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没有怨言,是我轻薄在先,害嫂嫂受惊了,让三哥蒙羞,长恭领罚!”
前面的孝珩看着这四弟也是急得说不出话来,大娘是有心责难他,他倒是好,便是硬抗了罪名。四弟是何人啊,一家上下何人不知?如今这样无非是要护孝琬的家主声威,四弟对孝琬如此,真是至情至义,有此兄弟,还有何所求?
“打!”
子莫趴在那刑具上,几十斤的板子就要从天而降。
祠堂的大门突然被重重推开,进来的是高孝琬和车严。
“王爷!”车严看到浑身带血的子莫真是心惊肉跳,兰陵殿下领兵征战以一抵百都未曾受过如此重的伤,居然在高府之中受此私刑,一脚把那旁边的家丁踹开,扶了子莫起来。跟着车严进来的亲兵纷纷拔刀,将这高家祠堂包围了起来与府中家丁对峙着,形势一时剑拔弩张让人流了冷汗。
“大胆!谁敢在这高府祠堂之中放肆!”元仲华大喝道。
“娘!你这是干什么!居然趁我不在对四弟用私刑?”孝琬一步走到他娘亲的跟前,看到血迹斑斑的青石板和受伤的四弟顿时暴跳如雷。
“孝琬,你回来了?你才出去一日,是不知道你的好弟弟背着你做了什么,你若是知道了,就不会这样和娘亲说话了。。。。。。我此刻在执行家法,谁敢阻拦便是对我高家列祖列宗大不敬!”元仲华气急,拍着案台说道!
“你胡说!我家哥哥才不会去轻薄那个女人,明明是她污蔑在先!”郑儿给子莫擦着冷汗,她一边哭一边大声说道,那小丫头浑身衣衫都被汗浸湿了,翠娘也是如此,看来她们是跑了不少地方才寻到了车严和孝琬。
子莫看着那小丫头,疼惜得擦了擦她的眼泪。
“给我掌嘴!小小奴婢敢如此大不敬!”元仲华今日里也是勃然大怒,喝道。
家丁要上前,被车严用剑抵住了脑袋,元仲华见状厉声大笑,跪在祠堂灵位前说道:“反了,夫君你瞧瞧,高家的列祖列宗都瞧瞧了,一个区区庶子都这般能耐了,能带兵闯入祠堂对高府上下提剑拔刀。。。。。。高长恭,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大娘!你眼里还有没有祖宗家法!你翅膀硬了便敢如此大不敬,是谁借你的胆子!!”大娘扶着案台,喘着粗气煞白了脸色,她今日便要让府里上下都看看,谁才是这个高府的主人!
“娘!你不要再这样!”突然,高孝琬大声喝道。
元仲华呆呆看着对她呵斥的宝贝儿子,苦笑。
“孝琬,你还是我的儿子吗?你居然这样对我说话。。。。。。呵呵,你知不知道你好弟弟干了什么?他这是把你当做兄长吗?我不罚他,天理何在!”元仲华红了双眼,痛心疾首。
高孝琬看着自己的娘亲,又走到了元紫儿面前。元紫儿这窟窿捅大了,大到了她自个儿都未料想的地步。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兄弟反目,没想到自家婆婆倒是先来了个大杀四方活生生要废了那高长恭。。。。。。她若还说这只是误会,定也是会被生吞活剥!
“孝琬啊!!!!!!我,我。。。。。。”元紫儿突然扑到了孝琬跟前,抱着他的身子便泪如雨下如同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今日好好在回廊里歇凉,四弟突然来了,说是有事,我便没有多心,可是谁料想他。。。。。。呜呜呜呜呜!”香肩半露,眼睛哭得红肿。
“退下!”孝琬淡淡说了一句。
“是!”家丁们齐齐领命下去了,其他闲杂人等也被屏退。子莫让车严和郑儿也走,可是他们见他伤成这样死活不肯,子莫便下令让其他的亲兵们收了武器出去祠堂外面。
大大的祖宗祠堂之中更加静谧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人心头一跳。
方才千娇百媚的元紫儿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被她的夫君打出了怀抱。
“你干什么?!你疯了孝琬!”大娘心疼地扶起被打懵了的元紫儿,正要朝着孝琬怒骂,可孝琬却毫不动摇冰冷说道,“这闹剧该收场了,元紫儿,你若是想收拾了包袱回娘家,我即刻休书给你。娘,你别扶她,她什么性子你该最清楚。。。。。。”孝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
元紫儿双目猩红,脸从红便紫,咬着嘴唇瑟瑟发抖一声呜咽便用袖子捂着自个儿的脸庞往外奔去,从祠堂逃走了。她落魄而逃衣不蔽体,冲出祠堂后府中其余人都仿佛在她的背后戳她的脊梁骨看她的大笑话!恨意滔天染红了她的眼,她恨高长恭!她恨高孝琬!她恨这里所有的人!
