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阴沉了整整半个月之后,第十六天上午,鲁班班迎来了第一个探望他的同学。当鲁班班抬头看到面无表情,却提着一个大号保温饭盒的周莱时,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可以算得上是喜悦的表情了。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恭喜你,你和我一样了。”
周莱的话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和伤人过。
鲁班班想要愤怒,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瞬间懊恼和后悔充斥着他的表情。可他还是很难过。
“你顶着张死人脸给谁看呢?听说你做饭巨难吃,我比你早做三年,手艺比你好不知道多少。爷爷和老师已经够辛苦的了,就不要折腾他们的胃了。”
周莱不看鲁班班,却伸手打开了饭盒,里面是清淡的一份炒青菜、一份香菇炖鸡、一大份米饭,还有一碗单独的小米粥,一看就知道是给鲁爷爷的。
鲁班班看着病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从心里发誓再也不哭的他再次难过又有些高兴地泪流满面,然后说出了他一直想要说却没有机会和勇气说出的话。
“对不起啊周莱,我之前那么可恶地欺负你,把我做的坏事推到你身上,还扔你的作业划你的书。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已经很难过了,我还那么可恶,我错了!你打我吧!我站着不动让你打到你觉得不生气为止!呜呜呜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我好该死啊呜呜呜!”
鲁班班道歉道的泣不成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深刻的了解到了,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对于那个时候的周莱,是多么恶毒又可恶的事情。然后,后悔莫及。
再然后,他终于收到了一个学期以来的、周莱从来都没给过的、正面的回应。
“看在你哭的这么丑的份儿上。我原谅当时无知的你了。”周莱站的笔直,不过他的眼角却微红:“老师说过,不知者无罪。我相信你那个时候,不知道我那么难过。不过,我不会对你很好的。虽然原谅你了,可是我还是挺不喜欢你的。”
鲁班班却破涕为笑了。“没事,没事,我三顾茅庐!我以后会好好表现争取当你的好兄弟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鲁班班就在周莱的粗暴对待中过去了。
“别愁眉苦脸!爷爷还要你养呢!我都没有爷爷能养了!”
“哦哦。”
“你是不是傻了?炒菜不要放太多油,离的远点,不然会被烫!”
“啊啊啊我被烫了你早说啊!”
“别管那些说叔叔坏话的人,叔叔还没定罪呢。我爸当年也说要判很久,可是还有五年,他就能出来了,那个时候我上高中,正好!说不定你爸过几天就没事儿了呢。”
“可我爸好像真的收礼了。”
“……哦,那就跟我一起等到高中吧。反正咱们也挺大了的。”
巨大的痛苦一个人承担的时候总会让人感到窒息和绝望,可当有人同你一起面对它的时候,痛苦总会在互相的打气之中,变得不那么痛苦了。
而此时,任竹也等来了宁勋的消息。
“后天是最后的审判。我已经让人和鲁旭接触了,他虽然知道外面的消息之后状态很糟,不过也会坚定的配合我们帮他减罪。孙秘书伪造的资料现在已经有消息了,但不知道他放在哪里保管。他和宋诚实都是老狐狸,他们要是不认罪露出破绽,就很麻烦。”
任竹听着这话,半晌突然道:“所以,在后天之前,我们要找到那份最初被孙秘书伪造或者经手的、泄题试卷?并且最好让他主动承认诬陷了鲁旭?”
宁勋点点头,忽然扬眉:“看你的这个表情,我总觉得你好像要做什么事。”
于是任老师笑了:“你猜?”
第21章 拯救变态杀人狂
宁勋可不是第一次见到任竹这种相当不怀好意的笑容了,而在他的记忆当中,每次任竹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六八班里的熊孩子就会遭受一次从心理到身体的毁灭性打击。一句话总结:这笑容不怀好意。
任竹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正在洒落着它的最后一丝余晖,很快月色就会代替阳光,洒满整个大地。
“时间刚刚好,宁教授,你愿意请我吃一顿晚饭顺便去拜访一位高官吗?”任竹对着宁勋笑了起来,那笑容看起来特别的招人。
宁勋直接扬起了眉毛:“乐意之至。那么拜访完之后,你愿意去我家和我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吗?纯盖被子聊天的那种?”
