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指，沈莫离顿时压力全无，周身灵力自|由运转，神清气爽。
沈莫离道：“多谢六长老。”
难怪小露珠自长老们进入长恨堂后，就一直蔫蔫地趴在沈莫离的肩上，像有心事一般。还以为它知道闯祸，正在反省呢，看来是他想多了。
“你不怕日后后悔？”谭暝似乎话中有话。
“绝不后悔。”沈莫离道。
慕青池似笑非笑，玩味地看着他，“既然谭暝师伯想收你，那我也对你有点好奇了，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你要经过考验才行。”
见事情有转机，沈莫离忙道，“弟子愿意经受考验。”
崇清皱眉，“掌门师兄还在闭关，青池，你作为首席弟子，怎能代掌门收徒？”
“师叔放心，青池并非代师尊收徒，只是他心意已决勉强不得。若他能经受住考验，弟子自当请师尊定夺，若经受不住考验，再由各位长老商议而定。”
柳黛云低声对方子澄道：“我说的对吧？如今青池喜欢和谭暝较劲了，谭暝想要的，他必然要拿下。”
方子澄：“不过孩子气罢了，谭暝师兄对他的确严厉了些，但他毕竟是首席弟子，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柳黛云：“迂腐说辞，不听也罢！”
方子澄：“……”
“既然如此，那就都散了吧。”谭暝说罢看了眼沈莫离，拂袖而去。
柳黛云过来拍拍沈莫离的肩膀，“真为你的选择感到惋惜，你若真到了青池那儿，恐怕以后有你好受的了。”
“谢六长老提醒。”沈莫离道。
六长老这样评价慕青池，看来他确非善茬。不过十九岁的年纪，能有什么可怕的手段。只要不是被杀或者失去意识，沈莫离就不会屈服。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任何事对于拯救世界这项任务，亦何其渺小不值一提。
慕青池送完各位长老，回来笑道，“师弟跟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沈莫离：快收下我当你的亲亲师弟，我的天灵根已经饥.渴.难.耐了
第4章 从前有座破魔峰
出了长恨堂，慕青池站在剑上，见沈莫离神色茫然，道：“上来呀，师弟莫非是想走过去？”
沈莫离运转灵力才站在剑上，那剑便升空疾驰，险些摔下，被慕青池一把拉住。
“从没御剑飞行过吗？你是筑基期了，御剑并非难事啊。”慕青池问。
“这是头一次。”
“师弟的修为似乎不怎么稳固。”
那是自然的。现世已是末世了，灵气几乎消匿殆尽。各国动用高端仪器，一丝一缕收纳再经提炼、压缩等几个环节后，才能被十名精英战士用来修炼。
这筑基的修为基本是靠吃特殊药物，以及稀薄的灵气得来的，基础自然不稳。
“师兄说得是。”沈莫离承认道。
“别以为乖巧会换来什么，那伏魔洞里的魔头可不好糊弄。”慕青池坏笑。
“魔、头？”
他设想过死或残的可能性，但他唯独没想到，慕青池会用魔族来对付他，这是仙脉阁，怎么会有魔呢？世人都是谈魔色变，门派中更是忌讳这个词，他怎么会留着魔族不杀，还用来对付自己。
在沈莫离的认知里，魔族是邪恶，狡诈，阴险又不可琢磨的。慕青池是要借魔族之手除掉他？
他不过是驳了几位长老面子，想拜掌门为师罢了，还不到被除掉的程度吧，莫非慕青池知道了他的任务？应该不会，以慕青池的年龄来看，他若知道，必定不会如此淡然。
“以前，也有像你一样的，但都在伏魔洞中重伤或者身死，活着的沦为记名弟子，死了的便草草安葬，异常凄惨。”慕青池言罢，看着沈莫离。
“我不会死的。”
“固执。”慕青池哼笑一声，催动灵力加速前行。
在一座黑气笼罩，陡峭异常的山峰下，飞剑落地。往上看去，此峰几近九十度，望不到顶，峰顶不时传出摄人的吼叫声，而沈莫离身上的法力，像消失了一般，再无感知。
“到了。”慕青池道。
“怎样才算过关？”
“为期三日，若那个魔头说你赢了，你便过关。希望那时你还活着。”慕青池轻笑一声，消失不见。
“啾？”小露珠刚睡醒，揉了揉脸，看清眼前的破魔峰时，一窜老高，似乎是要看的更清楚，几息后，它飞到沈莫离面前，颤抖着身子乱叫，“啾啾，啾啾啾啾啾！”
“你害怕？”沈莫离问。
“啾啾。”
“我要完成一项危险的任务，即便这次幸免，也未必次次幸运，你还是回到沾襟湖，或者重新找位主人吧。修行千年已是不易，就别浪费在我身上了。”
沈莫离托起它，摸摸它的脑袋，然后往来的方向推去。
