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眼底是担心:“怎么了,生病了吗?”
陆时年呸呸两声:“你才生病了呢,事情早点处理完早点来找我,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好呆的。”
路远笑了笑,摸着他的脑袋眼底无比宠溺:“好,我知道,你要是无聊的话先去小院子里待着好不好?”
路远早就从小院子里搬了出去,只是小院子仍旧保存下来,外面多加了一层人守着,平时陆时年过来的时候两人还是会选择待在那里——舒服也熟悉。
陆时年不看他,随便点了点头,懒洋洋地离开了。
路远微微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他渐去渐远的背影,直到耳聪目明的他完全看不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转身去处理今日繁杂的事宜。
身后跟着的守卫:“……”明明几个小时后就能见了,为什么我们要天天吃这种劣质狗粮。守卫们无奈望天,总觉得他们不是死于刺杀,而是死于太撑。
陆时年进了小院之后,没有发现猫咪的身影,想必是路远这两天没时间过来,交给下人去喂养了。
他对小猫也不执着,进去之后也不看其他地方,直接在桌边坐下来,抬脸对上忽然出现的黑影,食指弯曲敲着桌子,声音冷淡:“怎么样?”
黑衣人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地答:“一切都准备好了,药已经拿到了,而且人也约到一起了。”
陆时年回想了一下——路其那天回去之后终于聪明了一把,知道小太子喜欢的从头到尾都不是他,也不敢寄希望于太子,更不敢像以前那样仗着太子的喜爱放肆了。
只是以前的日子太过招摇,与现在的憋屈想必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早就风流自在惯了的路其哪里忍受得住现在苦行僧过一般被半看管的日子,再加上母父和之前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管家两个人都被囚禁起来了,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在有心人的提点下,他的思想终于被提升了一个档次。
西罗——路其所在学校院长的儿子,也是一个身娇体弱、长相精致可爱的O。
也是太子殿下的同班同学,从以前就很嫉妒太子殿下,但苦于对方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长相学识都高于自己,只能每晚在睡前咬着牙恶狠狠地诅咒他。
偏偏样样优秀的太子殿下却喜欢上了一个人渣,西罗嫉妒的泉流终于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般哗哗哗地向外倾泻。
为了更近距离地围观太子的窘迫,他强迫自己也跟路其渐渐熟悉起来,甚至还利用自己对太子的了解帮助路其出谋划策,在太子殿下每每对路其失望的时候让他重新燃起希望,牢牢地将太子殿下骗进了一个他用路其编织好的陷阱当中去。
这场恋爱的初始原本只是太子殿下喜欢上了错的人,但他本该可以早日跳脱火坑,却被熟悉自己的西罗一步一步地推向更深处。太子殿下当日的沉迷于西罗也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这次路其计划催动小太子发/情期的主意也是西罗提出来的——太子的忽然聪明与脱离苦海找到自己意中人的行为让西罗不知所措,更让他嫉妒不已,虽然他也不觉得路远身份高贵,但他就是看不惯太子高兴。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无数个只能依靠幻想太子被他狠狠踩在脚下的画面才能睡着的黑夜。
他不能,他不能重新接受那些个被太子不屑的视线扫过、犹如蝼蚁一般被藐视的日日夜夜。
只有彻底的摧毁太子,让全帝国都知道太子的丑陋一面,他才能彻彻底底地摆脱太子,摆脱那些个被太子折磨的日子。
这些幼稚的思想陆时年都理解——其实就是自己不行还看不管别人行的嫉妒心理作怪。
理解归理解,但——不可原谅。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计划,陆时年正好将计就计,将西罗策划好的这一切全部送给那些之前侮辱过太子,甚至怂恿路其早日将太子拿下(睡了)的那些总跟路其一起鬼混的孩子们。
外面的会场是一场盛大的宴会,地下室也将会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一场小型派对——一场让他们刻骨铭心、终生都将难忘的派对。
果然,黑衣人消失了没一会,便有人进来通报说院士之子西罗求见。小太子原本是不认识西罗的,只是追求路其的时候偶尔看见过,知道名字,此时听了院士的称号也应该是要见的。
他高抬起贵腿,做出一副懒怠的模样上挑着眼角看台阶下面上恭恭敬敬,实则心里恐怕早已惊涛骇浪,恨不得直接将自己掀翻在地在狠狠才上两脚最后吐上几口口水的人,冷笑一声。
笑声飘进西罗的耳朵里,他浑身一震,心虚地握紧了手里的小纸条,只期望搬出路其的名字之后他能让自己近身,然后将纸条传给他。
