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恋爱脑智商下降一百的感觉那么傻,明晃晃地从每一处体现自己的厉害, 没事也能给他找出事来夸夸自己。
慎秋忍俊不禁,把衣服接过去:“恩。”
“别啊。”江揽云拿着衣服不撒手,“我替你换。”
“不用了, 我自己可以。”扣子一只手还是很好解的,就是比平时费力了点而已,不能总是那么麻烦别人。
见他不肯江揽云也不再坚持,把衣服递给他后便独自站在一旁等他换好,假装到处看风景, 实际用每一处余光瞧着床上正在换衣服的人。
那双桃花眼内乍看去毫无半点波澜, 实则波涛汹涌。从上到下地打量起他来。
慎秋将衣服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自己用一只手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
体态匀称, 臀部包裹在七分裤里, 显得略微色气,就连看他换衣服仿佛也成了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目光似乎能透过衣服看到里面的场景。
缝隙里依稀能够辨认出腰线下方的腰窝,江揽云视线一眨不眨, 像盯梢似的认真。随着那柔软的白色衬衫剥落而嘴角笑意扩大起来。
丝质墨蓝色的睡衣,光洁雪白的背,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揽云。”
慎秋在喊他的名字, 耳尖微红。
他猛然回事,装作不经意地把目光移回来:“怎么了?”
慎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直说出了口:“……那个……有点太明显了。”
目光烫人得厉害,怎么可能发觉不了。
江揽云光明正大的偷看被发现了,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他伪装道貌岸然的话一下子就被堵了回去,讪讪地摸了摸头发:“恩……”
“能帮我拉一下裤子的拉链吗?我不太方便。”
“噢、好。”江揽云忙不迭地过去,伸手帮他把拉链拉下来,磁啦一声,拉链落底。
手背上那一撩而过的触感,酥酥麻麻地瞬间,在他的心底像是被某个软软地东西扫过,接着他手一紧,那玉白的手却从他的掌中鱼儿似的脱出。
慎秋头低了下去,把裤子的扣子解开,准备换裤子。
江揽云被刚刚的触感弄得一愣,就这么怔怔地靠着慎秋,看见他细长嫩白的脖颈线条,消失在了领口,隐在了衣服下面。
“秋秋,我来了!你的病房好难找啊。”
一个雀跃的声音过后,门被打开。
陈阿渡带了一大束花过来看他。
她转过身关门,自说自话的解释着:“同学们都很担心你呢,可是怕人太多打扰,所以我就寄托了同学们的厚望来……看……你……啦……”
她的视线逐渐落到房内的两个人身上,说话的内容也变慢了起来。
不到一秒之后。
“你们继续,我想喝口水。”
接着急匆匆出了门。
慎秋搭在裤子上的手一顿,慌慌张张把裤子拉起来,她可是个女生啊,自己还在换衣服呢:“刚刚来的是阿渡吗?她怎么了?”
江揽云回答地很心安理得地拍拍他肩:“没事,大概是男女授受不亲,看见男生之间相处亲密的友谊,有些不好意思。没事,你换衣服我替你挡着了。”
“那就好。”幸好没被看到,不然太尴尬了。
慎秋松了口气。
低头重新开始换裤子。
江揽云揉揉他肩,知道他刚刚紧张:“对了,你手是怎么骨折的?之前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慎秋一边换裤子,一边不知道回他些什么,手上动作慢了许多。
如果说是因为救季如安的话,他怕江揽云生气,觉得自己懦弱。他并不是很想救季如安,毕竟季如安不是什么好人,可那是自己下意识的反应。而且江揽云不喜欢季如安,如果提到他,江揽云或许会不高兴。
慎秋一瞬间就想了很多,顾虑很多,无数次行动都在脑海中付诸一遍,然后再想想后果。
见他不说话,江揽云勾住他脖子,有些感叹地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总是这么担心你啊?因为你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只肯把事情埋在自己心里。”
慎秋听到他说这话立刻就慌起来,握住衣角把头埋得很低。
他说:“以为我少了你就会活不下去吗?”
慎秋手握得更紧了,生怕下一句他就说出些伤人的话。也许在他看来没什么的话,却能让慎秋记很久。
江揽云看他这么紧张,唇角弯起,摸了摸慎秋的额头,语气笃定:“是这样的没错,少了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所以你才要照顾好自己。”
慎秋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抿了抿唇,然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江揽云捏捏他脸:“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很担心我说出讨厌的话吗?因为你不愿意告诉我一些事情,以为我会责怪你吗?”
