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约吗? (檩墨)

　　外面的操场就更加简单了，划开一个区域，足球场外就是一条宽大的跑道。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建了几样简单的滑滑梯、跷跷板和秋千。
　　六天之后学堂建好，赵逸然验收了一下成果，很满意。随后同里正和族长说，两天之内，让全部的孩子们过来学堂测试身高和体重，九月十五也就是四天之后开学。
　　开学日，万里晴空。早上辰时三刻，陆陆续续有学生进入到学堂里。
　　郑午有条不紊的引导孩子们进入教室，赵逸然在门口一个个的登记，让他们按照桌子上的名字入座，这是前两日测试的身高来安排的。
　　今天来的有三十九人，三十六人是里正和族长那边报了名的，多出来的三个是安修、安川和安才。
　　上学的孩子里最大的有十一岁，最小的有六岁。六岁以下赵逸然是不收的。
　　绝大部分的孩子都不懂自己的名字，赵逸然一个个指导他们。直到所有的人都入座后，赵逸然清咳两声站在讲台上。
　　下面的小萝卜头敬畏的抬头，看着漂亮的不像话的新夫子。
　　“我姓赵，以后你们便叫我赵夫子吧。”
　　“赵夫子好！”小萝卜们喊了一声。
　　“今天是你们入学的第一天，桌子上放着三本课本，一个学写字的沙盘还有两身校服。从明日起，你们每人都只能穿这些衣服过来。衣服若是不合身，可以提前与郑午说。”赵逸然指了指，大家齐齐抬头看像讲台上左边课桌的郑午，郑午羞涩的底下头。
　　郑午不会识字，赵逸然便打算教他一些。遂安排他一边做助教的活计，一边跟着学生一起学习。
　　下面的每一个小孩，有些人穿的满身补丁脸黄肌瘦，有些人穿戴干净整齐白白壮壮。统一校服能在衣着上模糊小孩子们的家庭差距。
　　下面的人好奇的摸了摸桌子上的两身衣服，裤子和衣服都是墨色的，棉麻料子。两件衣服都是一样的，窄袖长衣配长裤。每一件上衣的左胸口处都有一个刺绣图案——一只大而有力量不知名的鸟张开它的羽翼丰满的翅膀。
　　“校服上面的图案是我们的校徽，虽然我们人数少，但我还是希望能严谨些。在这里我不管你们的父母是谁，做什么，以前有没有做错事情，家有千金还是饥寒交迫，我通通不理会。我只看你们。”
　　“衣服上面有个图案，你们有谁知道上面是什么鸟？”赵逸然发问。
　　下面的小萝卜头仔细看了下，不久有一个人说道“夫子是鹰吗？”
　　“是的，这是鹰。”赵逸然坐回讲台的桌椅上。“知道为什么要拿鹰做校徽吗？”
　　小家伙们齐齐摇头，他们只觉得漂亮。
　　赵逸然解释道“小鹰刚刚出生时是不会飞的，老鹰为了让小鹰飞，便把小鹰推到悬崖边上。一次次的推下去，直到小鹰能自己飞起来。”
　　“学习就像小鹰学飞一样，有的时你们会觉得很艰辛，有的时你们会想要放弃。校徽上的鹰是希望你们在学习的过程中，能有勇气自己学会飞。”赵逸然徐徐的说完，下面的小萝卜头们怔怔的望着他。
　　“鹰的下面有五个字，写的是坚持和真理。希望以后你们学习时，能懂得它们真正的意义。”
　　“我不在乎你们的过去是调皮是捣蛋还是顽劣，也不看中以前你们在学堂的成绩是好是坏，我只看你们的未来。如果你们在这里犯了错，我会惩罚，做对了，会有奖励。希望在未来的时间里，我们能友好相处。”
　　说完这些话，赵逸然领着他们参观了其余几个教室和操场，讲了一下学堂的规则和上下课时间。学堂里有个哑巴老汉，专门敲上下课钟和守着学堂的大门。这是赵逸然在赵家村里雇的。
　　第一堂课，赵逸然不教复杂的壹到拾了，改教简单的字。依旧是上午必有一堂外活动课，其余的教字练字，讲讲故事和做智力游戏。
　　中午时，有一些小女孩送了些饭菜来学堂，给中午在学堂休息的哥哥和弟弟吃。
　　令赵逸然意外的是，到了下午申时也就是三点，所有的学生都穿上了校服。
　　作者有话要说：
　　郑午：我家公子呢？
　　某个人：哦，喝醉了。将军给送到房间里去了。
　　郑午：……
　　明天他还能伺候公子吗？


第13章 说真话
　　还以为小萝卜头们要明天换新衣服呢，赵逸然如是想。
　　学堂的课表贴在黑板的旁边的公告栏上，虽然他们还看不懂，但以后总能看懂的。赵逸然教的课里有语文、数学、历史、地理、哲学、绘画、音乐和体育等学科。
　　语文和数学都是教授识字和算数，历史地理和哲学赵逸然都是把知识点都揉化成一个个故事，说给他们听。对他们的考核也只是让他们在课堂上猜谜或者用自己的语言复述一遍。
　　绘画和音乐便是在画室里让他们自由发挥，想画什么便画什么。音乐则是弹着乐器，让他们欣赏音乐的美妙之处，也试着让他们弹几个音符，激发他们的音乐乐趣。
