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息普通人感知不到,却依旧能察觉到不安与压抑。机场的行人匆匆而过,仿佛受到感染,没有人脸上是轻松带笑的。
小徐抱着虚弱的白犼,有些害怕地问道:“大人,是有哪里不对劲吗?”
“不是寻常的下雨。”他喃喃说道。抬手轻点,头顶的浓云仿佛被隔空如水波般打散,向四周灵活游走开来。
凌星未也来到了他的身边,目光微微凝起。
“你觉得呢?”容樽扭头问他。
凌星未的心里有某种预感,但他不想让容樽先产生希望后又失望,只是淡淡道:“先去看看吧,到了村子,一切皆有定数。”
古神现世,天际出现异象。但究竟是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雨姑,那还是未知。
当地工作人员开车把他们送往村寨,伧族人喜欢居住在深山,车子只能开到一半,剩下的土路几人只能拾路而上。
容樽和凌星未走在前面,一开始随行的工作人员还热情的为他们介绍着村子情况,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起来,再一看前面两人依旧气定神闲,脚步并不显快,却不改从容。
他渐渐的就有些跟不上了。
另一边刚刚还精神萎靡的“军犬”,现在也恢复了精神,轻松跑到最前面探路。
那两人,好像心中自有乾坤,并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
工作人员停下灌了两口水,回头看到跟自己情况差不多的小徐、蒋晴一行人,对视间互相笑笑,仿佛这才找到了同伴。
前方已经隐约可见村子的轮廓,凌星未的手机忽然响了,谢成威低沉冷漠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到哪儿了?”
“门口。”
说话间,抬头就见村子外面已经站了一行人。所有人都穿着雨衣,没有了平日里西装革履的庄重自持,一时倒还叫人认不出来。
直到中间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容樽这才看出正是打电话的谢成威。
他的脸上都是水,袖口也都湿了,皱着眉。
谢成威打量了两人一眼,两人虽然也穿着雨衣,但也只是装装样子,连根发丝都没湿,一点也没有其他人的狼狈。
“……把雨靴换上,要穿就穿全套!”他没好气地说道,向后一挥手,很快有人为他们取来了雨靴。
容樽第一次穿这种笨重的东西,试了两次都没穿进去,最后还是凌星未帮他套了上去。他走了走,皱起眉头,“不舒服。”
还没等谢成威发威,凌星未就小声地在他耳边安抚,“先忍忍,一会儿等他看不见了,咱们就脱掉。”
“嗯。”
谢成威:“……”
其他国稳部的人目光纷纷移向别处,装作没看见自家部长被堵的窘样。
等到后面的人都上来了,各自换好雨靴,扎好裤腿,这才进了村子。
村落中的路况倒比山道好上许多,石子路代替了土路,走上去并不会陷进去。村民的房屋还是木质阁楼建筑,雨水打上去发出“啪啦啦”的声音。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好像只有他们一行人,空旷的有些诡异。
蒋晴的步伐明显比刚刚快了,小徐追上去,喘着气问道:“蒋晴姐,你怎么走这么快啊?”
“你没觉得……自从进了村子,就凉飕飕的吗?”
“下雨这么大!肯定冷啊!”
“呸,呆子!”蒋晴怒其不争地拍了他一巴掌,“算了,不管你了,反正我只有跟着容大人,心里才踏实……”说着又小跑进步,死死挤到了容樽的身后。
小徐摸摸头,看了看周围寂静的村落,空气雾蒙蒙的,不知哪里忽然传出一声犬吠把他吓了一激灵,扁了扁嘴,也默默追了上去。
容樽正在听谢成威跟凌星未说话,忽然觉得自己身后气息拥堵起来,回头一看,蒋晴差点一头撞了上来!
“哎呦!……”
“小心。”见她要摔,容樽赶紧伸手扶住。结果她后面的小徐没刹住车,又扑了上来。
容樽一手拦住一人,有些无奈地眯起眼来,“怎么了你们俩?”
蒋晴爬起身,抖了抖鞋筒里的水,“没,没事……小徐走路不看路,撞了我一下!”
小徐:“……???”
“小心点呀。”
小徐:“……谢谢容大人。”
已经走到前面的凌星未发现容樽不见了,也停下脚步,转回头看来。幽暗沉沉的目光,让蒋晴和小徐同时一哆嗦,顿时站直了。
“还有什么问题?”不善的语气。
“没有了没有了!”
“那好好走路。”
“好的老大!”
