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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而不死是为妖 (卫青城)


  江立只觉得心头有一万只骆驼跑过,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无奈的心情了,到底该怎么传达自己的意思呢!
  正纠结着,耳中突然传入一个犹如巨石落深海般沉沉的嗓音。
  “人?”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音却把江立吓得不轻,他猛地站起来四处瞧,外面雨声仍旧没停,黑漆漆阴森森的破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又听见那声音说道:“你在看什么?”
  这回江立清楚地看见男人的嘴唇动了,他皱了皱眉,往旁边挪了挪,略有些戒备地注视着男人,冷声道:“你不是瞎子?”要不然怎么知道他在做什么动作。
  男人无神的视线却并没有随着江立的移动而移动,他说:“你的气息又变了。”
  气息?江立愣了愣,倒是忽然明白过来了。男人确实是看不到也听不见的,他用来辨认世界的手段除了摸就是气息。万物皆有气息,活物自然不用说,一定有呼吸;死物若是被移动了,也会搅动空气,产生极其微弱的风一样的“气息”。
  这一点平常百姓也许不会注意也不会体会到,但是对一些有特殊禀赋或从事特殊职业的人来说,辨识气息预判行动尤为重要,比如说影卫。
  显然,江立不是平常百姓。
  男人抬起头,小幅度转了转,好像在寻找江立的方位,一边找他一边说:“是你伤的我。”语气淡淡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江立挑了挑眉,并不感到意外。男人既然如此敏锐,肯定认出他的“气息”了。
  接着,男人伸出一根苍白冰冷的手指,在自己肩膀的伤口上戳了戳,用的力气有点太大了,血洞被他戳得凹陷下去,又有鲜血从里面淌出来,江立只听见他淡淡地说了一个字:“痛。”
  江立哭笑不得,知道痛你还去戳,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想着男人既然会说话,没准也认识字,江立重新蹲下去,男人任由他拉过自己的手,在柔软的兔毛披风上极慢极慢地划拉。
  江立写的是: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说:“玄商。”
  江立问:怎么写?
  男人学着江立的样子在兔毛披风上工工整整地写了一遍,倒伏的兔毛让江立勉勉强强能看清楚这两个字。
  玄,远而深厚;商,从外知内也。
  江立念了两遍,莫名觉得这很衬男人,是个好名字。
  江立接着问:你家住哪里?
  男人不解:“何谓家?”
  江立写:出生或者常住的地方……大概。
  男人说:“昆仑。”
  花溪镇附近绝对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州郡和村镇,于是江立默默地回忆了一遍整个大赟王朝的版图,还是没有这样一个地方;他又把自己去过的一些地方的小行政区域想了一轮,未果。
  看来短时间内把男人送回家不太实际,江立想了一会儿,写道:你先去我家养伤怎么样?
  玄商平静地说:“不用养。”
  江立皱着眉看了看玄商的伤口,血洞周围的皮肉已经翻白了,看起来特别触目惊心,箭头扎进去的时候还带着旋转,内部组织应该也被搅得一塌糊涂,更何况男人现在衣不蔽体又高烧不退,不养伤是真的要让他变成杀人犯啊?
  他的态度很强硬:你必须跟我走。
  玄商偏了偏头,似乎想不明白江立为什么这么执着,他现在有点困了,眼皮微微垂下,不想再跟江立说话了。
  江立眼睁睁看着玄商失去意识,手背抵在他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比刚刚烫得多。他着急得都忘了自己还紧握着玄商的手,心里想着这人已经既聋又瞎了,万一又被高烧烧傻了脑袋,剩下的大半人生该怎么过哟,总不能让他养一辈子吧。
  江立赶紧把兔毛披风给他盖好,然后跑出去看了看天,幸运的是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现在整片密林都笼罩在一种神秘的银蓝色光芒中,这是快要天亮了。
  确定现在可以下山了之后,江立背起玄商就走。
  别看玄商很瘦,人也很苍白有种营养不良的感觉,但是驮在背上是真的重,重得简直难以想象,跟头熊似的,压得江立整个人都是弯起来的,好几次差点往前扑倒,还好在山脚下遇到了南宫祈和南威。
  彼时两人正在争吵着要不要进山找人的事情,一看到江立背着个人走出来,两人又惊又喜。
  南威急忙帮着江立把玄商放下来,江立只觉得背都挺不起来了。好家伙,要不是他以前有习武的底子,换了别人恐怕被压成饼都有可能啊,太凶残了,吃什么长大的?