“啾啾啾啾！”小露珠并不愿意，在他的肩膀上边蹭边哭。
“好吧……若你被那魔头所伤，可别后悔。”
“啾——啾——”小露珠水汪汪地望着他。
“你要是会说话，能陪我说说话也好……”
“啾啾啾啾啾！”
夜幕悄然降临，想在三天内赢了那魔头，就得连夜赶路。
小露珠在这峰上，也法力尽失。
沈莫离将外袍脱下，撕开布条缠在掌心，拿衣服包住小露珠，然后拧成麻花系在腰上，留下利索的窄袖中衣，开始攀岩。
想不到峰上的石头利如刀刃，爬了不过三五步，沈莫离的双手已被鲜血浸染，若是没有布条的保护，恐怕支持不了多久，手就不能用了。
小露珠从布缝看见离地越来越远，吓得瑟瑟发抖，不时啾地一声，惊惶不定。
古时候的夜晚异常地黑，峰上又黑雾笼罩，遮盖了明月与星子的光辉。石壁似乎永无止境，脚下已是深渊一般。
爬了两个时辰，即便是体能很好的沈莫离，现在也已经气喘如牛了，汗水从额头滑进眼睛，让视线模糊不清，双手传来钻心地疼痛让他几欲昏厥，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支撑，恐怕一不留神，就会同小露珠掉下山崖，玉石俱焚。
小露珠发觉主人停下了，睁开眼睛透过布缝往下一看，“啾，啾啾啾啾啾。”
被它一震，沈莫离重心不稳，往下滑去，石壁划破他的脸颊，身体，接连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还好只是伤到表皮，他抓着凸起，双臂因力竭而发抖，双腿也变软了使不上劲。
“小露珠，你若再如此，今日你我就要葬身于此了。”沈莫离嗓音因疲劳变得沙哑。
“啾——”
“现在我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你别再动了。”
“啾——”
沈莫离忍着疼痛，再次攀岩，每次用力都像在扒皮抽筋般，考验着他的意志与忍耐力，“好疼。”
“啾……啾……”小露珠似乎很心疼。
终于找到一处角度较平的石块，沈莫离半趴在上面，休息调整。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高强度的攀岩，外加没有能量补给，让他困倦不已，思绪渐渐朦胧。
黑漆漆地夜晚，连蛙叫虫鸣也不曾听到，像是真空了一般。
“莫离，难道你想退缩？”长官那威严又磁性的声音响起。他站在沈莫离一旁，眼中尽是失望。
“长官，我只是有点累，请让我休息片刻，我不会放弃的。”
“在你小的时候，我就最看重你。可你总是让我失望，你训练了整整二十年，而你的战友呢，最多的也只有十五年，可最终的考核，你竟没有通过，沦为替补人员，你对得起这二十年国家对你的栽培吗？”长官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沈莫离重复着。
“哎，你就在电椅上好好反省吧。”长官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长官，我会完成任务的，别对我失望。”沈莫离还未说完，已有两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把他拉到电椅上，用皮带紧紧缚住他的双手，双脚。
沈莫离没有挣扎，配合着他们的动作。他们将两根如针灸般细长的针，插入沈莫离的后脑，在与其连接的电脑上输入程序：消除可能影响任务进行的负面情绪/全面消除/确定。
“啊呃——”电椅上传来强大负荷地电流，在沈莫离的周身流窜，大脑因为那两根针的作用，剧痛无比，他的意识被抽空，仅剩下难以承受的疼痛……
“叔叔，这椅子是干什么的，我好怕，我不想坐在这。”沈莫离道。
“莫离乖，以后在这里你要叫我长官。这椅子能让你以后不害怕任何东西，莫离想变坚强吗？长官需要坚强的小战士。”
“想！”
“好。”长官摸摸沈莫离的发顶。
“啊，好痛，叔叔，放我下来……”电椅上传来稚嫩地童音，叫声凄惨。然而周围的工作人员，没有人可怜他，他们只是忙碌着记录仪器上的数据。
半小时后，长官叫醒他，“莫离，好点了吗？”
“嗯。”沈莫离睁开双眼，眼角还挂着未落的泪珠。原本轻灵地双眼，此刻变得空旷与陌生。
“你还害怕这椅子吗？”
“不怕了，它能让我坚强。”沈莫离露出灿烂的笑容，尽管身上还时不时地，传过丝丝未消逝的电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