“呵,还老大?这都什么称呼。”谢成威冷笑一声,板着脸,“国遗部好得也是国家政府机构,手下称自己部长为老大,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是黑社会。”
凌星未扯了扯嘴角,斜睨过去,“那谢部长这又是在做什么?主动上报要求和黑社会联合办公?”
“噗……”国稳部的手下们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见自家部长脸色不对,连忙又憋住。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谢成威的脸色由青变红,又变黑,最后重重“哼”了声,转身朝村里去了。
容樽摇了摇头,悠悠道:“一个个的脾气都这么暴躁,村子里的景色明明不错,怎么都不知道观赏观赏。”说着还想伸手扶一下站不稳的蒋晴,被她连忙躲开了。
“不用了容大人!”一把按住小徐的肩站起来,“我自己可以走!”
“是吗?那你小心些。”
“好的好的。”她不敢再去看部长的眼神,也不敢离容樽太近了,只得慢慢跟着往前走。
他们已经进入到村子内部了,前面就是中央的标志性鼓楼,每到有重大的集会,全村人都会聚集到这里。
“轰隆——”
雷声压过了人们的说话声,却压不住孩童清脆响亮的哭声。那哭声仿佛极具穿透力,从老远的地方清晰传入几人耳中。
容樽脚步顿了顿,凌星未默默握住他的手,担心他因为雷声而感到害怕。却见那人倏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眼中有光,闪烁不已,“你听到了吗?”
“什么?”
容樽却已经微笑着挣开他独自向前走去。他的步伐不乱,但却很快与其他人拉开一段距离,让人看不清是怎么走的。
“轰轰——”
白犼却比他还要快一步,长吼一声,穿过村民,在村长的惊呼声下蹿到了抱着女童的妇人面前。
妇人顿时发出尖叫!
“快快!快赶走它!”村长指挥着,几个壮年村民冲上去,有人挥着木棍就往白犼身上打。
“吼……”白犼自然不会让被打到,躲开后不悦地盯来,让人后襟一寒,脚步就僵了僵。
“你们快拦住它啊!啊啊啊!!”妇人吓的尖叫不止。就在壮年又硬着头皮准备上前驱赶白犼之时,世界忽然静止了——
壮年的脸上的狰狞还维持着,手臂高举木棍停在半空,村长在张大着嘴,妇人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四周静悄悄,雨滴一动不动,在空中清晰可见一滴滴珠粒,轻轻一碰,似乎发出了无声的清脆碰响。
不远处,有人踏雨而来,在朦胧雨雾中露出白色身影。
容樽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换成了纹样繁复的白袍,长发垂落翻飞,尾部用青色的发带松松束上,他静静走来,雨滴无声的四散避开,一滴撞一滴的,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走到近前,从妇人手中抱过了婴孩,令人惊奇的是——女婴的哭声乍然而停,数月来第一次安静下来,睁着乌黑溜圆的眼睛,打量着来人。
容樽本就绝丽的脸上,浅浅勾出了一个笑涡,顿时天地失色。他转过身,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挺拔男人,轻轻把女婴抱进了怀里,脸颊亲昵地贴在她松软的发顶,“终于等到你了,阿媚,我们接你回家。”
第五十三章 相见
上古雨神,单名媚,众古神习惯称她为雨姑,而容樽之辈更亲近的,有时会直接叫她——阿媚。
容樽把女婴抱在怀里,他的姿势并不标准,但女婴却很安静,乌黑溜圆的眼睛好奇地打着转,嘴里呜呜嗫嗫。
白犼在他脚下兴奋地往上蹿着,女婴也不怕,有些开心地拍打着小肉胳膊。
容樽似乎对这样的阿媚有些无措,轻哄着:“是小宝,它见了你高兴呢。”
凌星未走到跟前,眉间也转为不可思议,目光微垂打量着她,“没想到,真的是雨姑。”
他们三个是现在唯一有意识能动的人,此时在一群雕像似的人群中说话,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凌星未问道:“容容,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把阿媚带回去。”
“她现在是托生在了人之上,有母亲……”指了指面前脸上还透着惊慌的妇人,“还有族人。”目光又扫过各形各态的村民们,轻叹了口气,“你要拐带婴儿吗?”
“我……”
“容容,她的确仍是雨神,却不是从前天地孕育而生、我们所熟悉的那个雨姑阿媚了。”
顿了顿,“她没有从前的记忆了。”
“唔唔……嘤呀呀……”
容樽看着她,眼眶微红,“可是你看,她被我一抱,就不哭了,还在冲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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