这娃子,这是咋的了?!
罗非感觉到异样的目光,笑眯眯地瞅着周大娘:“周大娘,您晾衣服哪。”
周大娘笑笑:“是啊。你刚是咋的了?是哪里不舒服啊?”
罗非一听“舒服”俩字就想到席宴清在地里跟他说的话:“没有没有,就是,呵呵,玩儿呢。周大娘您把小鸡拿外面它们不能冷吗?”
“不能。这时候太阳大,让它们晒晒,也习惯习惯在外头,这样过几天再放出来就好养活了。”
“哦,那我也带出来晒晒。”罗非还以为这几天鸡崽儿都不能见风,便都放到屋里。但一寻思他们都是一天买的,人家见风他跟着做就行,便也把小鸡都弄出来了,还给添了些食。
由于一早就去了地里,中午又赶着回来做饭,所以衣服也没洗。罗非喂完鸡把衣服洗了晾上,随后就开始琢磨下一个做什么。家里该添的布品都添完了,席宴清给买的线也用得差不多。有些不常用的颜色倒是剩下不少,但那些好看的常用的却已经快没了。估摸着给韩旭绣鸳鸯挂件肯定是不够,哪怕不可能绣太大的。
可是他拿家用的钱去买这些这合适么?必要的东西买了可以理解,但是这些线……其实并不是必须的。不过他还是想试试能不能卖。如果能在去镇上之前绣两样东西带着给绣坊的人看看,没准人家就收了呢?
不管了!反正也是为了让家里多一份收入,所以这线还是得买!
那万一到时候要是没人买你的绣品,成本费赚不来怎么办?!
那就……那就装死好了!大不了多干点活补偿席宴清!
罗非打定主意之后去了后菜园。他发现有些小白菜长得挺高了,似乎可以蘸酱吃,便回了趟罗家,寻思着拿些黄豆酱回家,这样晚上就可以间点小白菜蘸酱。
罗茹以往见了他都是高高兴兴的,二哥长二哥短,但今儿个不知怎么了,看起来哭过。要知道这丫头性子豪爽得跟男生似的,很少会哭。
“咋了三宝?”罗非没见着家里有其他人,也没得问,只得问当事人。
“没事儿。”罗茹低着头帮罗非装酱,也不再说什么。
“没事儿你眼睛怎么还红红的?要是有啥不开心的事跟二哥说说,二哥帮你。”
“真没事儿。”罗茹赶紧趁着眼泪没落下来,一把抹干净了,“二哥你看这些够不?”
“够。”罗非接过小坛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回去,多陪罗茹一会儿。
“二哥你回吧。”罗茹却像是不希望有人在,把罗非往外推着说,“我这会儿谁也不想见,我自个儿干活去。”
“啊,那你……那你可千万不能乱来啊!”
“我又不是你!才不会乱来!”罗茹把罗非推到大门外,大门就给关上了。
罗非一脸懵逼回家,做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这到底是咋了?!
等席宴清从地上回来,洗漱完进到家里便闻到了饭菜香味。他嗅了嗅,感觉一天的疲劳就这么轻易地去除了,只是看着罗非的时候发现这小子在发呆。
“想什么呢?”
“三宝怪怪的。”罗非边把馒头往外拿着边说,“我今儿回去拿点黄豆酱,发现她好像哭过,但怎么问她就是不说。我一看再问她好像又得哭就没敢多问了。”
“这事儿啊,我知道。”席宴清抓了个大馒头,“先前有人说媒,好像是邻村的一户农家,姓方。这方家长辈似乎挺喜欢三宝,说找了媒人到罗家说媒来了,但是那家小子可能不太喜欢三宝长得太壮,就一直反对这个事儿。但他家长喜欢三宝啊,他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今儿一早就自个儿找到罗家来说来了。应该是说的话不中听,反正这事儿就黄了。”
“你怎么知道?”罗非疑惑地看着席宴清。
“下午去地里干活的时候听大哥说的。”罗非陪嫁过来的水田地就跟罗家挨着么,去干活的时候就看到罗吉了。他看到罗吉一脸不痛快,问了问。罗吉也把他当自家人,也就说了。
“靠,谁啊?还嫌三宝壮,自己长得像天仙么?家里没说通了来说个毛媒!烦人!”罗非来了两个来月,早就跟罗家的人熟悉起来,再说他们也是对待亲人一样对待他,他不可能做到对对方没有感情,所以罗茹那受了委屈,他也不高兴。
“缘份这个东西谁知道呢,没准三宝以后就能找着更好的了。”席宴清往罗非碗里夹了些小白菜,“别气了,吃吧。”
“嗯。”罗非低头扒拉一会儿馒头,“清哥,你说如果当初咱俩没成亲,我是不是得被认议论好久?”