他坐到床上,蹬了两脚把拖鞋脱掉,和慎秋坐到一起:“我为什么会对自己喜欢的人说讨厌的话?诶,你躺下,我们俩说点心里话。”
江揽云拉着慎秋手臂让他并排躺下,也不再问那些事情,反正他想知道的他迟早都会知道,还不如现在让慎秋高兴一点。
他一个人自顾自说了很多小时候的糗事,逗慎秋开心,然后自己一个人乐个不停,两个人笑作一团。
一张单人床根本睡不下两个即将成年的男生,他们俩贴得很近,江揽云用鼻尖蹭了蹭他脖颈:“我有点困,看在刚才你笑了的份上,能让我睡在你这里吗?”
慎秋听见了,立刻往边上靠了靠,差一点点就能滑下去,他希望江揽云空间大能睡得舒服一点。
“小心真的滑下去。”背后那人一下子拽住他腰把他带回来,“这样我们就都能睡了,对吧。”
慎秋感受到背后温热的心跳,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
江揽云眼睛都闭上了,还知道慎秋紧张,身体还绷着,肯定没闭眼。
他伸出一只手,盖在慎秋眼睛上:“恩……好了,天黑了,睡吧。”
“晚安了,慎秋。”语气和哄小孩一样。
窗外被窗帘笼罩的天也不过傍晚,但慎秋闻言却安稳多了,眼睛被江揽云笼着,让人觉得很安心。
“晚安。”
江揽云翻了个身,从桌上把手机拿回来,给陈阿渡发了个消息让她不要等了,顺便请她帮忙留意一下季如安的消息。
手机放回去不久,屏幕亮了一下:行啊,回来上课记得带秋秋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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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医院的季如安因为惊吓过度,也在医院休息了,但只是一个下午就回去了。
夜晚,他无数次梦见慎秋在他眼皮子底下跳楼那一幕,梦中那个扼住自己的喉咙,红着眼睛逼着他死。他无数次惊醒后就再也睡不下去了,黑着眼圈熬了一夜。
额头惊得全是冷汗,他气喘吁吁地坐直了身,一直熬到了天亮。
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件事的热度非但没有降下来,反而愈演愈烈。
班级里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全都静默了,睁着一双双眼睛看他。季如安略难忍地微低下了头,好让自己忽视掉这些目光。
与他对立面的人实在太多,他反抗也反抗不过来,只能先低调一段日子,好让他们忘了这件事。
可中午吃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和他一起。
他看着周围成双成对的同学,忍住想回班的冲动,径直一个人去买了午餐,然后端着找位置坐下。
当他正准备上二楼的时候,却听见他们对自己的嘲讽。
“喂,是他吗?”二楼楼梯上正有人端着餐盘下来,偏过头对旁边人问了句话,居高临下俯视了季如安一眼,眼神怪异。
“是他,学校都传遍了啊,同学把他照片传给我看了,认不了错的,长得还挺帅的,不知道怎么做那种事。”那位同学摇了摇头,啧啧感叹,“你不觉得吗?”
“你什么品味。”另一个人撇撇嘴,嫌弃地说了句:“你觉得他帅,还不如去看马的肛门,我为什么要觉得一个肛门长得帅。”
“哈哈哈哈,还是你厉害。”几个同伴闻言笑得开怀,完全不顾他们言谈中的主人就在旁边。
季如安捏紧了餐盘,心中气恼不已,想当初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经历?都是他欺负别人,哪来别人说教他的道理?
可现在,全校都在他的对立面,他根本撼动不了别人对他的讥讽。
他忍了忍,端着餐盘离开了,四处张望了下,想找个位置吃饭。
周围都是三三两两聚集着的同学,每个人都有伙伴,唯独他是一个人,站在餐厅内倒有些显眼,更是被一些人指来指去,低声讨论着些什么。
手指已经被捏得泛白,季如安却恍若未觉一般,他看见了一桌空位,直接踏步过去找了位置坐下,还没坐稳,忽然有一盘饭菜整个翻在了他的身上,猝不及防。
脸上也沾上了,衣服更是惨不忍睹。
他恼火地抬头,入目却是一张无比真挚的脸:“不好意思了同学,一下子没站稳,要不要我帮你擦一下?”
他怒火冒了上来,刚想发作,那人掏出了手帕,帮他把脸上的东西擦了干净:“真的很抱歉,我没以为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