任老师笑了起来:“看心情吧。”
宁教授就决定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的任老师保持一个美好的心情。
半个小时之后,宁勋有些无奈的开着自己的大奔,看着在旁边吃肉夹馍吃的香的任竹:“你所谓的请吃饭就是这样的?”
任竹听着宁勋非常幽怨的声音,笑着把一个煎饺捻起来塞到了宁勋的嘴里。略有些冰凉的手指触碰上那柔软的嘴唇,任竹和宁勋都是微微一颤。“我是在给你省钱,不好吗?”
宁勋舔了舔嘴唇,低沉的笑了笑:“跪求浪费。我就怕你不花我的钱。”
任老师翻了个白眼,狠狠咬了一口馍,训斥道:“别发情,开车。”
于是宁教授笑的更厉害了,都能浪出一朵儿花儿来。
很快他们就到了孙秘书孙福海的家门外。孙秘书的家在一个高档小区里,有着二层小楼的独院,显然也是富人阶级。毕竟按照孙秘书的死工资来看他是绝对买不起这样的二层小楼的,但孙秘书的妻子家里世代经商倒是有借口和理由不被人怀疑。不过事实是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宁勋的车就停在那栋小别墅的斜对面树荫下。因为车身是黑色的,而刚好这一片树荫下又没有路灯,所以车子隐藏的还算不错。而在车里,宁勋在任竹看变态的目光中从车后备箱里掏出了一箱子的监听工具,从望远镜到窃听器、甚至还有小型无人机,各种设备真是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是我一个搞监听的朋友送我的。他说有备无患,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吗?”宁勋的表情相当无辜,其实这些东西算什么?他的病人里还有带着各种新型机关枪给他当谢礼的呢。不过说出来估计就更要被怀疑不正常了吧?
任竹看着这一项设备半天才点头:“嗯。你的朋友可真是兴趣独特。”这一定是小时候他们的老师没教好,没把熊孩子给掰回来。果然教师是一项神圣的职业,世界的未来都在他们手中呢。
宁勋不管任竹那一脸诡异的在想些什么,他拿起一个高倍望远镜就往孙秘书家看过去,此时晚上八点多,孙秘书家里并没有拉上窗帘,给宁勋和任竹带来了很大的观察便利。而观察过后发现了一个对他们更有利的事情——孙秘书不在家。
“在这种时候,他必然是不可能出去包小姐的,所以出去见某些人或者喝酒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宁勋摸了摸下巴推测道:“只要我们能够在他回来的时候把他截下,然后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任竹非常赞同的在旁边点头:“这周围有没有监视器?你的这些小高科技能够屏蔽它们吗?”
宁勋笑的志在必得:“自然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就算我们把监控给屏蔽,但孙福海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把证据告诉我们的,就算我们现在逼他承认,到了法庭上,他也可以翻供说是我们逼迫他的,在这种情况下,你有什么办法让他拿出证据,甚至亲口承认自己诬陷了鲁旭呢?”
听到宁勋的这个问话,任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我听说学心理学的人都很厉害,甚至还会催眠和下暗示,所以你不能给他下个暗示让他自己承认错误吗?”
宁勋顿时就笑了:“哪有这么神奇?你看小说看多了吧?心理催眠和暗示虽然有时候会有用,但对于不同的人效果是不同的,最重要的是催眠和暗示的存在时间是有限的,哪怕现在我可以让他自己承认错误,但到了出庭的时候,他只要意志力稍强一些暗示就没有用了。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任竹看了宁勋一眼,直觉这个人肯定没有说真话,不过短时间内的强大暗示估计也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也就只能让他的系统出马了啊。
【滴滴滴滴滴!宿主放心呀~班主任系统的技能非常好用,非常强大哦!好感动最近宿主不用技能总让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呢。】
任竹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他脸色一黑,揉了揉额角:“没事,先问出来他是给谁泄题了,然后去找那个人拿到泄题的试卷吧。”
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带着一点醉意的孙秘书回家了。在他晃悠悠的打算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后脑一疼,就一下子失去了知觉。等他被一盆凉水给泼醒了的时候,睁开眼却惊恐的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
“谁?!是谁?你们想要干什么?我现在在哪里?!”孙秘书疯狂的挣扎着,然而他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就这样,他喊了好几句都没有人回答,在他的惊恐上升到最大的时候,才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