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煦看着安景年皱着眉嫌弃的模样,低声笑了笑,语气有几分笑意。
“不这样,我可就没法将少爷带出城了。”
白煦眯了眯眼睛,果然看到安景年愣了一下。
“你不会是从郊外乱葬场的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吧!”
安景年浑身无法控制的抖了抖,但他的话却出乎白煦的意料。
“我已经将水烧好了,新衣服也准备好了,少爷去洗洗吧。”
看着安景年浑身不舒服,白煦到底不忍心继续试探他的态度。
反正这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少爷他根本逃不走。
等脱了衣服坐在浴桶里的时候,安景年整个表情都沉默了。
身上是尚有温度的水,一屏之外正是白煦。
安景年安静的坐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放松自己,也似是在思考对策。
“系统,查看一下现在的任务进度。”
【叮!任务已完成百分之七十。】
还差最后三十了啊……
听到屏风后的水声安静了下来,白煦也不打扰,就坐在外间等着安景年出来。
“少爷,该喝药了。”
再次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只是此情此景,却不再熟悉。
“咳咳咳……”
安景年泡的有些久了,受了凉意,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喉间有些发干。
“这里,有药吗?”
白煦不答,只是转脚从门外端进来一个小炉子,那炉子里的味道,闻起来正是他平日喝的药。
事实证明,白煦不是一个喜欢空口说白话的人,他总是喜欢用行动来证明各种意外。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白煦想绑他有一段时间了,毕竟他做了这么多准备,不是吗?
“煦儿你……”
安景年还未开口,白煦却似乎知道安景年想说什么,开口将其打断。
“我不会伤害你的,少爷,永远不回。”
身材瘦弱却坚韧有力的少年,只一双黑眸坚定的看着他,那眸间像是认定了某种誓言。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安景年沉默了,不过并没有沉默多久,他抬头对着白煦安抚性的笑了笑。
“ 我相信你。”
那笑容很浅,却让人很安心,一如当年。
只不过现下,比起当年,少爷还是少爷,一点都没有变 ,但他,却是变了。
白煦手捏着炉子的力度更大了几分,低垂着的眸子似是乌云翻滚般翻涌着阵阵的黑,只是这般情景他却是怕少年瞧见。
“这里是郊外一座宅院,周围除了山林没有什么人,少爷记得不要随便走出去。”
他抬头,只见白煦黑沉沉的眼眸。药碗被递到了他的手中,白煦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安景年看着药碗上空满是苦味的蒸汽,不觉口中有些苦涩。
难得自己一个人喝完了药,安景年抿着满是苦味的唇,一时有些怅然若失。
“吱呀……”
这时门却打开了,门外的白煦手里拿着蜜饯,眼里有些许惊讶的看着他。
那也有惊喜,还有的,便是欣喜若狂……
“少爷,你……”
白煦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现下脸上的表情,那样明显的惊喜,让安景年有些脸红的咳嗽了几声。
只不过此时安景年苍白的面颊上染上了一抹粉红,这咳嗽就显得有些铺张盖及了。
“咳,好苦。”
听到安景年叫苦,白煦欣喜中也不忘了把蜜饯递给安景年。
安景年拿了一颗含在嘴里,故作镇定的眼神却叫那忍不住乱瞟的眼神出卖了。
白煦强忍嘴角愈发上翘的弧度,看着安景年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少爷看到他离开,失望了,那是不是代表着,十年后的他们,都变了?
安景年几乎是背对着白煦的,但想也知道白煦现在肯定是在用一种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他。
【叮!任务进度完成百分之七十五。】
势在必得,谁与谁争锋。
第78章 趁你病要你命10
“咳咳......”
安景年几乎是惯性的咳嗽,看着眼前人的同时,眼前人也在看着他。
“少爷,时辰不早了。”
安景年抬眼去瞟窗外,现下窗外一片漆黑,只得偶尔窥见一缕月光下的风吹草动。
正如白煦所说,现在,时辰不早了,只不过......
安景年看着站在床边紧紧盯着他的白煦,白煦这眼神,像是生怕不看紧他,就会把他弄丢一样。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白煦自从把他安府绑架出来后,就连以前老实沉默的伪装也懒的装了,干脆就把对自己直勾勾的眼神给释放出来了。
“那,你就去睡吧。”
白煦摇头,眼神继续直勾勾的盯着安景年。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盯着我......”
