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争论不休,突然都转向翟修,说:“请头领定夺。”
翟修却微微一笑,道:“许首领,你看怎么办?”
许恪被突然点名,还愣了一愣。见大家目光都看着自己,尤其是青首领,神情都激动起来,似乎觉得许恪一定会选自己这边的人一样。
许恪扫了一眼众人,将种种对他的感官都扫入脑海,心里也对那位没见过面的仁兄说了声抱歉,才开口说:“此事,我不便发言。提醒诸位一句,甭管使了多少银子,还是得看他是想投头领门下还是投姜家门下。”
定国侯一死,反翟的重任又落到姜家头上。但姜家除了在定国侯被诬告案和太子惊马案中,推波助澜让翟修闭门称病以外,并不见有什么动作。
他这番话说完,青首领先变了脸色。大约是也拿不准给他使银子的年轻人,会不会是姜家那一派。
毕竟姜帝师在那些学子心中,还是挺有分量的。若是姜帝师有召,这些读书读傻了的学子,只怕十之八|九都会跑到那边阵营。
翟修欣慰地看了许恪一眼,大约是夸他作为未来接班人在组织利益面前不徇私的意思。
接着众人又讨论了几个问题,许恪总结了一下重点,就是如何【不择手段】地为组织谋划更多的钱财和人才吧!
重点是不择手段。
一场会议开的许恪频频犯瞌睡,然而他们都是站着的,连眯一会儿都不能。
终于翟修开口道:“好了,如果还有不太要紧的事下次再议。接下来我宣布一件事。”
许恪精神一振,知道重点来了。
“头领,”果不其然,还不等翟修宣布,郑江的阵营就有人出来阻拦,“我还有有事要议。”
翟修也猜出了他的用意,当即脸色就不好看,说:“桂首领,我说了,不太要紧就放到下次再议。”
桂首领道:“头领,这件事很重要。”
桂首领年纪比较大,有一把胡子,他似乎在组织里也很有话语权,可惜许恪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官员还是商贾。
翟修无奈,示意桂首领说话。
桂首领道:“关于许首领在定国侯府的作为,我和几位首领一致觉得,务必要惩戒他。”
许恪笑了,开口道:“桂首领不妨说说,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好,让你觉得要惩戒我?”
桂首领看见他就来气,吹了吹胡子,道:“不听命令……”
许恪:“何曾不听命令?”
桂首领:“定国侯之死,曾下命令给你,为何不执行?”
许恪:“那敢问桂首领,定国侯最终是谁杀的?”
桂首领卡壳了。定国侯尸身上插着许恪的剑,原本许恪用剑被掉包证明清白,无奈没人信,因为这桩事就是要往他头上栽的。
他就猜桂首领不敢说出真相。
桂首领又道:“和定国侯世子来往过密。”
许恪:“为接触定国侯不得不为之。”
桂首领又道:“定国侯身死,为何不回归组织?”
许恪:“郑首领没回,桂首领难道巴望我不在定国侯府,他能做点什么大事?”
桂首领又气得吹了吹胡子,道:“郑首领不回,是因为你不回!”
许恪:“错了!我不回,是因为郑首领不回。”
郑江实在听不下去,插话道:“许恪,莫要颠倒黑白!”
许恪笑道:“事实上,郑首领身份暴露,我就救了他同他一起回归组织了。易地而处,我若身份暴露,郑首领可会救我一起回归组织?”
郑江果然哑口无言,且神色复杂地看着许恪。他本就不明白,为什么许恪会救他,易地而处,他绝对不会救许恪。
翟修在上面打圆场:“好了,一点点误会,澄清了就好。桂首领,如今你可还坚持要惩戒许首领?”
桂首领似乎被许恪颠倒黑白给气着了,只哼了一声,没答话。
翟修又问:“其他首领可有意见?”
依旧无人答话,翟修便道:“那我宣布,许恪作为下一代头领,即日起,正式跟在我左右侍奉。散会!”
