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清笑说:“荞麦壳。你不是嫌木枕太硬么?我给你弄点这东西,正好你那个枕套不是拼完了?装里头枕枕试试。”
罗非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的,站在门口许久没动。
恰巧吹来一阵风,吹得桃花瓣纷纷扬扬,许多都落到了席宴清身上。
罗非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把落在席宴清头上的桃花瓣拿开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小马扎上翻弄荞麦壳,试图把所有有可能扎到他的杂质都去掉的席宴清,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阵难过。
他突然有句话想问席宴清。
清哥,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怎么了?这么看我?”席宴清仰头看了眼罗非,“不会是感动到下定决心让我种你的地了吧?”
“去你的!满脑子都是污料!”好好的意境就这么破坏了,个没正经的玩意儿!
“啧,我还以为小妖精终于想开,决定拉着我这个阳气充足的农夫来一场感天动地的双修呢。”席宴清支着下巴,要笑不笑地看着罗非,“夫人,为夫我好生失落啊。”
“失落个屁!”罗非瞪席宴清,“脑残吗?找你个大棒槌双修!”
“大棒槌?”席宴清若有所思地笑说,“你果然还记得……”
“我什么都没说!”罗非一把抢过荞麦口袋,火烧屁股似的跑走了!
第22章 一起种瓜
换了软软的荞麦枕之后, 罗非感觉晚上睡觉的时候脖子终于不疼了。
其实他也知道他之前的疼更多应该是心理上的,毕竟木枕这个东西原主都枕了多少年了,身体早该习惯了。但有时心理感受就是会重于生理感受, 所以心理舒服了, 其他地方才会没问题。
没有问题的罗非最近每天都有个闪亮的好心情。只要天不下雨, 他都会早睡早起,基本上公鸡一打鸣他就已经睁开眼睛并且开始收拾东西。叠被、扫炕、收了换下的衣裳放到盆里。之后他还会洗洗脸准备做早餐。而席宴清则比他起得要更早一些, 起来之后穿了衣裳就会出门先打水,等把厨房的水缸填满,再去柴劈, 一般会劈够烧一天到两天的码放在一边。
如今天是越来越暖和了,烧的柴也不用以往那么多,因为气温一上来屋里也越来越热。现在罗非基本上做完饭就不会再额外多烧火, 西屋是干脆从两天一烧改成三天一烧了。
这日,罗非首次用罗茹那学的手艺自个儿蒸了一回馒头和花卷,他见席宴清吃了一口, 咬着筷子期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其实席宴清知道这小驴子早就偷摸尝过了, 觉得差不多才摆上桌,这么问就是等着赞美呢。于是他轻皱了下眉头:“怎么像没发开一样, 面发死呢?”
“啊?”罗非一愣, “不能吧?”他咬在嘴里尝了尝,“挺好吃的啊……”那样子看起来特别受伤。
“啧,骗你的。”席宴清本来还想再逗逗,一看小毛驴快委屈成小奶狗了, 想想还是算了,“想听实话吗?”
“废话!”罗非瞪!
“这是我来了这儿之后吃过的最好吃的面食。”席宴清咬了一大口,捏捏,“这么软,发得很好了,还是夫人亲自做出来的。想想以后终于不用再吃馒头型铁饼,开心。”
“那我就把剩下的都装上了啊,一会儿路上带着。”罗非说着就要起身——今天他们要去旱田地浇水,准备种黄豆。
“先吃饭,吃完了再说。”席宴清拉了罗非一把,还给他剥了一个鸡蛋放在手上。
“你吃吧。”罗非说。早上想煮两个鸡蛋,可是看鸡蛋筐的时候里头一共就一个蛋了,他给煮了,刚才看了也没好意思拿起来吃。先前天冷,鸡都不太下蛋,所以鸡蛋也金贵着呢,这还是席宴清不知从谁家买来的,一共就七个来着,平时都没怎么舍得吃。
“你吃吧,你还能再长两年身体,营养太差可不行。再说天暖了,以后鸡蛋也就比较好买了,我早吃两天晚吃两天无所谓。”席宴清把鸡蛋放到了罗非的小碗里。
“那就……一人一半吧。”罗非掰开,递给席宴清更大一些的那一半,“不介意吧?”毕竟沾过他的碗。
“当然,夫人的蛋,怎么会介意?”席宴清说着拿过罗非另一手那个小的,直接放进嘴里。
“就你嘴贫!”罗非恨恨的把大个的那个吃了,一面有点感动,一面又觉得想揍席宴清。这人简直是个气人精,得着机会就得调戏他一下,搞得他老是想炸毛!
