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让看来与催命无异的话语炸裂在他耳畔。
元让猛地站起身,用双唇往他嘴上一凑,堵住了沈砚接下来的话——这招是他在朱厚照塞给他的那些话本上看来的,每次那些妖神鬼怪想要质问书生的时候就用这一招,听说包管用!
遗憾的是,这招对沈砚来说并不管用。
他在看到元让反应的时候就把那本书的内容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就是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瞒着他的。理论再好,那也比不上找他实践。
在族学的时候,有些想要偷懒的学子便把这种书掩在袖口里,偷偷地互相传阅来看了。
虽然两个人都是菜鸟,但沈砚自认为还是比堵嘴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的元让好些的。
于是他伸出右臂一揽,向前一推,使二人是身子抵在了床沿上,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目光分外真挚,也分外温柔。
随着唇舌的深入,元让的情/欲也渐渐被挑起。
如此衣衫不整的沈砚只有他才见过,也唯有他能见到。
元让的心里头渐渐腾升起一簇火苗,越来越明显,几乎要燃尽了他所有的理智。
但就在此时,沈砚缓缓松开他,退开了几步远。
元让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待你及冠才可以。”
元让一听急了:“我早已及冠!”
“此话怎讲?”沈砚这次是真没想到了。
元让眼光开始闪烁不定:“我,我已三十有六!”
“是为师记岔了时间不成?”
“不是,我……我在遇到先生之前便到了及冠的年纪。”
元让这会儿已经心若擂鼓了。
“既然如此,那为师便不算他们说的什么‘老牛吃嫩草’了罢。”
见元让坦白,沈砚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停下,我还在的好吗。】
就在此时,已经沉寂了仿佛一个世界的系统极其煞风景的开口了。
元让惊讶:“我还以为你就这么睡死过去了。”
【没办法,我被这儿的世界意志坑了,先前搞得全无意识,只能沉睡在里面。】
沈砚见他握着玉章发愣,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元让不经意抬头瞧见了他的表情,顿时心里一紧,忙不迭扒开窗户把系统往窗外一丢。
反正这府上除了必要的看守,就只有他和先生两个人,也不怕系统被人捡去。
【……】
系统悲愤地躺在青石小路上,心情郁郁。
这个重色轻友的东西。
等他化出实体,定要把这臭小子揍……不,他即使化出了实体好像也揍不过元让。
“你既然早已及冠,那成亲之日就可早些。”
元让笑得眉眼弯弯:“是。”
话音刚落,便觉天旋地转,身子被人一把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元让怔愣片刻,忽然生起一股危机感来。
这样的发展好像跟想象当中的剧本不太一样。
此时容不得他多想,见沈砚已经准备欺身上前了,元让便一把扯住他披在外头的袍子,往地上一甩。
沈砚眯眼,运起内力钳住他的手腕。
元让使劲儿用胸膛往前一撞,下意识就想反抗,理智却使他在发力的最后关头犹豫了。
他敢上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元让不敢。
有这个贼心……没那个贼胆。
见元让放弃抵抗,沈砚珍之重之的捧起他的脸,撬开牙关轻轻衔住他的下唇,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温热的触感使得元让瞬间卸去了所有抵抗的力道。
“我来吧。”沈砚扣住他的手腕,低声道。
他此刻的声音依旧温柔,却有些慵懒沙哑,带着一丝奇特的尾音,把元让心里头那股火重新给勾了起来,并且烧成了燎原之势。
一束青竹压红云。
衣衫尽落,巫山云雨。
锦帐微掩,一夜旖旎。
……
有贼心没贼胆的,注定被压一辈子。
翌日一早,元让便如同往常那般雷打不动地起身练武了。
瞧元让那活蹦乱跳的架势,仿佛昨晚被翻来覆去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沈砚一般。
沈砚扶着额头缓缓坐起,望着元让持刀的背影,不禁对自己的能力起了深深的质疑。
明明……半个晚上了啊。
他抿唇,杏眸微眯,莫名的有些怀疑人生。
如果次次都是这样的话,说明智商在这方面对他没有任何帮助,而习武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不是该把武功重新拾起来——迟早有一日要弄得那人第二天下不来床。
对于男人的尊严问题,沈砚考虑的甚是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
元元看的大概是聊斋志异一类的话本……
第53章 帝王之尊
正德十四年,远在江西的宁王朱宸濠,纠集了号称十万的人马欲取南京,发布檄文,揭竿而反。
次日,早已被杨廷和与沈砚摸清楚底细的内贼钱宁正收拾包袱准备逃出京城。
文渊阁内,参与密立新法的一干人等正端坐于此,镇定自若地等候着消息。
就在这时,从外归来的江彬命人打开了殿门,押着一个双手被反剪、嘴巴被一块抹布塞住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朱厚照向前一步,伸出手,一把扯去了男子嘴里头塞着的那团污秽东西。
才刚撤去了东西,钱宁便哭喊着开口了:“陛下明察,臣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任何反意啊!”