“不然呢?如果不是担心这个,我本来是想等你心甘情愿的时候再娶你的。”席宴清捏了捏罗非的耳朵,“迟钝。”
“你才迟钝!”罗非把馒头塞进席宴清嘴里,“我不咋饿,你慢慢吃。一会儿还有事儿找你干呢。”
“什么事儿?”
罗非进屋把碗柜帘子拿出来了:“你把这个给我弄到碗架上呗。”
席宴清一看:“不给弄。”
罗非愣了愣:“为啥啊?”
席宴清指指帘子上的老虎:“我看他不顺眼,你把它剪下来我就给你弄。”
罗非:“……”
姓席的你吃不是有病!!!
本来罗非以为席宴清是在开玩笑,但见他板着一张脸才发现这家伙认真的。
“你是嫌我把你绣得太难看了吗?”罗非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来了。不就用了黄色和绿色么?但是绣工很不错啊!
“你的意思是……你这个绣的是我?!”席宴清顿时惊了,他跟老虎有半毛钱关系吗?!
“不然呢?”罗非奇怪地说,“你劲儿那么大,一看还挺威武的,那么大个榔头说抡起来就抡起来了,不是你是谁?”
“我以为是博渊……他属虎的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罗非说,“我只知道他比我大一点。”罗非嘿嘿笑,“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他属虎。”
“知道也不许想,以后就准想我!”席宴清板过罗非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你有空的时候把枕头加长,我以后要跟你枕一个。我还要跟你一个被窝。”
“我才不跟你一个被窝了!”罗非一想到又入夜了就一阵心律失常,“今晚自己盖自己的!”
“哦……”
罗非在那收拾碗呢,席宴清偷偷拿了碗水进去。过一会儿:“哎哟!完了完了,媳妇儿,我惹事了!”
“怎么了?”
“我本来想帮你干点活,把被铺上,结果不小心把水撒被子上了,好大一片!”
“那就拿出去晾上吧,不还有厚被吗?对付盖一晚。”
“厚被?”席宴清瞅瞅另半碗水,哗啦一下,“厚被也湿了!”
“你!”罗非轻手轻脚过来一看,席宴清拿着碗在那笑呢。他顿时气得不行,把鞋脱下来要抽席宴清,“席宴清!打死你啊啊啊啊啊!”
“哎,别打别打!快过节了你不能让我脸上挂伤吧?!”
“过节?”罗非把鞋重新穿上,“过什么节?”
“端午节啊。快到端午节了你不知道吗?”
“对啊!快到端午节了!”罗非顿时乐了,他还在那琢磨做什么,端午节,做小粽子和香包拿去卖不就行了吗?!
第27章 要点儿脸
宇庆国虽从未在罗非的教课书里出现过, 但却也保有着华夏传统,端午节要吃粽子,吃鸡蛋, 还要挂彩绳, 并且在门梁上拴一把艾草。当然这里没有现代的那种纸或者塑料做的漂亮的葫芦, 但是有布艺的呀!人们除了用陈的葫芦瓢画图挂屋里求福禄之外,还可以做小小的葫芦包挂在脖子上。
罗非以前放假的时候就跟他姥姥做过这些, 有时听姥姥讲课也会学到很多。他还能指点那些学员呢,反正他会做的小物件儿多了去了,这端午节简直赶得太是时候!
激动!必须去买材料赶工多做点东西出来!
罗非都没顾上睡觉, 把席宴清干坏事弄湿的被子晾好了之后就去找韩旭去了。席宴清还不放心,陪他一起去的。到了韩家之后,席宴清去韩阳那院问买牛的事怎么样了, 罗非就跟韩旭在那叽哩呱拉一通说。
“你说你要做香包卖?”韩旭有些意外。他可是知道,这罗二宝针线活极好,却从不喜欢弄这些, 说是累眼睛。如今居然说要卖香包?
“反正呆着也是呆着, 大老虎也不太让我干地里的活,那就不如弄点东西卖卖, 就当补贴家用了呗。”罗非说, “也不总有这好时候,一年就过这么一次端午节。”
“这倒是。不过你做的东西那么好看,要是我我可舍不得卖。”
“这有啥舍不得?手艺在,这东西还不是做了就有么, 可机会不是总有啊。”
“那……成吧。正好明儿个我娘说要去镇上买些衣料。最近家里也是紧忙着,头几天说去一直也没去上。那明儿个你起早过来,咱们一块儿去。”
“行,那说准了啊,我就先回去了。”罗非掀开门帘子,一出去就看到席宴清在外面笑,“笑啥呢?”他忍不住问。
“原来你背后都叫我大老虎。”席宴清觉得特别好玩儿,听着还挺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