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危险~~~~~~~”子莫听到了一声尖叫,她发现栅栏边的孩子很多,混乱间竟跌倒了好几个,全都傻傻得哭着趴在地上,眼巴巴看着那匹野马似乎烈焰一般向这边猛扑过来。
“啊~~~~~~~~~~~~”旁边已经有人一边惊恐叫着一边死死捂住了眼睛。电光火石间,萧子莫脚尖点地,如同疾风骤雨倏然翻身跃上了黄兔马的背,那马可从来没被人骑过,更加疯狂,前肢高抬,一声嘶鸣,四肢乱蹬,似乎想把背上的人颠了下去。子莫死死抱住马脖子,双手用力,就在淡金马匹将要踩到那几个孩子的时候用手劲把马前身整个拉起了稍许,那黄兔子真是有灵性,丝毫未踩着地上的小孩,后足配合着一蹬,腾空而起,长长得跃过了有人摔倒的地方。
子莫抱着那马儿又狂奔了几十米才稍微减缓了速度,那马长哮着,跑得越来越稳当,倒也不像之前那般焦躁了。
待子莫驾驭着淡金马儿停下了步子,四周已经有持着戈矛的柔然士兵冲了上来,子莫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安抚着它让它不必害怕。
“长恭!长恭你没事吧!!”九叔骑马追了过来,他眼见着子莫跳上了那匹烈马的背,也等不了苻坚派兵过去帮忙,便独自驾着一匹马追了过来。
“九叔,我没事。”子莫下了马背,摸摸黄兔子的头。
邻和公主,苻坚和段深段懿一群人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高湛紧紧抓着子莫的臂膀,前前后后瞧着,那眼神便是紧张得如同稍一用力便会碎了一般。而淡金马儿温顺地呆在一旁,啃着地上的小草芽儿,和刚才的暴烈样子完全两样。
邻和公主默默低了低头,此情此景,她有些不悦了。
“高大人,这马是被驯服了?”慕容冲骑着马儿闲庭信步,款款而至。
“啊?恩。。。大概是吧,它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便也对我不凶了。”子莫拍拍黄兔子的背脊,笑道。
“哈哈,高大人真乃奇人啊,这便让这畜生收了野性了!”苻坚说道。
“大汗,这马儿和我长恭侄儿有缘,高湛恳请大汗把这匹宝马赠予我长恭侄儿,不知可否?”九叔说道。
“这。。。。。。”苻坚看了眼那淡金马儿,奔了一路,那马脖颈的鬃毛上已经分泌出了一层如同血般的汗液,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天马,珍贵至极。。。。。。
“大汗,万万不可!这黄兔子是我柔然的宝马,怎可轻易就赠了他人!”说话的是骑马而来的勇士多伦,他看着黄兔子乖乖立于子莫的身旁,已经不悦,又听到高湛在向苻坚讨要那匹马儿,便更是恼怒。北齐的王爷便很了不起吗?为什么柔然就要这样将珍贵之物悉数奉上,可汗庭最美的邻和公主要走了,难道连宝马都要带走?!多伦看了眼邻和公主痴痴的眼神,便更是不肯罢休。
“我们柔然的宝物都是天赐神物,怎么能平白无故就交于异邦人的手中。长广王殿下,我看殿下作为我们邻和公主的夫婿,北齐的天潢贵胄,自然是人中翘楚,骑射武艺必也是个中高手,如若长广王真心想要这匹宝马,那便不如这样,我多伦向长广王殿下下战书,如若殿下能和我比三个回合,且赢了我的话,那我多伦便心悦臣服,我柔然一干勇士也心服口服,自愿将这天赐宝马赠上,如若不然,这宝马送去北齐也是明珠暗投,宝剑蒙尘,暴殄天物!”
“多伦!”苻坚喝止了一声,他自然明白这多伦的心思,邻和公主远嫁便让这柔然部族的铁血汉子伤了心了,现在是趁着机会便要和高湛光明正大比上一番才肯咽下这口气了。
“多伦,你干什么呢!什么和你比试,区区一匹马儿,长广王殿下会为了这个和你动手吗?!”邻和公主甚是生气,虽还未过门,但已经一边倒地偏袒起了未来夫婿。而她的态度,便更是戳中了多伦的脊梁骨,那汉子怒目瞪着高湛,杀气四溢。
多伦是柔然部族长老之子,在部落中身份很是高贵,苻坚虽是大汗,可是如若太过偏向北齐一边,便有些落人口实了。再说,十万战马已经备妥,这天文数字一般的马匹已经是柔然向北齐进贡的最大的诚意了,如若连黄兔子也让他们带了回去,未免是太吃亏了些了。苻坚思忖着,一时间便也踌躇该如何平息这个局面了。
高湛脸色很是难看,两眼皆是愠色。这番被挑衅,他若怯战便是给大齐蒙羞了。拉了一匹高深手下的马,长广王正欲跃身上马,突然,缰绳被人夺了过去。
“大汗,这位勇士,我九叔与公主的大婚在即,如若这般比斗有些许差池,那便是于大齐和柔然都不利。在下骑射武艺虽赶不上我九叔的万分之一,可也担了这迎亲大臣的职责便要为我九叔这新郎官分忧不可。”子莫单手一抖马将绳,便飞也般纵身上了马匹,“北齐高长恭,愿代长广王接下这多伦勇士的战书,如何比,在哪里比,悉听尊便!”