  南宫祈皱眉:“公子,这……”
  江立说:“把他带回去,先安置在你屋里吧,然后请个大夫来。”
  南宫祈有间单独的卧室,不过他一般都是直接窝在屋顶上的,所以房间相当于空置,还好南威平日里打扫的时候会一起打扫,可以随时入住。
  南宫祈有些迟疑,要带一个不明底细的人回去……这时南威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别惹公子生气。
  南宫祈无奈,背起玄商趁着天还早没人看见施展轻功快速掠了回去。刚开始的时候速度非常快,到后来却越来越慢,好不容易到了家里,南宫祈也累得不行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到底是谁,重得惊人啊!
  方英秀刚好打开房门要到厨房做饭,一看南宫祈背着个人冲进了房就愣了,问后面跟着的江立:“出什么事儿了?”
  江立知道方英秀不希望他动刀动枪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所以就没说他用了弓箭还把人伤得这么重的事情,只说在田边小路旁捡到一个昏迷的人。
  方英秀疑道:“天还没亮你们就出去捡人?”
  江立没说话。
  方英秀叹了口气,说:“那人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江立点头:“南威已经去镇上请大夫了。”
  方英秀“哦”了一声,转身进厨房,突然有一个大嗓门叫住了她。
  “江嫂子!”戚猎户拿着两只大雁,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诶?这一大早的你们咋在院子里站着?”
  方英秀没回答,反而看着他手里的战利品,笑着说:“你才是早,这么快就有收获啦?”
  戚岑根说:“别提了,我昨天晚上上山去收铁夹子,一只老鼠也没夹住就算了,还被大雨困在了山上。估计也是因为雨实在大,猛兽都躲着不出来,要不然我可惨了!喏,今早下山的时候运气好,弄到两只鸟,送给你们炖汤喝。”
  方英秀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收……”
  戚岑根直接往她手里一塞,笑道:“不白给。”他指了指江立,“这不是想让立小子帮我给我那婆娘写封信吗。”
  “这样的小事……”
  “哎呀跟我你客气什么!”戚岑根说完就对江立笑,“立小子现在有空不?”
  江立点点头。玄商有南宫祈看着,写两个字的工夫应该不会出事。
  到了书房,戚岑根口述,江立笔录,很快就写好了。戚岑根谢过之后,忽然又拉着江立,神神秘秘地问:“立哥儿,你读的书多,你说山上到底有没有精怪的?”
  江立愣了愣,回答:“我不敢保证,但我是不信的。”
  闻言,戚岑根好似询问又好似自言自语道:“那我迷迷糊糊在山上听到两个男的在说什么找不到了,难不成真是我幻听,那俩影子一晃就不见了,怪吓人的……”
  江立心想刚刚自己也在山上,怎么没听见,也就没把戚岑根的话放在心上。
  而此时,重重叠叠的山峦之间,一胖一瘦两个男人正急得火烧眉毛上蹿下跳。
  胖的那个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直呼救命:“找不到了!完了完了,咱们把蛇君弄丢了,这下没脸回昆仑了,娲皇非揍死我们不可啊。我大概已经是个废胖子了……”
  瘦的那个没好气地踩了他一脚:“别装死,快点起来继续找!”
  胖子摊在石头上满脸绝望:“我看还是算了吧,蛇君玩够了会自己回去的吧?”
  瘦子又踹了他一脚:“你是不是傻?蛇君化形就在这两天了,化形初期蛇君既没有听力又没有视觉,万一碰上歹人……”一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哆嗦。
  胖子仰头哀嚎:“啊!来道天雷劈死我算了。”
  瘦子都懒得踹他了,遥望山下炊烟袅袅的城镇,幽幽地说:“究竟去哪儿了……”

  ☆、小医生陆良

  江立送走戚岑根,正想伺候腿脚不便的老爹起床,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一声惨叫,惊得他手下一抖,险些把江耀摔地上。
  “南宫做噩梦了?”看着儿子冲出去的背影,江耀摸不着头脑。
  方英秀也拿着锅铲冲了出来,母子俩差点撞个对翻,迅速对视一眼,两人连忙冲进南宫祈的房间,只见南宫祈半跪着倒在地上,右手手腕上一串咬痕,而玄商冷冷地抬起上半身,微张的唇边一条血痕蜿蜒直下。
  南宫祈脸色逐渐有发青的趋势,艰难地对江立说:“公子……他咬人!”属狗的吗!
  方英秀赶紧过去把南宫祈扶起来,此时南宫祈整条手臂都开始变色,又黑又肿看起来非常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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