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被人紧紧捂住,步白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湿润的眸子瞪着面前的男子。
下颚被人挑起,微凉的手指滑过他的脖颈引起阵阵颤栗,步白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他忘不了这人带给他的濒临死亡的感觉。
“你害怕我?”
白修然像是发现了什么饶有趣味的东西,松开了捂着步白的手,喂了一颗药进去。
步白只觉得浑身虚软,怎么也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无力地软倒在地面上。
“你想怎么样?”
白修然弯下身子,俯视着害怕他却又不能逃跑的步白,恶趣味地抱住了他的身体,感受到他因自己的动作而忍不住颤抖的状态,难得温柔地说:“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还特意轻柔地抚摸了他的发顶。
“我都看见了,你和那位叫云卿的男子亲吻的画面,你说,让白宇知道了会如何?”
“那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白修然打断。
“不是什么,是那人没有思慕于你,还是你没有被他轻薄。步白,你要明白你的态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做了什么和我愿意怎么说出去。”
白修然偏就喜欢看步白悲伤的模样,就算一开始是有利用他来侮辱白宇的意图,那么到现在他发现他是真真切切地喜欢折磨这个人。
每当那双清亮的眸子染上灰暗的色彩,他就禁不住地激动起来,想让他成为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手指挑开步白的衣物,露出里面光洁的肌肤,在月光下闪现出莹莹的光泽,白修然低头吻了下去,粗暴的不带一丝温柔的吻。
“不要。”
“求你。”
步白的双手不能动弹,整个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哀求和哭泣,而他的声音也由刚开始的悲伤转为妩媚的喘息,直到最后的沙哑。
白修然终是没做到最后一步,可那鲜红的痕迹早就遍布全身,任谁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白修然整理好步白的衣服,在他耳边轻语,而后便消失在了步白的视线中。
冰冷的感觉袭便了步白全身,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这么冻死荒野时,一度失去的力气回来了,不过片刻他便能挣扎着站起行走。
此时天色已经黑到了极致,月色被大片的乌云遮住,不肯透露一点光亮,而街上的人群早已散去,这条街上,总有步白的脚步声在轻轻回响。
回到王府时,步白只觉得灯光亮得不寻常,平时这个时候人们大都睡下,不似今日这般,所有人都笔直地站立着,仿佛在等他一人归来。
事实也确是如此,步白一回来便被带到了白宇面前,多日未见的男子就在面前,步白却感受不到任何欣喜。
琳琅静静地立在白宇旁边,看向他的目光里全是针扎一般的恶意。
“跪下。”
腿部被人重击,步白立即跪倒在地。
白宇从他的椅子上站起走到步白身前,问道:“今日去干什么了?”
“只是和云卿外出游玩。”步白仔细思索,实在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错事值得白宇亲自问责。
“可见过白修然?”
步白想起那番侮辱,和自己身上明晃晃的红痕,神色一暗。
“没有。”
“可有人亲眼看见你们进了同一个巷子,在里面待了许久。不仅如此,今日王府重要资料失窃,被抓住的那个人身上却有属于你的东西,你该怎么解释呢?我的好妻子。”
每一个字落在步白心上,都是狠狠的疼痛感,出身风尘,他没见过这样的诬陷,过早的出名也让他来不及去触碰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忽然遭到这般打击,他也不知如何去应对。
他只是看着白宇,看着冷静的男子因为这次的事件而对他展现出来的那一点在乎,问道:“你信我吗?”
他清楚这个问句很天真,很无用,可他就忍不住这么问了,就算换不来期望的答案也好,他想知道。
脖颈被白宇掐住,这么近的距离,步白可以清晰看见那人眼中鲜红的血丝。
“我凭什么信你?”