萧子莫抱拳行礼,器宇轩昂,将多伦的宣战接了过去。
第70章 平局
多伦看着与他说话的萧子莫,那人面容比着慕容冲更多了几分脱尘之色,如不是细细打量了身形,多伦差点以为这接下他战书的是个女子了。。。。。。
“哈哈哈哈,这哪里来的公子哥,你叫长广王九叔,便也是那北齐高家的皇子了?哎呀,我多伦在这可汗庭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你现在跑出来接我的挑战,虽说是勇气可嘉,可到底是有勇无谋啊!哈哈哈,北齐无人了吗?要你这个如花似玉的人儿来和我比武功骑射?”多伦言语间皆是戏谑之色。
高懿气不过,又想在慕容冲面前出出风头,便想接了多伦的话,改由他来应战。段深阻住了他大哥,摇摇头,说道:“大哥,切莫冲动。这多伦的骑□□湛,你和我,未必有十成的取胜把握,高大人在九华台能胜那突厥大将,便是实力不可小觑,爹爹自那日起也时常与我说起长恭殿下,我们便先静观其变吧。”
段懿认为这高长恭不过是沾了文襄皇帝的光,要说到北齐年轻一辈的俊杰新秀,那必是他们段氏兄弟无疑。而这人又是那斛律光的徒弟,便一路以来听着兵士们的闲言碎语也不阻止。将帅领兵靠的是威望,士兵们看着这高长恭面容妖娆,且身无长处,便暗地里难免小瞧了去了,此番比斗,高长恭若是再不敌,强行为长广王出头,那也是咎由自取,到时候拱卫京畿的军队之中便再无文襄四子乃当世豪杰的说法了。这驻京大军是他段家人的天下,今后,便会是他段懿的掌中之物,不能任由一些夸大其词的传闻动了军心。高长恭败了,他们兄弟二人再为护长广王上场去应战,便更是大功一桩。
这么想着,段懿倒也不急着冲锋陷阵了。
“此言差矣,这黄兔子本就是长广王殿下为我讨要的,你若不服,便由我来来讨教一二,何来的有勇无谋?莫非,多伦勇士便是怕输,于是不敢与我交手?”萧子莫岂会不知这多伦绝对是武艺卓绝的高手,可若不激他,这汉子便是盯住九叔不放了。子莫知道九叔性傲,可又真是哮喘顽疾在身,若豁出去比了,结果可是不妙。子莫心疼九叔,又不想让九叔叔被人看扁了去,才自个儿硬着头皮上。
“哼!这位高大人好大口气!”萧子莫的话对多伦而言绝对是火上浇油,怒道,“如此这般,那我便与你比试三局,若我输了,这黄兔马便是你的,你大可带着回北齐,若是我赢了,那又如何?”
多伦是赌了口气,于是无法找长广王的茬,便找萧子莫的晦气、
“哦?我输了。。。。。。?那便任凭处置!”萧子莫丝毫不肯落了下风,神态自若,飞扬一笑,倾国倾城。她若未战便先留了后路,那便在气势上先败了一程,不如破釜沉舟,让对手占不了便宜。
子莫双脚夹了夹马肚,便御马奔走在冰原之上,麾袍如蝶翼般招展,竟看得一众人都呆了。
“长恭!谁准你这般胡闹!”高湛跨上马便去追赶子莫。
“长。。。长广王殿下!”邻和公主看着高湛离去,狠狠瞪了眼多伦,便也骑上马去追了。
哼!多伦捏紧了手里的缰绳,和苻坚行了一礼便也离去了。
剩下慕容冲和苻坚还在原地,苻坚看看慕容冲,慕容冲也看了眼苻坚可汗,事情到了这般田地,倒是皆出乎二人的意料了。
“我看多伦倒是给咱们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苻坚跟慕容冲耳语。
慕容冲微微侧转了脸,回道:“大汗把暗卫都撤下吧,我自有良计。”说完拉转马身,也驾马驰去。
北齐皇子高长恭要和柔然勇士多伦比试骑射武艺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可汗庭,那达慕大会顿时更加热闹非凡。时间定在了那日晌午,冰雪高原,烈日当空,冰棱反射着灼灼光华。
时间和场地是多伦定的,人们一听说大会上还有这趣事儿,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柔然的老老少少均蜂拥而至,连北齐来的押运彩礼的兵士们也全都人头攒动得围观在赛场旁。
“嘿,你说这长恭殿下能赢吗?毕竟虽传闻他武艺了得,在国宴上打赢了突厥将军,可这一路来就只是游山玩水的,也没见有什么过人之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