　　效果还是不错的，起码他们学的很是乐此不疲。
　　教了三天，赵逸然发现学生们到了下午，每每有几个家庭着实贫苦的学生饿的脸色发白。
　　次日，赵逸然在课堂上新添了一个福利，只要值日的学生每天打扫教室获得优质评语，便可得到优质下午茶点心一份。如果有人偷懒，打扫的不干净，便什么都没有。打扫的整齐的能得到普通下午茶一份，只有打扫的非常好才有资格获得全额奖励。
　　再向学堂征召两个小助理，主要任务是擦拭黑板，收集作业，检查卫生，清点玩具和画具材料等，待遇是普通下午茶一份。
　　现场有许多小孩子踊跃报名，赵逸然选了最廋也就是这几天肚子叫的最欢快的那两个。
　　九岁的方根和八岁的王牛得到夫子的任命之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在那儿半天。直到旁边的同桌捅了捅他们俩，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脸红红的使劲点头。
　　打扫教室是赵逸然早早立在学堂规矩里的，为的是让他们培养团队精神和维护教室卫生。四人一组，按照年龄混排，每天一组，都在下课后打扫。赵逸然写在黑板上，下午时会在课堂上大声宣读名字。
　　有了奖励机制，大家打扫热情非常活跃。方根和王牛会在大家打扫完后的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然后在次日早上把评定结果报告给夫子。
　　赵逸然收到后，会根据结果让方大娘准备好吃的下午点心。计划施行的第一批人非常敬业，赵逸然在下午上课前给四个人当场送了新做的炸鲜奶。每个人有六块。
　　这玩意除了赵安修三兄弟，所有人都没有吃过。四个人一入口，顿时香甜的杏仁羊奶的香味飘香四溢。馋的课堂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大咽口水。
　　赵安修三兄弟也不例外，小叔家的东西他们怎么吃都吃不够啊！
　　方根和王牛各得到了三块，方根吃的第一口，好吃的想要吞下自己的舌头。王牛半眯着自己的眼睛，非常享受。
　　好吃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在场的小朋友都恨不得天天自己打扫，然后每天都能吃奖励的下午点心。两个小助理更是认真的干活。
　　时间过去一个月，学生们吵吵闹闹的相互融合熟悉，课堂上也很乖巧安静，学堂在慢慢的运转着。
　　一日，赵逸然午休醒来后，领着点心步行去学堂上课。
　　走到前往学堂的小道上，一名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女亭亭玉立站在中间。
　　赵逸然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就在与双方要擦肩而过时，少女的柔声的叫住了他。“公子，奴的耳环不小心掉到了这处。能否麻烦公子帮奴找一找？”
　　王秀珍羞怯的垂下头，芊细的手勾起发丝柔媚的往耳后一别。
　　“抱歉，本人现要去学堂上课。姑娘还是找别人吧。”他实在没有闲情逸致的帮别人找耳环，自己弄丢了的东西自然要自己找回来。
　　王秀珍错愣一瞬，双手绞着手帕，不安说道。“公子，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儿。怕遇到歹人，你能否帮我送回家，过后我在和家人来找耳环顺便答谢公子的大恩。”
　　“姑娘前面十几米远处就是农户，如果真的遇到了歹人，你大可喊一声，马上便会有人过来救你。若不想，你也现在跑到前头，自然会寻的农妇领你回家的。抱歉，我赶时间，就此别过。”赵逸然转头就走。
　　这……这怎么和平常遇见的男子不一样？！王秀珍用力的绞着手帕，唇都要咬破了。眼看赵逸然已经快要远去，她惊慌的倒在地上，惊叫一声。“啊——”
　　那知，赵逸然连转头看一眼也未成。
　　“啊！！！！”远处，一声比她更大的吼叫声响起。
　　赵逸然赶紧跑到学堂查看。
　　学堂门口，一个浑身黑漆漆脏兮兮的好似野人拼命的朝学堂里的学生嘶吼着。
　　有人拿着石头凶狠的砸过去，他痛苦的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那个野人陀着腰，四肢都留着血，肩膀上还露出一大块伤口。这样的伤势换做一般人早就该倒在地上喘息不止了，可这人却凶狠如虎的一人对战二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