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出了办公室，赵来对着唐也和唐之吐了口唾沫，然后‘呸’了一声，就领着他的兄弟吊儿郎当的走了。
“傻逼。”唐也已经冷静下来，现在面对他的挑衅只剩下厌烦。
唐之在他腰背上摸了摸：“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唐也躲了一下：“没有。”
“去医务室。”
“不用，就嘴巴破……”
唐之看着他：“小心我告诉老爸，看你这模样还好意思去看他？”
唐也没再说话。
医务室的李医生看着唐也这花花绿绿的脸，不停的叹气：“怎么老打架呢你们，漂漂亮亮的小伙子不好好念书，老折腾这些，有意思吗？毁了容可怎么办啊。”
唐之坐在旁边忍不住笑：“怎么是老打架呢，我弟他这好像是第一次。”
李医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道：“那就是你，你可没少到我这来要酒精要纱布的吧？现在还把弟弟带坏了。”
唐之不乐意了：“这话说的，我就要过那么一两次吧，怎么说的好像我是个天天打架的混混呢。”
“那只能怪你没给人留下个好印象了。”
唐之哀叹：“冤死我了。”
处理好额头和嘴角的伤，李医生又在身上检查了一下，按到后腰的时候，唐也吸了口冷气，唐之立刻凑过来看了看，那里黑青了一大块：“还说没有，这不还是伤到了，赵来那孙子，竟然踢这里，伤到肾怎么办。”
唐也白了他一眼。
李医生又按了按，继续絮叨：“知道担心怎么就不防患于未然呢？不打不就没这事儿了？要是真弄个内出血什么的你们哭都来不及。”
唐之有点着急：“医生，求您说重点好吧？”
“没事，养几天就好了。”李医生摇摇头，“哎，一个个都不想想后果，年轻人就是冲动……”他拿出云南X药的喷雾对着伤处喷了喷。
处理好唐也，他又对唐之道：“你呢？”
“我？我没事，就一点皮外伤。”这点伤唐之甚至懒得处理。
唐也道：“来都来了，顺便的事。”
唐之一想也是，便坐了下来，他确实都只是些擦伤和淤青，消了毒，擦了药，贴个创可贴或者纱布就搞定了。
离开医务室唐也就准备回寝室，却被唐之拦住：“跟我走走。”
唐也皱眉：“大热天的瞎走什么？我要睡觉去了。”
“哥有话问你。”
最后又是两人各自一根冰棍，蹲在梧桐树下，蝉鸣声一阵响过一阵，这次的冰棍是芒果味的，还不错，就是偏甜了点，唐之舔了一口，道：“说说吧，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跟赵来打架。”
唐也显然不想说这个话题：“在办公室的时候你没听到吗？就是他嘴太欠，就这个原因。”
“问的就是这个，他到底说什么了？”唐也和他不一样，没他这么冲动，一点就着，如果只是一般的挑衅的话他根本不可能什么都不考虑就直接动手。
唐也没说话，默默的一口一口啃着冰棍，嚼碎。
唐之扭头看看他：“你牙口够好的。”又沉默了一阵，冰棍底部融化了一些，黏黏的滴落到他的手上，他舔干净，叹气道，“小也，我是你哥。”
唐也吃冰棍很快，一根已经啃完了，他捏着那棍子摆弄着，开口的时候语气平静无波：“他说我卖屁股。”
第10章 精分的死对头
十
唐之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他愣了好一会，然后被口水呛的咳了半天，险些西去，唐也看着他，眨了眨眼，反而有点想笑：“我觉得你反应比我还大。”
“不是。”咳嗽稍缓，唐之赶忙道，“我没听错吧？”
唐也被他这么一通动静弄的，原本那沉沉的负面情绪倒是散去了一些，他拿着那冰棍的棒子在指尖转动着：“没听错。”
唐之已经没空去舔冰棍了：“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还处于震惊的情绪当中。
“我们寝室，有一个叫陆凌的，他……”唐也顿了好一会，才有些别扭的继续，“他喜欢男的。”
哦……唐之这时倒不是那么惊讶了，也约莫能猜到怎么回事了，心里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他和我平时关系还可以，睡我上铺，今天早上他站在梯子上往床上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没站稳，我正好坐在那，就扯了他一把，他就扑我身上了，结果赵来那傻逼从门口路过正好看到我们的姿势，就以为自个发现什么新大陆了，一早上就在那用特别恶心的眼神看我们，直到吃饭的时候还在那犯贱，所以我就……”唐也耸了耸肩。
