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帮卢鱼擦干了身上的冷雨过后,方打理自己那一身带着湿冷的衣服与身体,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接过卢鱼递过来的热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慰暖了身体,便熄了灯与卢鱼肩并肩地坐在床塌上。
期间白水沉默了好一会儿,冷不防地说了一句:“冬天搭个火炕吧!”
“什么是火炕?”与白水一同躺下来的卢鱼,再一次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一直看着屋内茅草顶棚的白水,他有太多不懂的东西了,还好白水没有嫌弃他。
“嗯,就是可以取暖的床。”白水看着卢鱼那纵使在黑夜仍旧过分黑亮的眼,一时间忘了接下来的说辞,停顿了几分钟缓了缓,方继续解释着。
许是这里的人与自己儿时生活的环境不同,卢鱼并不了解火炕的由来,这边白水又开始为卢鱼解释着火炕的用处以及搭建方法,无奈这睡意来得急,加之白天太过劳累,白水这边讲着讲着便抛下一脸认真的卢鱼,去与那周公谈天。
在屋外喧嚣的秋雨映衬下,屋里床塌上的两人睡得格外安静,只不过这安静并未维持多久,白水便裹着单人被不停地打着哆嗦。
那种畏寒的颤抖惊扰了浅眠的卢鱼,清醒了一会儿,卢鱼便一个翻身,探过手去触摸白水的额头,有些烫,如他所料那是感染了风寒,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被子也盖在了白水身上,一边不断后悔着,就不该让白水出去修房顶,白水的身子本身就病着,自己怎么就这么笨。
想到这的卢鱼更加担忧着白水,也做着平日白水清醒时不敢做的事情,用嘴唇轻吻着白水的额头,像是在安慰病痛中的孩童,借着窗外的月光,卢鱼将视线落在了白水那两片薄薄的唇片上,嘴巴也跟着轻抿了几下,好似在垂涎某种美食,眼神暗了暗,忽地伸出手指压住了白水那带着干热的嘴唇。
食指上传来的热度,将正在想入非非的卢鱼拉回了现实,迅速从床上起来,披上衣服开始寻找他前几日上山挖的草药,早在他被卖到这家时,他便发现这家什么基本的应急草药都没有,比如处理伤口感染,去热暑,治疗风寒的草药,还好早在前几日他上山采了些回来。
给白水喂了用板蓝根煮过的水后,从深夜守到窗外渐渐有了微亮的黎明,浅澈澄净。
卢鱼见白水退了烧,方安心躺在了白水的身侧,奈何刚欲睡着,这白水又像往日那样无比娴熟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卢鱼开始僵硬着,眼睛死死盯着茅草棚顶想着接下来的动作,但又考虑到白水感染了风寒,咬咬牙便将自己被子和白水的被子,叠盖在了一起,两具身体相拥而眠。
白水这一夜睡得很舒服,起码一点都不冷了,唔,大概是他的抱枕太温暖的缘故,等等!他什么时候买了带腿儿的抱枕,还这么暖,最重要的是,自己生活的环境下有抱枕吗?
这一想法一出来,白水便瞬间清明地睁开了有些因发热导致酸胀的眼眸,一低头便看到被自己紧紧禁锢在怀里的卢鱼,有点懵,昨晚他做什么了?
第18章
卢鱼貌似还未睡够,安静地任由白水抱在怀里,时不时发出轻鼾,如果说平日卢鱼谨慎地像个小兔子,如今这幅睡颜看起来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戒心全无。
卢鱼如今那略带肉感的脸颊红润着,嘴唇更是带着血色,因为轻鼾而微张的嘴巴,仔细去看可以捕捉到里面小舌头的踪影,自是一副美不胜收的模样。
白水看得有些呆,卢鱼仍是傻傻地睡,白水本以为这幅景象他能够看到很久,奈何天公不作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纠正了白水那痴迷的视线,也惊扰了刚刚还在睡梦中的卢鱼。
眼瞧着睡梦中初醒的卢鱼,双眼带着彷徨,第一次与白水如此亲密地对视而变得无所适从的惊悚,慌忙想从白水的怀里挣脱出来,无可奈何的是他们两人的腿从昨晚便交缠在一起,如今在这血气方刚的早晨,谁一动弹都很尴尬。
相比之下白水倒是轻松得多,好似这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样子,面上平静地从温暖的被窝里抽出身子,唯独眼睛恋恋不舍地在仍躺在床上的卢鱼身上逡巡了好一会儿,适才穿好外衣,嘴上不忘以平日两人交谈的语气说着,“看来要做一床双人被了。”
没有期望这条呆鱼会给自己什么回应,反正他此时很开心就是了。
白水自顾自地笑了笑便起身去应门,白水从出门起才知道如今的时间,也惊叹自己竟与卢鱼一起睡了那么久,这日上三竿,敢情太阳连屁股都懒得晒了,大中午的太阳穿着夏日的衣裳,却早已有了秋日的风姿,澄净中带着成熟的质感。
