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眉头紧蹙想什么呢?小女再敬您一杯!”子莫的身边不知不觉围拢了好几个打扮雍容华贵的美貌女子,一看便知是洛阳官宦高门的千金小姐。
“多谢小姐斟酒,长恭酒量甚浅,不必客气了。”断然拒绝,让痴痴望着这兰陵殿下的小姐们心中更是小鹿乱撞。美貌的殿下还如此循规蹈矩,冷傲非常,剥削的唇沾了些酒气就红润欲滴,看得人心驰神往,端着酒水不肯离开,有几个兀自绕着长恭坐在了身旁。身旁香风四起,他如何不知道这些小姐们的心思,无法,端了杯酒盏离席到了斛律光的座旁,向师父敬酒说道:“师父,一路辛苦了,长恭敬您!”
师徒二人一干而尽,相视一笑。
“恩,没长恭殿下辛苦,战场上一人抵挡千军万马,战场下身边也是百花缭绕,老夫看着真是眼痒,还眼红!哈哈哈。”斛律光拍着好徒儿的肩膀打趣道,“长恭你这在洛阳一露脸,怕是今后往邺城中拜见造访你兰陵王的便是络绎不绝了,不愧是老夫的好徒儿啊,给老夫长脸!让那段媒婆看看,我斛律光人不在邺城,可有你这好徒儿在,照样给我落雕都督增光添彩!”
“师父啊,你离开邺城都如此多年了,真不回去吗?段将军其实是秉公严谨之人,师父只是与他有些许口角。。。。。。”
“呵,给你五百轻骑救援洛阳便把你收买了?那段媒婆还真是会笼络人心,换了别人这五百骑兵还不够给周军十万大军塞牙缝,你可真是貌赛天仙,心如榆木!”
。。。。。。“师父,您这么大岁数了,能留点口德吗?我说段将军就是因为你的嘴巴才会和你不对付的吧!”子莫皱着眉头真是甚为无奈,叫段韶为段媒婆,这便是嘴巴与身手一样锐不可当的斛律明月的别出心裁。两人以前并肩作战,段韶领兵一路追着逃兵出了雁门关,未再追击便领兵回来了,回了大营,师父的一句段媒婆千里相送无功而返犹如媒婆送嫁不辞辛劳的辛辣之言真是让那段韶好几月食不知味夜不能寝,于是两人逐渐你来我往,明刀暗枪,成了老死不相往来。
长恭摇摇头,与斛律师父继续喝酒,将士们渐渐喝高了,也逐渐没了拘束。军营之中都是豪爽之辈,于是轮番敬酒,划拳助兴,与女子们追逐打闹的游戏便都出来了。
为了让那些千金小姐们不使劲凑在他身边,子莫于是与拼酒的军中兄弟们闹成了一片。故技重施,一半倒了一半勉强喝下,无奈递上酒盏的人实在太多,竟然不知不觉便喝得步履蹒跚,看着那应天门都重叠了起来。
“哈哈哈,好多道应天门!”子莫一时高兴,指着那好多重影身子绕着圈傻傻笑着。原本与他一同拿着酒壶发酒疯的将士们怎么突然不见了踪影,去哪了?哦,居然都退到了好远的地方,如此生分做什么?往四处一看,周围的众人不知为什么齐齐后退了几步,似乎大家都低下了头,跪在地上高呼陛下万岁!
唉?怎么那么扫兴。。。。。。哪里来的什么陛下!
“哈哈哈哈,天高皇帝远~~~~~~~我们不要拘束!继续喝!!!!!!!”抬手一挥,酒壶似乎打到了什么东西,下面跪拜的众将士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子莫嗓子一扯,酒气漫天,听得他身后那人脸又绷长了些。
“长恭。。。。。。!还不拜见。。。。。。”斛律光低声喝道。
然而洛阳的杜康酒醇厚芳香,入口清润其实后劲绵长。他知道自个儿不会喝酒,可是难得开心,便是贪杯一回!
“你真是不长记性。。。。。。酒量如此差还喜欢豪饮。”有人在而后轻轻说道。胳膊一拧,子莫转头便撞入了一个胸膛,抬头,热泪盈眶。
“爹,你怎么来洛阳了?”大大的拥抱,揽住了那人的腰,然后不安分得手脚并用想要挂到那人的身上,像孩子般捧住了那人的脸,眼睛里闪烁的都是暖暖的光,覆下嘴唇响亮地亲在那人的脸颊上,偌大的宫门之前万籁俱寂只有那声亲吻的响亮回声久久飘荡,然后斛律光老脸儿都白了些,徒弟的酒品坏到如此境地,真是惊世骇俗,比他的嘴巴还能惹事!给手下使了使眼色,沉声道,“还不赶紧把那酒疯子拖下来!”