他们不是没想过其他方法,只是太子殿下已经完全屏蔽了路其以及路其的朋友,现在也就只有他搬出父亲的面子才有可能见上太子一面。
“你是……”陆时年故作疑惑地偏着脑袋问。
“我是皇家学院院士之子西罗,听我父亲说太子殿下在这里,我便贸然前来拜访,还希望太子殿下不要见怪。”西罗低着头,完全看不到太子的面容,但是他却能想象的到那双淡漠的眼睛就像是打量草木石头非生命物体一般地看自己,甚至能完全还原他眼底的不屑。
对,就是这样,任何人都不进眼底的高傲,甚至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出尘。他就是讨厌这样的太子。
西罗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将要毁了这个高高在上人的兴奋。今天一过,太子将不会是那个扎在自己心里一根刺的太子,而是万人鄙夷,众人唾弃的破烂货。
虽然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想到一代天之骄子竟然自己堕落成如此模样,也真是让人唏嘘——让人想想都兴奋到颤抖。
这种眼神陆时年看得多了,心里不屑,面上自然而然也就表现出来了,直接转身:“抱歉,我不认识你。”
西罗手心出汗,微微浸/湿/了手里的纸张:“等一下,我……”
陆时年两条腿已经完全迈进了屋里,眼见着就要关门了,西罗不可抑制地大声喊了出来:“殿下,路其,地下室。”
陆时年脚步顿了一瞬,西罗以为有希望了,面上闪过一丝愉悦的表情,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的时候门彭地一声,真的关上了——笑容完全僵硬在了面上,西罗呆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牙关紧/咬。
就是这幅——高高在上,什么都看不起的模样最令人厌恶了。
西罗脚尖狠狠碾地,似乎小太子就是土里的灰尘,就这样被他直接踩进了土里。
陆时年他躺在床/上,嘴角噙着意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仅隔一扇门都控制不好自己表情的西罗——难怪成就不了大事。
回想自己抱到大/腿前那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演戏中,就这点演技还想跟谁斗!
西罗吃了闭门羹之后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去的,毕竟太子殿下若是不去的话,那接下来的计划根本不可能执行,他再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可就在出门之前,人被路其拦住了。
原本想要直接甩袖离开的西罗看见整个人都有些疯疯癫癫的路其,强忍住心里的恶心感,找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跟他谈。
路其焦急地问:“怎么样,赫尧他说来不来?”
西罗面容严肃,呵斥道:“你疯了吗,竟然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你还以为他是那个爱着你宠着你的追求者吗?”
就是这样,这段时间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取笑、嘲讽甚至是同情,路其再也受不了地低吼一声,似乎是宣泄/了心中滞涩的情绪之后,稳了稳声音从重新问他:“殿下他同意见我了吗”
“见见见,见什么见?太子殿下早就对你没那个意思了。”
西罗心中也满是愤懑,他已经极力将路其打造成太子殿下心悦的类型了,而且明明之前太子看着路其的眼里确实是充满着浓浓爱意。
怎么一息之间天地风云变幻,太子殿下就喜欢上了路远那样的人呢,甚至还以最快的速度两人确定了婚期。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定是他——一定是因为路其本身的那些破烂事让太子看不到希望了,之前早就说过让他早日处理好自己的花花事,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西罗只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他气不打一处来,即使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还是想狠狠揍一顿路其。这么长时间以来刻意跟路其打好关系的自己就像是个傻/子,太子的名声倒是没破坏半点,反倒是自己——不少人都知道自己竟然跟路其相识,甚至还是好友的那种,已经将自己划归为举止轻浮不检点的O范围了。
心头有气,终于还是忍不住,西罗咒骂出声:“早就说不要勾三搭四了,你看看现在,太子连看你一眼都是嫌弃。”甚至还脱口而出了一些自己平常想说却怎么不敢说出口的连篇脏话。
路其一直被O捧着,尤其是之前刻意讨好自己,给了自己无数虚荣心的院士之子——西罗。
现在却被莫名其妙劈头盖脸一顿骂。路其也是忍不住:“你不用提醒我了,我早就知道他不喜欢我了,只是现在不是你说的,只要把他引到地下室里去,你交给我的催/情剂不就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