白水因刚起来嗓子有些干,没有想着像平日那般吆喝着应门,这一开门外面的人着实吓了他一跳。
“米婶子,刘大伯,你们来了,快进来坐。”白水看着自打自己一开门便笑容满面的米婶子,以及米婶子身后站着的刘大伯,眼睛随后一瞟便看到刘大伯身后,立着一个被装得结结实实犹如拳击沙包大小的麻袋,想必那里面装着的应该是自己昨晚对米婶子所提到的葵花籽,心里有了个所以然,便将门外的二人向里面请。
“哎,我这就把那麻袋扛进去,你是不知道,你米婶子一早就把我叫醒,是什么个滋味哦,白水。”刘大伯不见外地笑得看不见眼睛地就要将身后的麻袋往白家扛。
虽说这刘大伯向来没什么眼力见儿,但不代表他的妻子米氏不会察言观色,一下子将走在自己身前的老头儿硬生生地给拽了回来,眼睛里带着精光地打量着白水,笑着说道,“白水啊,身子骨好些了没啊?是不是刚睡醒?身子若是不舒服,我俩明天再来。”
在米婶子的想法中,打扰什么都不能打扰别人感情,况且这卢鱼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怎能不心疼,再怎么着急赚银子,也不能毁了他们俩的独处时间,想到这作势就要拽着自家老头离开。
“好多了,多谢米婶子关心,我与卢鱼醒了好半天了,哪有让你们白来的道理。”白水不得不佩服米婶子的观察力,但这睡到日上三竿认谁都不好意思承认,无奈迅速转移话题,“米婶子你俩快进院儿,这晌午的太阳足着呢!”
“就是的,就你这婆娘道道儿多,一早上让我上山跟你干活,嘴里不停催着我快些去白水家。”刘大伯父将麻袋放在地上一只手就近地放在了白水家的门框上,不停地发牢骚,“去也是你,不去也是你。”
在白水再三的挽留下,米婶子还是进了院子,期间还与刘大伯父拌了几句嘴,直到见到卢鱼后才消停下来。
“米婶子,这是要炒葵花籽?”卢鱼从厨房端了一壶凉茶以及茶碗若干,安静地放在院子的石桌上,与米婶子寒暄了几句两人便一同起身去厨房点火热锅。
白水这边一看卢鱼去干活了,这边也开始跟着刘大伯开始将困在麻袋里的葵花籽,摊在铺着草席的地上,进行晾晒,晒掉多余水分炒制的时候不费过多的火头儿。
这炒瓜子也好做菜也罢,最重要的无非就是掌握火力,火大了这瓜子也像那菜一样糊了味道变差,若是火小了,便炒不熟,吃着更是没有焦香。
铁锅在迅猛的火势下,开始热得冒烟儿,早已蒸发了之前用水刷锅留下的水分,白水在众人眼巴巴的巴望下,用葫芦瓢儿舀了一把已经晾晒得差不多的瓜子,朝锅里洒脱地一扬,便开始不断翻炒,
期间也没有吝啬言语,米婶子问得问题也通通解答了一遍,反倒是冷落了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卢鱼。
白水用了一大中午的时间,将刘大伯父和米婶子带来的生葵花籽炒制完成,刘大伯父也没有见外,抓一把瓜子就学着白水之前的模样吃了起来。
“还别说,这东西真好吃,就是小了点,吃着费劲哈哈哈!”刘大伯笑着对在一旁教着卢鱼编草鞋的米婶子说着,还不忘对白水夸赞了一番,“你说说,这是不是笑话儿,这葵花籽在这荆川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被发现任何用处,反倒被你这新落户的小年轻给发现了。”
“刘大伯,这就是机缘巧合,我和卢鱼不也是饿急眼了,才打起这葵花籽的主意。”白水默默喝了一口凉茶,笑着打趣,他怎么也不能说自己原先就知道这葵花籽能吃吧,只能无奈地在一旁打着哈哈,换来了老汉的爽朗笑声。
“这就是福气,你们觉得没财路,这就给你们准备了一条,人只要想着活着,就总归是饿不死的。”米婶子将编好的一双草鞋放在桌上,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仍在低头闷不吭声编草鞋的卢鱼,抬头对着不远处的白水笑着,又说道,“你和卢鱼好好过日子,差不了。”
“嗯,肯定饿不到卢鱼,你们放心。”白水这句话不是给米婶子作保证,反而更像是给自己作保证,从昨晚开始他便发现他有些变了,同时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责任,原来一个人拼命赚钱是在给另一个人打造舒适的生活环境,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存活下去的意义。
“行了,我们俩今儿就走了,耽误你们一大中午,怪过意不去的,明天我和你刘大伯就去你交代的那地儿,将这葵花籽卖了。”米婶子起身就要同刘大伯父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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