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誉城到底还是还忍住,等周良鱼熄了灯,安睡之后,他又等了片许,才无声无息打开窗棂,蹿了进去,翻身上了床榻,单手撑在了周良鱼的身上,为了怕周良鱼中途醒来,点了他的睡穴。
几乎是瞬间,俯身凑过去,单手撑着他的后颈,狠狠亲了下去,但等碰到的时候,动作还是放得极柔,辗转反侧,温柔轻缓,不知过了多久,直起身,瞧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周良鱼,额头轻抵着他的:“小混蛋……”
翌日一早,周良鱼一大早醒来时,觉得像是睡了十天十夜这么久,他揉了揉眼,端着盆去后院的井边洗漱,只是等摸掉脸上的水珠,湿巾不小心碰到薄唇,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卧槽,怎么这么疼?
他往盆里凑了凑,边摸着嘴巴边看,不过因为水晃动看不真切,加上胡渣遮掩了一下,更看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周良鱼总觉得嘴巴肿了,还酸酸涨涨的,像是被虫子叮了一样,他仰起头,看了眼大白的天际,果然是六七月的天,虫子开始肆虐了。
等周良鱼回到房间,刚好遇到了也起来的虞家兄妹,虞思菱戴着面纱,穿着一袭罗裙,仙姿飘飘的,看到周良鱼,弯着眼温柔的笑了:“俞大哥,你起了?刚好我与哥哥去用早膳,可要一起?”
周良鱼让他们稍等一下,将东西放回去,这才走了出来:“走吧。”
虞思菱与虞煜临本来刚刚离得远没看清楚,这时离得近了,才愣了下。
虞思菱奇怪地探头,伸出手指朝着一处虚空点了下:“咦,俞大哥你是不是被虫子叮了?怎么脖子上肿了一块?”
周良鱼摸了摸,皱眉嘀咕:“哪儿呢?这别馆到底多久没人住了?太潮了,估计生了虫子,我这嘴巴也觉得被叮了,麻麻的,太不舒服了。”
虞煜临的视线也顺着虞思菱的目光看过去,因为如今天热了,周良鱼只穿了一个短褂,露出半截手臂,小手腕的地方用绸缎绳子绑住,简单干练,微薄的肌肉将短褂撑起,瞧着格外的有爆发力,只是这一身肌肤被晒了这么久依然白皙,让虞思菱这一路过来羡慕不已。
虞煜临的目光最后落在他脖子下方衣襟口的地方,那里果然红了一块,既像是被叮了,又像是被嘬出来的,虞煜临摇摇头将脑海里奇怪的想法给甩掉了,只是随即视线就被周良鱼的脖颈给吸引了,被虞思菱喊了几声,才回过神,低咳一声:“什么?”
虞思菱奇怪:“哥,你发什么呆呢?”
虞煜临的视线从虞思菱的脸上落到同样疑惑看过来的周良鱼身上:“我在想,既然小俞房间里有虫子,要不你今晚上暂时……先与我住一起好了,我房间没有。”
虞煜临这话一落,周良鱼目瞪口呆,回过神,咳嗽了一声,连忙摆手开始随意找理由:“不、不用了,我睡觉不老实,打鼾又磨牙,还手动脚动的,怕是……耽误你睡觉。”开玩笑,他一个弯弯鱼,怎么一起睡?
只是这想法一出,周良鱼瞪圆了眼:呸,什么弯弯鱼?他明明是直直鱼!
周良鱼一张脸莫名自己红了,都怪那厮,撩了不负责,还将他送走……绝对不可饶恕。
周良鱼生怕虞煜临再提这个,赶紧转移话题:“等下这就要进宫了?燕帝可有说什么?”
虞煜临:“暂时还不知,我先进宫,小俞你随后陪着思菱进宫,你带着的那些近卫都是我的亲信,他们只听命于你。思菱,就暂时交给你了。”
周良鱼拍了一下胸膛:“放心好了,公主的安危就交给我了。”
虞煜临嗯了声,张张嘴想再提先前同住的话,可瞧周良鱼一副被吓到的目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就没再提了。
而另一边,周良鱼松了口气,三人往前走的时候,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胡渣与短发:他要见到他了吗?他……会认出来他吗?
周良鱼既不希望赵誉城认出来,却又希望他认出来。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周良鱼接下来半日坐立不安,烦躁不已。
思菱公主来找他的时候,偷偷趴在窗棂前,瞧着这一幕,奇怪地歪头:“俞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进宫紧张担心了?”怎么觉得俞大哥从刚刚就怪怪的?
