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暝冷笑:“我可以帮他,但上次的帐怎么算?”
“师伯要怎么算就怎么算,只要师伯能赶快去救他,他已经吐了好多血,恐怕撑不了多久。”慕青池恳求道。
“哈哈,师伯也不想为难你,但做错了事你就得担着,免得以后不知天高地厚,连规矩也不懂了。”
“是。”
“凄夜,把腾云鞭拿来!”谭暝道。
嗖啪!鞭子破空甩出一道残暴的弧度,清脆的声音,似要震破耳膜。
谭暝道:“怎么不用法力了?”
嗖啪!连带衣服被鞭子割破的嗤啦声。
“你不是很能耐吗,跪好,这才哪到哪啊。”
嗖啪……谭暝似乎不知疲倦,甩了两百多下,胳膊都酸了。若不是他也怕沈莫离死了,他倒想看慕青池能坚持到何时。
直到慕青池衣衫尽碎,满身血红,跪在地上颤抖不已时,他似乎才解气,呼出一口气,“收拾好自己,我先走一步。”
阮凄夜看了慕青池几眼,也跟着谭暝出去。
慕青池撑起身子,神色淡然。血衣粘在伤口上,并不好脱,他用力扯下,用净身咒清除血污,从芥子袋中拿出新的衣服换上,擦干净地上的血渍,化火把血衣烧尽,连灰也消失不见。整理好头发,然后疾步往星辰峰赶去。
除了额头渗着冷汗,面色略微苍白之外,看不出异常。当他赶到时,沈莫离已经恢复如初,谭暝果然厉害,这顿鞭子也算没有白挨。
“多谢师伯搭救师弟。”慕青池一揖。
“我也希望莫离没事,他现在已经好了,他第二根灵根已开,以后练功可接纳两种功法。但注意要相辅相成,否则会互相抵触,伤及性命。”谭暝叮嘱一番,然后离去。
沈莫离醒后不见了慕青池,是谭暝在给他疗伤,他猜到肯定是慕青池去找的谭暝。但谭暝又岂会轻易就听他的,不知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青池。”沈莫离道。
“我在。”慕青池来到他身边,“你好点了没?”
“我好了。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有。”
“不可能,他是怎样的人我清楚,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沈莫离从近处看他,见他面比纸白,毫无血色,“告诉我,他到底把你怎么了?”
焚音制止道:“别问了,谭暝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无非就是出口恶气罢了。”
慕青池笑道:“是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以后我陪着你练功,你不要独自练功。”
他们走后,沈莫离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想象谭暝可能对慕青池做的一切,他想起来都觉得后怕。万一慕青池被他杀了,任务不就失败了吗?
通常意识到任务会失败时,他都会感觉很挫败,但他现在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心脏却抽疼得厉害,这是为什么?
沈莫离整夜都似睡非睡,好像睡着了却保持着清醒的思维。见到慕青池时,看他满面憔悴,想必他身上必定重伤,疼痛难忍吧。
沈莫离从储物空间里拿出长官给他的药丸,反正有三粒,少一粒也没什么。他这也是为了任务,若是慕青池在昏睡中死亡,他又不知,仙元流失任务也会失败。与其这样,不如先让他恢复,待自己亲自动手比较稳妥。
说服了自己,沈莫离道:“师兄,这粒药可缓解伤痛,吃了就能好。”
慕青池见他拿出药时那般谨慎,自然知道这药的珍贵,恐怕是救命的,他道:“不过是几鞭罢了,不会伤及性命,你留着吧。”
“是上次那种鞭?”沈莫离想起那鞭子的威力,也不知他挨了多少,忙道:“你吃吧,这药我还有。”
慕青池展颜,温声道:“就是普通的鞭子,真没事。”
为了任务,沈莫离不能妥协,执意拿着药不肯罢休。
焚音凑过来,笑道:“什么好东西,老远就闻到一股清香,你们不要送我好了!”
又是两道寒光射来,焚音委屈道:“自从上次栽赃事件后,我们之间不是挺好的么,你们现在看我不用像看仇人一般吧,为了挤兑谭暝,我可付过汗马功劳呢!”
寒光更甚,哪句话说错了?焚音想,他还是先逃走再说。
慕青池拗不过沈莫离,便笑道:“我吃就是了。”
药入口中,身上的疼痛霎时消散,灵力恢复,经脉顺畅,如同刚突破修为关卡一般,周身犹如新生。慕青池伸出手臂,手臂上的血痂已无踪影,肤色盈润,似乎镀了层光。
沈莫离见这药效如此神奇,也是讶异万分。一想到慕青池身体不再疼痛,他很高兴。
慕青池有些可惜道:“不过是疼个几天就好了,你浪费了这药,若是以后遇到危险,如何是好?”