唐之听了，点了点头：“是够欠揍的。”
手里那小木棍可能是转腻了，唐也随手把它捏断，道：“太恶心了。”
唐之愣了一下，觉得喉咙有点干：“什么恶心？”
唐也起身把木棍扔到垃圾桶里，走回来：“他说的话，什么卖屁股，爆菊花的……”说着眉头又拧了起来。
“确实……”作为一个性取向为同性的人，唐之面对这个话题有着难以言喻的尴尬。
唐也站在那，从上往下看他：“哥，你在用冰棍洗手吗。”
“嗯？”唐之往自己右手看了下，“我靠。”冰棍一大半都化了，滴滴答答裹着他的手掌，有些还滴到了地上，他跳起来手忙脚乱的一通舔，姿势非常可笑。
唐也拿手机咔嚓了一张，唐之听到声音，转头瞪他：“干嘛。”
“这么傻缺的瞬间必须留念啊，洗出来放相框里摆上，又是一张经典，给老爸看看，心情一愉悦说不定伤还能好快些。”
“你倒不怕把他伤给笑裂了。”唐之终于把手上的汁汁水水舔干净，然后把剩下三分之一的半固体塞进了嘴里。
“走吧。”唐也伸了个懒腰。
唐之走在他旁边，嘴里很快只剩下一个棍子，他抽了出来，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那个陆凌……你们怎么知道他是的？”
“是什么？”唐也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两秒，才道，“哦，那个啊，其实这也算是捕风捉影吧，一直有这个传言，就是不知道到底打哪传出来的，然后他也一直没否认，当然也没承认，愿意信的呢就当他是，不信的自然也就没当回事。”
唐之看着他：“那你是相信的那方喽。”
唐也摇摇头：“不是，是他后来自己和我说的。”
“啊？”唐之吃了一惊，这胆子是有点大的了，“他为什么告诉你？”
“他说是因为憋的久了，想找人说说，除了我周围也没有别的靠谱的人。”唐也想了想，“对了，你不会说出去吧？”
唐之不满：“哥在你心里是个大嘴巴？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慢慢走着，唐之想着这个话题既然打开了，要不就再顺着问下去？他看不大出来唐也对同性恋的态度，有排斥，但似乎也没那么反感，不然他也不能还和陆凌正常相处。
唐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对陆凌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唐也奇怪的看了看他，“你这是记者在做采访吗？我对他怎么看重要吗？”
当然重要，唐之在心里默默的说道，这能看出你对同性恋的接受度，这决定着将来哥出柜的时候你站在爸妈那边还是站在我这边。
“我就随便问问啊，好奇嘛。”唐之打了个哈哈。
“平时也没见你好奇心这么重的。”唐也抬头看了下，“宿舍到了，我上去了。”说完随意的朝他挥了下手，就顾自走了。
嘿，这小子，真没礼貌，问题都还没回答呢，唐之对着他的背影干瞪眼。
现在剩了他一个人，没事干，这才发现肚子有点饿，难怪，中午那饭都没吃上几口就冲上去来了一番激烈的运动，全都消化没了，于是他准备去学校附近的饭店吃点东西。
走到校门口，江宴的电话过来了：“我回家吃个饭的功夫，就听说你在食堂来了出英勇的动作戏啊？”
唐之笑道：“消息很灵通嘛。”
“自从有了微博，微信，还有什么消息能捂着超过半小时的？”
唐之长叹一声：“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了。”
江宴正色道：“你没事吧？还有唐也，赵来那小子下手挺黑的。”
唐之沿着马路牙子慢慢走着：“没事，不要小瞧哥。”
“哎，可惜我不在……”
“你在又怎么样？就你那一米七的个儿，最多也就是多个一起写检讨的人。”
江宴怒了：“什么一米七！老子现在明明是一米七一！”
唐之咂舌道：“哟，还长个儿啦，恭喜。”
“不对，这不是重点，我……”
江宴在电话那头抗议着，唐之看到马路对面有个熟悉的人影，正是赵来，进了一家便利店，非常好，送上门，在校外打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他直接打断江宴：“我有事，挂了。”
他过了人行道，进了那家便利店，看了一圈却没看到赵来，奇怪，出去了？没办法，只能出来，这一排有很多店铺，饭店，小吃店，冷饮店，齐全的很，他进了旁边一家卖凉皮的小店，这家店他吃过几次，很好吃，在附近也是小有名气，就是店面太小，虽然现在不是正正的饭点，里面却还是坐满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