“娘亲,你也该累了,先回房吧,儿子还有事情处理,明日再去母亲地方请安。来人,送老夫人回房。”孝琬居然对着元仲华发号施令。
元仲华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高孝琬,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个向来孝顺温顺的儿子。
“你。。。。。。你连娘亲也敢忤逆?”元仲华捂着胸口,怒道。
“儿子改日再和母亲赔罪,今日之事我再晚来一步便是不可收拾了,望娘亲好自为之。”不卑不亢,高孝琬用自己的态度告诉着那个尊贵的老妇,他才是这高府的一家之主。
哼!元仲华冷着脸色鄙夷地看看一旁的高长恭,拂袖也走了。
都走光了,孝琬才慢慢走到了子莫身边,伸手想碰四弟的血衣可是又退后了一些,说道:“长恭啊,你这是何苦?三哥我的名声哪里比得上你的身子重要,白白受这五十鞭子,你这是让我情何以堪啊!”孝琬眼角有泪,子莫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有言语。
这一日竟是这样过去了,子莫和郑儿他们被扶出了祠堂却没有回那偏院,而是被车严和亲兵们护送着去了兰陵王府。
子莫也没有料到他就这样离开了高府,本想和三哥解开嫌隙,结果却是突如其来地搬离了那里。自此兄弟分家,他另立门户。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么么哒
第189章 偷听
“孝琬,你如今倒是能耐了,连夜将那小畜生挪出了偏院,怎么,怕我还去找他麻烦?”大娘问高孝琬道。
“不,娘亲自然不会了,不过我是怕我的好妻子又去惹是生非。况且他离开,应该如娘亲所愿。”孝琬泰然自若,竟然面如坚冰冷冷与气势凌人的元仲华对峙着。
“孝琬,你到底是我的孩子,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元仲华看着面无表情的自己的儿子,突然心中有些悸动。她在别人面前如何地不近人情,在独子面前,那便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懂,娘,我从小都懂,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压制大哥二哥是为了我,排挤四弟是为了我,替我订了亲事娶元紫儿进门也是为了我!可是,我根本不需要您如此费尽心思为我!!”母亲的话像是戳到了高孝琬内心最痛最忌讳的地方,瞬间怒气熏上了眉头,无法再克制地与他的娘亲平心静气说下去。
准备走了,元仲华却急急追到了门口,问道:“站住,你真要休了紫儿?”
“她是娘亲你挑的,我有选择的余地吗?休或不休,还不是全凭母亲的一句话?不过,我如今看母亲你的说辞,是一定不会让她回娘家了吧?那也好,以后就让她老老实实陪着母亲你吧,我过几日还要离家一趟,省得母亲你寂寞,元紫儿还是搬到这儿和你同住吧。”高孝琬说得直截了当,那元紫儿行为不堪性格更是低劣,这样的女人能留着正妻的名分已然是他河间王的大恩,要想今后再承恩为他生儿育女那是绝不可能了。
“孝琬!你不能如此,你怎可听那高长恭的一面之词!紫儿是你的妻子,她是我北魏皇室的后裔,她血统高贵怎么可能为了污蔑一个男人就平白抹黑自个儿的名节?即便,即便紫儿她是有些夸大其词,可是,这件事情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元仲华拉着自己儿子的袖子,信誓旦旦。
高孝琬不说话,只是直直看着自己的娘亲。她的母亲尊贵,端庄,有着高贵的血统和知书达理的修养态度。她眼高于顶,不可一世,固执倔强地用着自己固有的傲慢眼光打量着身边的一切人和事。对于她来说,血缘便是立场,阶层便是态度,养尊处优的冯翎公主在最美丽青春的岁月嫁给了最翩翩风度权倾朝野的大丞相的爹爹,这走来的每一步都让她愈发完美而又严苛,向来,她的母亲眼里是不能揉进一颗小小的沙子的,如果不是长恭的出现和爹爹的横死,本就执拗的母亲应该不会把她自己逼迫到这样的地步。
伸出手,轻轻抚过了母亲已经长了皱纹的脸,高孝琬之于先前的愤怒,此刻慢慢弥散心头的逐渐成了心疼。
“娘,只怪你的儿子我太平庸,若是我像长恭那般出色,也许你不用每日都这般惶恐难安,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思虑太多。儿子长大了,我是个男人,我不会总让母亲为我操心的。。。。。。”高孝琬拥过母亲略显僵硬地肩膀,将元仲华揽在怀中,安慰得拍拍母亲的后背,像是在安抚着他高高在上心中清傲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