“给你治伤的,不浪费。”
沈莫离这话说的自然,坦诚,让慕青池感动不已。阳奉阴违,口蜜腹剑的他见多了,再看沈莫离这样的,虽不会宽慰人、说漂亮话,但每句都是发自真心,心事全写在脸上,这般清明的品质让慕青池感到无比珍贵。
换得沈莫离如此对待,就是让他再挨一顿鞭子,他也愿意。
俩人相视而望,尽管彼此都有秘密,却依然不能阻止此刻彼此的真心。
焚音挑着水回来,看到那二人摇了摇头,回房后自语:“慕青池已不再强大,他有了软肋,唉。”
慕青池恢复后,加大修为丹的剂量,配合他的助攻,使沈莫离一天之内完成了结丹。有了金丹后,沈莫离修为大增,身轻如燕,御剑如飞,连身上透出的法力威压也如数增长。
门中弟子为了去剑冢拿好剑,也都纷纷突破金丹,但都是些三十到五十岁的弟子,年轻弟子里,只有沈莫离和阮凄夜。
一时间,他们名声大噪,那段编排出的过往,又被传得风风雨雨,绘声绘色、甚至有板有眼,就连慕青池听了也频频皱眉。
“负心汉沈莫离,为了新人抛却旧爱,旧爱阮凄夜心有不甘,苦练修为,待门派大比中,与之生死一搏。”
“沈莫离原就是个风流成性的,酒后玷污了阮凄夜却不认账,躲来仙脉阁,被阮凄夜追来,无法,倒贴慕师兄寻求护佑,慕师兄不在时,却又勾搭身边的记名弟子,那可怜的记名弟子见他就跑啊,你说可怕不可怕。”
“当初沈莫离骗了阮凄夜的钱,害得他身无分文,来找沈莫离时阴差阳错拜了师,现在扬眉吐气,沈莫离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来来来,我赌阮凄夜赢,所谓哀兵必胜啊!”
“我也押他!”
“我也押,我也押!”
“明日就是门派大比了,你紧张吗?”慕青池问身边的沈莫离。
“有点。”沈莫离望着演武场旁休闲区赌博的人道。
慕青池拉起沈莫离的手,走到押注那里,“五千上品灵石,押沈莫离赢。”
众人皆是惊异万分,心道这慕青池不是疯了吧,被沈莫离迷惑到如此地步,可悲可悲啊,押这么多若是输了,岂不心疼死了。
慕青池笑道:“我相信你能赢,这可是我最后的家当了。”
“我若输了……”你可别让我赔啊!沈莫离望着那五千上品灵石被从芥子袋中一一拿出,他多想抢回来。
“输了你赔。”慕青池笑的开心。他拉住拼着命要去抢回赌资的沈莫离道:“你不信你能赢?若是赢了,我们可就发财了。”
“若我输了我也赔不起啊!”沈莫离着急道。
“赔不起就侍奉我,直到结清。帮我铺床叠被,端茶倒水,如何?”
“你有法力,这些也不用你动手。”
“可你好像喜欢做这些,我想你亲手帮我做。”
“好。”沈莫离思忖一番,如此以来便有大量机会接近他,等他完全放下心防,就是不用仙剑,也能想其他办法完成任务。
“在想什么?”慕青池凝视他,又笑道:“你的实力我已测过,定不会输,我从来不赌必输之局。”
门派大比在众人的期盼中拉开帷幕。期盼的人中,有一半是热爱运动关心比赛的,有一半是纯粹为了看这对渣贱如何相残的。有的是为了看俊男美女的,还有的只是为了赌博,赢点零花钱。
不管为何,演武场周遭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地上走的,天上飞的,时而就有两人撞在一起,好不热闹。
除了各位长老、首席弟子、亲传弟子有座,其他人都是自己带凳子,前面的席地而坐,后面的站着,再后面的有御剑的,有骑坐骑的,有上树上柱子的。
比赛的规定为,金丹以上弟子,按照修为与同期弟子比试,在同期比赛中位列前十,即可算赢。
第一场比试可以自|由选择对手。阮凄夜选择了沈莫离,后者自然也不推脱。
沈莫离站在台上,感受到上千双眼睛的注视,多少有点口干。这时慕青池作为他的亲友团,递上茶杯,又温言鼓励,架子大到要窜天了。
对面是阮凄夜,他仍旧是嬉笑模样,摩拳擦掌道:“等这一天,我等了好久。”
第21章 酒后成话痨
比武场下弟子,见阮凄夜那嬉笑模样,不禁骂道:“好贱啊,竟还忘不了那个人渣,干嘛对他笑呢,就该二话不说跟他打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