周良鱼摸了摸鼻子,随意寻了个借口:“没事儿,就……就是昨晚上被只虫子咬了,没睡好。”不小心随口一说就是真相的周良鱼就这么直到燕帝派来的人请思菱公主进宫,他的心才彻底安了下来。
明明先前一直那么不对劲,可真的临到头了,反而镇定了。
第72章 周良鱼:是他……
周良鱼与思菱公主一行人安然无恙的到了宫门口, 拿出先前准备好的身份文书, 大概是禁军先前被告知过了, 他们并未被拦着,倒是被卸了身上的佩剑。
这也是宫里的规矩, 周良鱼也没多说什么, 交了佩剑,与其余的十余名近卫护着思菱公主一路被一个小太监领着,往举行这次洗尘宴的宫殿去。
周良鱼一路上都没多说一句话,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在这宫里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会是燕云峥。
他们一行人走到一处时, 就听到前方有几个人在争执, 周围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婢。
本来给他们领路的小太监一看到前方的人, 也噗通跪了下来, 不知怎么回事, 竟是浑身瑟瑟发抖。
周良鱼皱着眉,思菱公主也好奇地朝前看了眼,转过头疑惑地看向周良鱼。
周良鱼不动声色地朝她摇摇头, 这才抿着唇桃花眼幽沉地望着前方正中央的两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高高在上站着, 另外一个则是半跪着苦求着:“王爷,求你了……不要赶我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也是想留住你的心,明明以前你那么欢喜我,你看看,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休了我?!”
“是谁放她进来的?滚开,本王现在一眼都不想看到你!看到你让本王恶心!”燕云峥大力挥开手,一张脸阴郁森冷。
姜如蔓大概是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被挥开了又扑上来,死死搂住了燕云峥的双腿,仰起头,哭得双眼红肿,楚楚可怜:“王爷……你休了我,我回了姜家,只有死路一条啊!你忍心看着我去死吗?”
“哈哈,忍心看着你去死吗?”燕云峥的身体晃了晃,猛地踹了一脚,大概是没踹开,不过因为动作,侧过了头,整张脸露出来,消瘦阴郁,整个人与周良鱼见到最后一面的燕云峥完全不同,先前燕云峥与燕帝只是面容像,可此刻周良鱼瞧着对方,眉头深锁。
在周良鱼皱眉的时候,燕云峥直接拽着姜如蔓的衣襟给扯了起来,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脸,喉间发出嗬嗬嗬怪异的笑:“那你又是怎么忍心的?你骗了本王你有孕,行,本王信你,这也没什么,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污蔑她是男子?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本王怎么可能会看到那一幕!怎么会?本王如今这幅模样,都是你害的……你让本王如今日日夜夜都能看到她浑身焦黑体无完肤,看到她浑身是血向本王索命……”
燕云峥低吼出声,那歇斯底里的疯狂,让在场的人都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不、不是这样的,明明……明明……”姜如蔓还想说什么,直接被燕云峥猛地甩开了,重重扑倒在地面上,想再说什么,对上燕云峥阴郁可怖的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愣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燕云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弄乱的衣襟,阴柔的目光凉凉看过去,抚了抚身上的褶皱,冷静下来,声音又低又温柔,可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姜如蔓,趁本王还念着过往那点情分,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否则……那些人就是你的下场。本王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燕云峥最后深深看了姜如蔓一眼,那眼神看得姜如蔓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多嘴,跪在那里,吓得浑身乱颤。
周良鱼皱着眉看着这一幕:污蔑他是男子?什么意思?
这两人不是以前你侬我侬的要死要活的,竟然还有决裂的一日?
还有燕云峥这鬼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周良鱼满目疑惑间,燕云峥转过身,抬步朝这边走来,周良鱼迅速垂下眼,听到燕云峥一步步朝这边走过来,到了近前,也只是冷漠地扫了思菱公主一眼:“你是何人?”
思菱公主大概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场戏,她在大虞的时候不受宠,不过是一个义女,胆子也不大,垂眼,没吭声。
原本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赶紧道:“回禀云王殿下,这位……就是大虞国来的思菱公主。”
“原来是你啊。”燕云峥的视线在思菱公主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定落在思菱公主那双眼睛上,清明纯善,带着好奇,却让人有种施虐感,燕云峥瞳仁里似乎有光闪了闪,“你倒是长的不错,听说思菱公主是来和亲的?怎么样,本王刚刚休了一位侧妃,要不……你就嫁给本王填补了这个空缺如何?”
周良鱼:卧槽,不过是几个月不见,燕云峥这是愈发的不要脸了啊,长得不错?戴着面纱你哪里看到长得不错了?这厮别是为了刺激小白花故意这么说的吧?这也太恶心人了?果然如今长得更像燕帝,作风也更加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