还没等朱厚照说什么,江彬就忍不住啐了他一口:“你本是阉宦家奴出身,陛下待你恩重如山,又有何处对你不起,值得你如此出卖!”
这不是疑问,也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被押着跪倒在地的钱宁闻言通红着眼抬头,死死地盯住江彬的脸,却因为顾忌朱厚照而不敢发声。
朱厚照的语调慢悠悠的,带着一丝漫不经心:“钱宁,你既决定背叛了朕,也不必多解释什么,押下去按《大明律》处置吧。”
明朝的皇帝如果不是在极其正式的场合是不会用“朕”这个自称的,而是会用“我”“吾”,以示对自己的自信和对旁人的亲近。
而朱厚照这时候自称朕,显然是决定要公事公办,并不打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钱宁了。
钱宁深知这一点,此时也没有了任何顾忌:“陛下莫要被小人蒙蔽啊——”
他在生死关头爆发了巨大的力气,猛地挣开江彬的钳制,伸手一指元让的方向:“此人是宁王的走狗,乃是内贼,若留此人在陛下身边,定要祸乱朝纲、取而代之啊!”
元让没想到他就在旁边吃了个瓜,都能被人瞬间扣上这么一口巨大的黑锅。
这关他啥事儿啊。
朱厚照听得一头雾水,满脸问号。
而钱宁看到没人阻止他,眼珠子滴溜一转,还想再继续说下去。
正当他准备张口的时候,却只见眼前一道看不清的白影一闪,掠过江彬的身边,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宽袖一挥,咯一下就把钱宁的下颌给捏碎了。
这咯的一声弄得江彬寒毛都快竖起来了——娘嘞,听着就很疼啊。
沈砚扯过一旁的绢布擦了擦方才抓着钱宁下颌的手指,继续坐到杨廷和的边上当布景板,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面对江彬都快把“瑟瑟发抖”四个字写到脸上的眼神,沈砚甚至还冲他谦和地笑了笑。
江彬扭头,顿时一个激灵——别……别吓我,你这一笑很让人毛骨悚然的好不好。
杨廷和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继续瞅着他手头上的奏疏,但目光却时常“不经意”地扫过站在前头的小皇帝。
由于是万里晴空的白天,文渊阁内并没有点多少灯。朱厚照站在明暗的交界处,半个人暴露在泻下来的阳光下,而另一半则是没在阴影里,久久不动。
恍惚间,江彬觉得他似乎看到了一尊雕塑。
朱厚照挥挥手,示意江彬把他带下去行刑。
江彬低声应是,在即将踏出殿门的时候遥遥地朝朱厚照望了一眼。
那人负手而立,闭着眼睛。
江彬垂眸,低下脑袋匆匆地走了出去。
半晌,朱厚照叹息一声:“人常说‘帝王之尊’,难道这位置当真有那么好?”
杨廷和放下奏疏,拱手道:“陛下言重了,天子即是天子,朝臣就是朝臣。”
朱厚照嘴角一勾,有些讽刺:“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好,拘束死了。”
“还请陛下慎言。”杨廷和摇头。
朱厚照无奈,两手一摊:“我也不打算去亲征了,直接命地方守军把宁王抓起来便是,至于京城,三大营那里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作者有话要说:
QAQ原谅我今天的短小,作者菌后天要考试惹,为了不挂科得好好复习,所以明天缘更噻。
第54章 最喜欢你
待杨廷和张永一干人等领命离去,殿内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朱厚照负手而立,装逼一般地沉默不语,试图把气氛弄得低一些。
元让用眼神示意沈砚——你知不知道他在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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