一群人朝他躬身,翟修还礼。大家开始依次告退。
许恪正发着愣,就听见翟修叫他。他走过去,翟修说:“你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搬到相府住。”
许恪应下,心头各种滋味泛起。
出了门,外面果然下了雨。
他没带伞,翟修的私宅倒是有备用的,可他不想拿,冒着雨缓缓往家里回。
路过看见那个买糖葫芦的,正冒雨赶路。
许恪把他拦下,要买下所有的糖葫芦。
那人吃惊道:“客官,这都淋雨了,不能吃了。”
许恪道:“无妨,我就买回去看看。”
买糖葫芦的人笑着说:“客官真是好心,那在下还是照旧收你一半钱。”
“照旧?”许恪疑惑道。
那人解释说:“客官怕是忘了,以往客官总照顾我生意,只是很久没来了。”
许恪便知道那些事是原身做的,他不好多说什么,付了钱背着糖葫芦架子,赶紧走了。
回到家里,一群萝卜头都眼巴巴看着他,孙空一看他背着个糖葫芦架子,便说:“又是看人家可怜,就买了剩下的糖葫芦。”
他说着伸手拔了一串,就往嘴里塞。
许恪忙拦他:“淋了雨,不能吃了。”
孙空看他一眼,“你以前比这还不能吃的东西让我们吃的还少?”
许恪被绕进去了。
倒是古冬贴心地跑过来,说:“许首领,我给你烧好了热水,你洗洗别着凉了。”
明明是个小大人,却一脸担忧的模样,让许恪心里一软,就算是为了这位孩子,他也得振作起来,跟在翟修身边也要努力捣毁他的组织。
洗过澡,换了衣服,出来还有古冬准备好的午餐,许恪心里舒服极了。夸奖古冬几句,把他弄了个大红脸。
吃过饭,许恪想了想,说:“萝卜头们,我得搬出去住啦!”
孩子们本来都在看他,一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围了过来。
只有孙空生气地扔了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跑了。
古冬忙说:“许首领,你要搬去哪里住呀?”他虽不想孙空那般反应激烈,也是一脸不舍。
许恪愧疚地道:“许首领也舍不得你们,可是头领说了,要我搬到他家,我也不能不搬呀!”
古冬随即好奇道:“许首领是要和你的哥哥一起住吗?”
许恪一怔,他先前倒还真没想过许忻住哪里。到底不是自己亲哥哥,关心不够,真是惭愧。
他问古冬:“你认识我哥哥?”
许忻也在丘民组织里,只怕这群萝卜头是见过他的。
他刚这样想,就见古冬却摇摇头,说:“没见过许首领的哥哥。”
第 45 章
仁安十四年的冬天,特别难过。
秋里黄河发洪水,致使数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拨了赈灾银子,却被层层克扣盘剥,真正用之于民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一开始灾民涌进城中,又无法被妥善安置,不久后就引发了两座城的瘟疫。
其他城池的官员怕疫情扩散,锁了城门,将灾民拒之于外,只每天从城头上发放些吃食,任凭城外的灾民哄抢。因此而相斗致死的灾民和饿死的灾民,尸体都堆成了小山。
事情上报到朝廷,仁安皇帝忙着求仙问道,根本不想管。灾民的事,就被推给了翟修。
许恪跟在翟修身旁,听翟修教导他:“不必多加理会,等春天来了,灾民自然离去,因为都还要回家种地。”
许恪点点头,心里却觉得要出事了。
紧跟着秋里下了两场连绵大雨后,北方就直接入冬了。灾民既无御寒之衣,也无过冬之粮,更居无定所,靠着一点点救济,也算撑到腊月头上,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朝廷一口气还松完,边关却又出了事。
腊月初八还没到,八百里加紧战报却先到了。原来和大营国相邻的高昌国,入冬以来也连下暴雪,日子颇不好过,竟打起了抢掠大营边陲之地的算盘。
偏生镇守大营边关的大将,原是定国侯麾下的副将,实在没有定国侯的威慑力和魄力,高昌一用兵,竟接连丢了五座城池。
仁安皇帝在朝会上大发雷霆,翟修作为首辅,首当其冲被好一通责骂。
骂完了,还得继续商议接着怎么办。
高昌原是大营国的附属之地,早在二十多年前,高昌和大营打过一次仗,当时年不满二十岁的戚平临危受命,一战成名,也因此被先帝封赏了定国侯爵位。定国侯此后又戍边多年,高昌惧怕其威名,因此年年上供朝拜,不敢稍微迟上一点。
仁安皇帝恼怒的地方就在于此,定国侯刚过世不到半年,高昌就敢来犯,莫非是欺大营国除了定国侯再无能战之将吗?
高昌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翟修当权十余年,对非翟党的人无差别打击,连定国侯这般类于国之长城的,他都敢杀,别说其他人了。
如今事到临头,朝野上下连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将都找不出来,他这个丞相,被骂一点都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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