白煦盯着他的眼神像极了看守猎物的狼,安景年不自觉的就有些气短,虽说他现在就是那个气短君本人就是了。
“少爷不用在意我,睡就是了。”
“你在这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安心睡下。”
白煦看着他,突然的笑了一下。
“煦儿只是站在这里看着少爷 ,少爷就这么在意煦儿的存在吗?”
安景年眼皮跳了一下,看着白煦勾起的唇角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只是怕你会累着,何况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去歇着了。”
床上的安景年面色平静,像是没有半分的不自在,不过白煦也向来知道自家少爷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情绪。
因为只要他稍微露出半分痛苦的表情,就会连带着整个安府一起担心,其中他的母亲尤盛。
“这座宅子已经废了好久了,现下只有这一间房间能用,别的屋子结了蛛网,还要好些日子打扫。”
白煦说着,眸间不忘紧紧的盯着他,眼神示意的扫了一眼床上。
安景年嘴角一抽,他就知道这家伙是“狼子野心”!但他那副说辞,他又不好赶他走。
“ 那便在地上打个地铺睡吧,左右这房间也大的很。”
白煦眸光一闪,木着脸,满脸真诚的样子。
“少爷,这屋子潮湿,久未打扫,又位居一楼,恐怕地上湿的很无法入睡。”
安景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总觉得这表情过分的欠揍,在心里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安景年装模作样的问他。
“那可怎么办呀,这屋里且有一张贵妃椅,要不,煦儿你将就睡一下?”
“那贵妃椅是旧时府上小姐的东西,过于精短,我怕是不够睡。”
白煦看都没看一眼那张贵妃椅,信口胡诌着。
安景年正欲张口再说些什么,白煦直接不给安景年留开口的机会。
“正巧这张床也够大,不如少爷与我同床?”
“我睡相很好,也不出声,绝不会吵到少爷的。”
白煦在床下盯着他看,他知道,白煦这是在试探他的限度。
越是包容越是贪心,他想知道安景年对他包容的最大限度。
事实上,两人对视不过三秒,安景年就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先妥协。
朝里移了移,安景年撩开身旁的被子,用手拍了拍。
“上来吧。”
白煦当下就急急的脱了鞋上床,像是生怕安景年后悔似的,乖巧的盖好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
“其实你可以不用躺这么端正的,动一动也不会影响到我。”
安景年满是无奈的戳了戳白煦僵硬的肩膀。
白煦听话的转了过来,一双黑眸死死地锁住了他。
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半分其他的声音。很安静,也很乖巧,这副模样都快要让安景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安府那段时间。
安景年不敢和他对视,移开视线看着其他方向。
“你的头发没解。”
白煦听罢就要坐起身,安景年轻拍了他一下。
“我帮你解吧。”
白煦侧过身,显然是默认了。
安景年看着白煦的头发,屋里没有点蜡烛,灯下黑,只凭着月光却依旧能看出那乌发的黑亮。
安景年上手摸了一下,发丝很粗,却很好摸,软中带着韧劲。细细嗅来,发根之间还带着阵阵清幽的皂角香。
很淡,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将木簪子拔掉,三千青丝顿时倾泻在肩,安景年用手细细的梳理着打结处。
白煦感觉到身后那人轻柔的碰触,一时间,身体更是相应的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安景年的动作。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月光从窗外倾洒,照映在了地上形成一片光亮。
过了一会儿,安景年拍了拍白煦的背。
“好了。”
待两人躺回原位,安景年顺势换了方向,背对着白煦,避免了两人对视的尴尬。
心下想着方才在白煦发尾嗅到的皂角香,安景年悄悄的将袖子放在鼻间,闻了下。
倒果然是刚才闻到的香味,安景年只觉得有些喜上眉梢,然后就闭上双眼,沉沉的睡了去。
听到前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白煦知道安景年是睡熟了,又盯了两秒,白煦才放心的闭眼。
只是身体却依着自己的本心,一点一点的将手臂挪过去,试探的放在安景年的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