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无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帐外的何薪松开了帐帘,走了进来,灰色的眼睛在安景年身上停留了几秒,没说话,只是很轻松的把木桶抬了出去。
“把头发擦干,别得了风寒。”
过了会儿,何薪甩了块绸子让安景年擦头发,没做其它的,转身就离开了。
这样的果断倒让安景年松了口气,他不傻,何薪那双眼睛里深不见底,但饱含的东西却又太多,再加上他为“杨年宇”做的一切他也都看见眼里,不过他到底是个过路人……
早早的断了才更好……
帐外,何薪坐在副帐的桌案前看着因为风而摇摆不定的烛火不语。
何薪常年练武,听力自是比起普通人要好些,帐内的少年那声轻轻的呼气自是没能逃过何薪的耳朵。
不过……
何薪看着烛光最终被风吹灭,冷峻的面庞在黑暗中像是没有一丝温度,灰色的眼睛微眯,眼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一个藏身于暗处看着猎物的猎人。
不能光明正大的守护你,那就让我在黑影处默默的守在你身边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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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戴罪将军07
今日本是家宴,若是换到平日里,这日子怎么着倒也不会失了喜庆,举歌欢庆,好不惬意。
只不过此时,国王面色凝重的端坐在王座一言不发,平日里笑得一脸妖魅穿个薄纱短袖就贴上去的妃子们也是个个安静的古怪。
紧绷着表情把身体缩在座位上,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身子都缩进那座位再也不出来,以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怕是也只有此刻,她们才会无比的理解平日里她们嘲笑着的驼鸟在遇到危险时将头深深地埋进沙里的心情吧。
说实话,如果真的可以,她们此刻倒真想把自己的头埋进座位里,那样至少不会被这冰凝住似的气氛给吓死。
事实上,在场的人无不是同样的想法。
“当——”
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传至耳中,众人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到一旁本正弹着琴的琴娘身上。
不好——
那琴娘吓得心都漏跳了一拍,随即而来的恐惧感几手让她的手指有些许冰凉的颤意。
对面的塞北国王冷冷的抬眸看着琴娘,气场全开的塞北国王此时的眼神就像是裹了冰刀子一般。
而接收到这冰冷视线的琴娘只觉得身体都被那冷气给冻僵了,脸上像是被无数细小而尖利的刀锋划过,真是……要了命的寒冷。
“国王陛下……饶……饶命。”
即使是这样,琴娘还是强忍下内心不断扑袭而来的巨大的恐惧,跪倒在地上不断磕头。
她知道大部分上位者是不喜欢弱小却强装镇定的奴才,所以琴娘在求饶之时还刻意的带着些许颤音。
这样既不会让人觉得琴娘太过分冷静,又不会觉得太过懦弱。
毕竟位居高位之也虽不喜光芒过胜之人,但也绝不会喜欢一个如蝼蚁般的人,那样的人只会让人更想把他一脚踩死。
“碰——碰——碰——”
一个个响亮的磕头声在宫殿里回荡,许多大臣和妃子虽不至于去出声救一个小小的琴娘,但也大多看着琴娘有些发颤的身体心里不多有的暗叹一声“可怜”。
也不知是磕了多久,那磕头声都渐渐的变得不那么响亮了,琴娘心里有些发寒,垂眸看着已经渗透地毯的血液,眼过闪过不甘。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就这般无力而卑微的死去……
我要活下去——
强大的求生本能支撑着琴娘不断的磕着头,那王座上的塞北国王终于“好心”的抬眼看了一眼琴娘。
“饶命?呵呵,可笑的奴才,就你这么一条贱命却还活到现在,为什么独独吾儿命丧黄泉?”