席宴清喝了碗米粥,又笑着吃了个大馒头。罗非食量没他大,所以虽吃得慢些倒也很快吃完了。
罗非把桌子简单收拾一下,碗也刷了,随后便把围裙一摘,跟着席宴清出了门。
“我带两个桶,你去找个水舀子再带个土篮子吧。”席宴清在院子里跟罗非说,“来的时候可能要带回点儿东西。”
“带回点儿什么啊?不就是要去地里浇水吗?”罗非知道这是为种黄豆做准备。主要是那片地太旱了,播种前浇一次水利于播种后黄豆发芽。这会儿地上还什么都没种呢,要带回啥?
“今天你馒头和花卷蒸得那么好,我给你弄点儿奖励。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席宴清把担子往肩上一挑,“去吧。”
“马上!”罗非麻溜把土篮子拿出来放席宴清跟前儿,又火速跑进屋装了些水出来。等他们出了大门之后席宴清把门锁上了,罗非又问席宴清:“到底什么奖励啊?在地里吗?”
“不告诉你。”席宴清说,“不过你要是叫我一声‘好夫君’我就跟你说。”
“少臭美!不说拉倒谁稀罕!”罗非把土篮子往肩上一甩,大步流星往前走了,一脸老子用后脑勺鄙视你全身上下!
席宴清一看他这别扭模样,只得赶紧跟上去,但路上仍是没说到底是什么奖励。
他们小两口现在加一块儿有六亩地,四亩水田和两亩旱田。其中一亩旱田席宴清用来种了玉米,还有四亩水田和一亩旱田没种。今天要浇的地是属于罗非的那一亩旱田地。
罗非的旱田地跟席宴清的旱田地有些距离,一个在村东,一个在村西,离着挺远所以不太异于管理,好在水田是在一起的。席宴清打算种完黄豆之后再忙水田的事情。目前来看他们的四亩水田位置都不算特别好,席宴暂时对水田期望不高。不过他已经跟罗非说好了,今年要拿出一亩水田来做实验。
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罗非觉得种地这事上一切都听席宴清的就对了。他知道席宴清已经规划好了。席宴清的那一亩旱田用来玉米套黄豆,他这一亩纯种黄豆。至于家里的后菜园则把茄子跟黄瓜,韭菜,大葱,还有土豆,白菜,豆角全给种上了。这算是比较幸运的一点吧,这里的蔬菜种类还算比较多,有许多他们原以为可能要过很多年才会引进的菜品这里早已经有了。虽然没有现代那么多,但也不至于少到坑爹的地步,至少种全了之后每天换个花样吃是不成问题的。
要是能再有点水果就好了。
罗非自打成亲那天吃过一回苹果,再就是枣子了,再这样下去他觉得他很快就会把他吃过的那些种类繁多的水果们都是什么味道给忘了,想想也挺苦逼。
有时候真恨不得自己也能带点儿什么金手指之类的,像什么空间啊神泉啊,好歹也牛逼一回。可现实却是啥啥没有,啥都得靠自己。哦不,靠席宴清。
这么一说,好像他最大的金手指就是家有领导,一个总想着太阳他的领导!
真是想想都醉了。还好这个领导有节操,不会真把他怎么样,也就是喜欢打打嘴炮。
罗非按席宴清的指导,把水浇到田里:“清哥,你说咱们弄点水果卖不行吗?这里都很少有卖水果的。”
“没冷存设备,水果也不好保存,而且当地的购买力也不靠谱。”席宴清笑笑,“想吃水果了?”
“啊,你不想吗?”罗非见旁边的地上有人来往,小螃蟹似的沿着地垄横挪到席宴清身边,“以前我在现代的时候天天吃,无水果不欢说的就是我。到这之后这点特别不习惯。你呢?”
“我?我对吃不是很讲究。慢慢来吧,只要我们努力,总会有的。”席宴清情不自禁地帮罗非把散下来的一缕青丝掖到耳后,“累吗?累的话就去歇一会儿。”这会儿不像刚穿来的时候那么冷,入五月之后除早晚有一点凉之外,其他时间基本都很暖和。先前穿了里衣之后穿外衣,还嫌有点不够多,这会儿穿两层觉着热。特别是干上活,每天都得弄一身汗。
“还是赶快弄完回去吧,衣服都粘身上了。”特别是席宴清的,背上直接洇出了一大片汗迹——回江河离他们这处旱田地有两百来米远呢,席宴清来回这么挑水,不累不热才怪了。
“那你把剩下的这桶水浇一下,我再去挑一桶,应该差不多了。”
“不是已经够了吗?你看就剩下那儿点了,也就六七米,按你说的量这一桶也够了。”罗非不解,干嘛还去挑水?
“说给你奖励的,忘了?”席宴倾笑笑,又去了河边。
罗非本来还以为席宴清是不是要逮两条鱼给他?后来发现席宴清并没有抓鱼,席宴清挑水回来之后,把那些水全都浇到了一大片罗非说不出名的植物上。那植物不大,也没开花,最高的也不过一巴掌,这会儿都长在路边上。席宴清给它们浇了水之后把它们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