衣衫被微微散开,白宇得以看见衣服下掩藏的暧昧的痕迹,那份不堪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脏。
原本想给步白一个痛快的念头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内心深处的狠历,当着众人的面,白宇狠狠地剥开步白的衣衫,将里面的内容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步白,你很好。”
步白此时也放弃了挣扎,在被揭露的那一刻,他就什么也不剩了,最后的自尊和骄傲被白宇踩在脚下。
他没什么需要解释的,也没什么需要愧疚的,可没人相信,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伤他最深的那一个。
“把他带下去,严加拷问,直到他承认为止。”
步白已经站不起来了,那些人也没有多余的善心去搀扶他,他是被生生拖去地牢的,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些许疼痛。
地牢里关的都是必死之人,每个苟延残喘的生命身上都布满了干涸的血迹,散发着毫无生机的灰暗。
步白知道自己终将成为他们中的一个,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就已经不行了,无论是那种结果他都不想选择。
手腕被锁链紧紧缠上,背靠着木头,看着眼前审问的人。
“你是不是皇帝派来的奸细?”
“不是。”
唯独这一点,他不能认,不是为了获得别人的认同,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坚守。
一样样刑罚被施加在他的身上,原本白皙的肌肤被血迹掩埋,那一道刀伤还未痊愈就被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覆盖上去,几个地方还因为皮肉翻起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每用一遍刑,他就被问一遍,可他从来没有改变他的回答。
在数次的清醒和昏迷中徘徊,要不是狱卒不断地给他喂各种药物吊住他的生命,怕是他早在前几次用刑时就撑不住了。
在狱卒准备再一次用刑时,被旁边的伙伴阻止了。
“别再用刑了,再用人可就真死了。”
“可他还没承认。”狱卒不解,他平时就是这么审问过来的。
“你看他这样子会承认吗,主子没说让他死,我们不能擅自做主。”
狱卒放下了手中的刑具,将人解下来,丢进最近的一间牢房。
论红颜薄命的养成
白宇在地牢外站了一个晚上,隔着厚厚的人墙壁,他听不见里面的惨叫,但他能想象得到那会是怎样的疼痛。步白是个怕疼的人,一点小伤就能让他冒出眼泪来,一定受不住这样的痛楚,应该早就屈服了。
也好,那样便不会受太多苦。
白宇这么想着,脚步却没能挪动一下,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在门外站了一个晚上。
抓住了第一个出门的狱卒,问道:“他承认了吗?”
狱卒遇见白宇,很是惊讶,行了一礼后才说道:“没有,直到昏死过去都没有承认。”
白宇的心狠狠地疼了下,他清楚不承认的后果,急忙推开狱卒,快步奔向地牢之内。
昏暗的牢房里,满身伤痕的男子死死地昏迷着,轻如蝉翼的睫毛温顺地低垂着,好似任何动静都不能让它轻颤开来。
白宇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步白,从伤痕的数量来看,他受了不少刑罚,即使是如此,他依然没有松口。他比他想像中还要坚韧,明明是那么弱小的存在,却甘心为了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坚持,承受数不清的折磨与伤害。
白宇想像以前一样抱住他,细细安慰,可那满身的痛楚让他不知道从何下手。男子的墨发静静淌落,脸色苍白如纸,原本柔软的唇瓣上也裂开了丝丝缕缕的血口。每一处都在告诉他,他们回不去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情感,都回不去了。
白宇用手指感受他微弱的鼻息,那断断续续呼出的热气让他有一瞬间的安心,他就这样在阴冷的牢房里待了一天,也照顾了步白一天。
临走时吩咐不准再对他用刑,让他好好养伤。
他发现自己竟不知怎么处置步白,不忍杀害,不想放走,也无法如以前一般对待,步白他终究是个未确定的隐患。
没过几日,白修然就迫不及待地来拜访白宇了,事情正如他当初所想那般发展着,白宇不信步白。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大概是,白宇真舍得对步白下如此狠手,这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白宇当真是在乎那人吗。
“你来干什么?”
一见他的面,白宇就是明晃晃的逐客之意。
“我来接我家步白回去,你不是已经知道他是我的人了吗?”
白宇猛然看面前的人,似是意外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以为他做出这样的事,我会让他活着回去。”
白修然用折扇支着下巴,神态好像一只慵懒的狐狸,他说:“我可听说,他还活着。”
“我身边还有你的人?”白宇这话算是默认了。
“所以对这样一个无价值的弃子,不知你可否还给我,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某些棋子都安插在哪里。”
这已经是白修然能给出的最高价码,而他也自信步白低于这个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