塞北国王冷冷的看着琴娘,明明只是牵强的发怒,他却做的理直气财,事实上,高位者像来视奴才的人命如蝼蚁。
琴娘心底不屑的发出一声冷笑,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颤抖着身体,微微泛白的指尖更是让琴娘显得柔弱的使人怜惜。
“陛、陛下,民女有一计……”
琴娘的声音还是有些发颤,只是她微一抬头,那双带着镇定和狡诈的眸子便入了国王的眼帘之中。
许是让琴娘眸子里的情绪给迷了心,国王愣了愣,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中原人的一句话。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琴娘握紧了袖子中的拳,心下越发坚定了一个念头,不过当下还需完成此计保全性命,想到此,琴娘紧了紧被冷汗袭透的衣衫,眼神闪了闪。
***
“呼——呼——”
帐外的风夹杂着男人的喘气声,微微被脚踢腾而起的沙粒伴随着动作发出尖细的“沙沙”声。
天还未大亮,军营里的士兵甚至都未起来,别看那什么各类小说电视剧里军营中都是早早的折腾起来,就开始在沙场上练兵。
事实上士兵们夜晚要到各处巡逻,一夜到十二点也不能合眼,故此真正会起来练兵也是七点左右。
安景年试着动了动有些微酸的脖子,看着还很是昏黑的屋帐,心里估摸着现下大约也就四五点这样子。
“呼——呼……”
帐外不断挥拳练武的男人总归是停了下来,脚步几番顿了顿,到底还是收了手里的长剑走进了帐内。
嗯?他进来干什么……
安景年见何薪的身影越走越近,忙磕上眼眸,装作睡的正香的样子。
何薪一进帐就看见床上的少年安安静静的躺着,安然的像是一副画,让人想把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最美的时刻。
他为什么还不走。
安景年忍下想要抿唇的想法,却感觉何薪站在不远处,像座雕像似的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好像能在他脸上盯出个花来似的。
“起来吧。”
终于,在安景年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何薪突然说了一句话,随后脚步极其规律的走了出去。
安景年待何薪走出了帐子良久后才睁眼,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可以动了,安景年坐起身来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而帐外的何薪此时像是猜出安景年的心思一般好心的解释。
“你的穴到了时间自然会解,那次,是骗你的。”
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那么一句话,安景年了然的垂着眼眸。
抬眼看着对面何薪刚站在附近的桌子上安放着一件衣服,那是一件干净的军服。
他不仅知道他装睡……还知道他的目地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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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戴罪将军08
“将军。”
安景年穿好衣服出来后,两个奇怪的矛盾体便出现了。
何薪倒是没觉得奇怪,看着安景年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似的,套着宽大的将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衣服本来是更加宽大的,毕竟这衣服是按照他的身量做的,后来让人收了收腰身,何薪倒是有想过衣服依旧是会有些大,只是没曾想竟大了这般多。
何薪抬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少年。
少年在同龄人里也是高的,只是比起身高八尺有余的何薪来却是显得有些矮小的。
那衣袖将少年那一双骨节优美的手隐于袖下,只时不时的显露出些许皮肤来。
衣摆也不长不短的拖落在地上,倒是将帐内一路的风沙扫出齐齐的一条路来。
这衣服穿在少年身上松松垮垮的,使少年小麦色的皮肤显得有些别样的美感,像是一个异域别姬。
只是美则是美,但对于一个要上战场的人来说,这衣服却是极其碍事的。
“把衣服脱了吧,且先穿平日的衣服去,等衣服改小些再穿。”
何薪又在安景年身上扫了一眼,目光触及到安景年的腰部的时候却是眼神深了深,灰色的眼眸里像是掺了墨似的,让人难以琢磨。
何薪原本是知晓这安景年瘦,倒是未曾想到竟是瘦的这般,那如女子的腰肢般细弱,盈盈不足一握的……
“是,将军,属下告退。”
何薪没说话,只是抬眸定定地看着安景年,过了半晌才开口用那依旧有些沙哑却带着说不出的性感的嗓音说道。
“将军,这回该是属下自称“属下”了,将军且莫要忘了。”
安景年有些微愣,脚步一下顿住了,抬眼看向何薪时却是未见什么打趣之意。
心下一惊,安景年眼皮跳了跳,只是一言不发的一下跪倒在地上,发出“噗通——”一声。
帐内虽是黄沙子,手摸上去倒是细软中带着微硬,若是缓些跪倒下去倒也不疼,只是安景年这一跪却跪的声响极大,耳能声辩。
一下子下去跪到这带尖锐刺儿的沙子上也是不小的力度,青紫个一大片是绝对少不了的。
何薪皱了皱眉,看着地上一言不发跪着的少年既是好气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有那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