“长恭殿下,赶紧下来!这不是。。。。。。”几个将士和着皇帝身边的内侍都上前去拖他下来,无奈这酒疯子便是来了兴致,似乎是八爪鱼一般紧紧箍着不肯松了手脚,战场上的神勇之力全用在此处了,被拖得不高兴了扯开嗓子大叫:“你们都不要拖我~~~~~~~~~我要和我爹爹在一起~~~~~~~~~~~~你们都凑开~~~~~~~~~~~~~!”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昨晚莉莎被一个很不错的男孩纸告白了~~开心的。。。。。。嘻嘻嘻。
第171章 秘密
公鸡打鸣声叫得有些瘆人,那种声音就好像钻进了子莫的耳朵里,然后吭哧吭哧在里面砸出了很多的密密麻麻的小洞。子莫皱了皱眉头,好看又笔挺的鼻梁在床头落下的阳光下勾勒地如同丹青描摹。皮肤好像玉一般,莹莹发光,有双手轻轻抚过那脸颊唇角,然后有些流连地按压在那人的红唇上,恶劣得碾磨着那鲜艳欲滴的颜色都快要溢了出来。
“嗯。。。。。。”子莫挪了挪头,头痛得几乎都快要崩裂,那该死的公鸡怎么还在那么惊悚得叫着!他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和生死与共的战友们尽情尽兴,畅快淋漓,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享之乐事!痛快!
呵呵,子莫眯着眼睛傻傻笑了笑,洛阳这地儿不错,如果斛律师父不让他跟着去睢州,他就留在这儿,然后再把翠娘郑儿刘先生他们接过来,想想倒也是齐全圆满。。。。。。
虽然头依旧疼得好像炸开了花,不过心情大好的子莫懒懒呷了呷嘴巴,似乎在回味什么。
身上好像有太阳的味道,于是心情变得非常美妙。哇哇~哇~~~耳朵里连绵地传入这种打扰清梦的声音,让人不甚揪心。方才还觉得是那公鸡打鸣,可现在清醒了一些觉得根本就是如同婴儿在啼哭。叫声绕梁,似乎就在头顶的屋梁之上,啊。。。。。。他还想睡一会。
哇哇~哇哇哇哇~~~~~~~~啼叫声居然此起彼伏,子莫的眉头跳了跳。
哇!!!!!哇~~~~~~~~~~~~~~尖利的啼哭拔高了音调,然后还从不同方向齐齐汇聚在半空中,似乎在彼此呼应。
。。。。。。
“谁家的孩子啊!!!!吵死了~~~~~~~~~~”突然炸裂的声响是从他自己的嗓子里蹦出了的,一跃而起,然后毛茸茸的东西蹿过他的头顶,子莫挠着自个儿的呆毛感觉好像世界都在和他作对一样,突然间瞪大自己的惺忪睡眼恼怒非常。
床头边,有只羽毛锃亮翠绿长尾的孔雀正瞪着滚圆的眼睛回瞪子莫。
“你看你好像头顶都冒着火光,还没睡醒?”站在屏风另一侧的男人抬手理了理垂至腰间的湿漉漉的长发,尽管隔着屏障看不真切,但是那人有条不紊拉拢了自个儿坦露的衣襟,然后拢了拢腰身,子莫眯起眼睛不可置信地定睛直直瞧着:那身形不甚熟悉,传来的声音更是让他骨头一紧。
这是哪里?。。。。。。并不是什么军帐之内!偌大的宫殿,黄玉的地砖,红木窗棂透着外面的温柔晨光。子莫酒醒了一大半,觉得头痛的感觉都似乎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哇~~~~~~~那只孔雀像是为了应景,扯着脖子又是一阵怪叫,空灵尖利,见床上那人一动不动偏转着侧脸,也顾不上遮盖前胸后背,像是冰雕玉琢一般地剔透。孔雀抖了抖身子,便打开了很长的尾羽,斑驳的黛色羽屏折射着宫殿里的暖暖阳光,像极了一朵绽放的妖花。
脸侧还有一朵小小的白色绒羽飘下,似乎下了点雪花,子莫不禁抬头看向横梁,那里还有只雪白的孔雀支起一只脚正悠闲得啄着自个儿的羽毛。看子莫在看它,似乎是来了异常的斗志,白孔雀飞舞在那横梁间,选了个舒适的位置,也把自己的尾羽打开了,好像绣满花朵的雪白羽扇。
这是在皇宫?!双手抓着薄被,子莫全身的血脉都在逆流着,然后那头痛都不算什么了,手指颤动着,开阖的嘴巴很久都没发出声响。
“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是挺大声的吗?”高湛把头发别在耳后,怀抱着胳膊,走近了居高临下看着子莫。
沐浴的香气熏染了高湛的全身,子莫愣愣盯着那仿佛透着水光的头发丝儿都没干的人,如芒刺在背让人失了言语。突然掀起自个儿的被褥,看到那薄被中的风景顿时血都涌上了脑袋。
“你干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在洛阳啊~~~~~~~~~~”满脸血红,那劈开了头似的宿醉都算不上什么了!尽管大叫一声,让他脑壳子更是地震般晕眩。
“朕自然是亲临洛阳来督战的,虽然周军已退,可朕亲自前来才能定拂人心。怎么朕不远万里来这洛阳,倒是让你长恭殿下不满了?!”倾下身子,双手支撑在床上,这张十恶不赦的脸孔放大在子莫面前,猛地忆起昨晚似乎是他自个儿干了一番不可收拾的事情了!
呃!
越发凝视那张脸孔,那醉得不省人事前的画面便更是汩汩不断涌出,好像怎么堵都堵不上的泉眼,让人不忍直视,恨不得把自己脑袋里的画面全部用墨水涂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