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脸上带着倦色,卢鱼也不例外,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却异常兴奋,在白水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卢鱼破天荒地应下了,“我和白水在山上捡了些山货,准备去卖。”
“这也是极好的,不过这如今很多人都会这样卖,怕是赚不了多少钱哦。”
“先不说这个,刘大伯,你先尝尝这个。”白水探过身子,从麻袋里掏出一大把葵花籽交给刘大伯,“像我这样,把壳剥开。”
刘大伯将信将疑地照做着,就在那葵花籽的仁放进嘴巴里的一刹那,所有的疑惑都没有了,不禁回头带着惊异神色,看着自信满满地白水,“你这小子,怪会捯饬东西的,这东西是咱们山上的?我咋没见过?”
“这就是咱们山上的葵花种子。”白水倒没有与刘大伯藏着掖着,所幸一并说了出来。
在白水的印象中他对刘大伯的印象算是好的,比卢鱼家那些亲戚简直好太多了,况且他与卢鱼经常借人家牛车,人家还不要钱,这笔财路就算分给他家也是没有关系的,毕竟这葵花籽以后若是普及了,谁都能弄出来。
“刘大伯,你这就回去吧,莫要等我们俩了。”
“那你俩咋回去?我不妨事,现在还不急着收粮食,在这会会老伙计,一上午就过去了。”
刘大伯越是这样说,白水心里就越有愧,忙不迭地小声说,“我想着用上次赚的钱给家里添置个牛车。”
这厢白水说了实话,刘大伯才一脸欣然微笑地驾车离开,白水见卢鱼只在一旁安静着,早已习惯的他便开始按照上次来的经验寻找着戏坊。
整条街弥漫着各色食物的香气,还有各种叫卖声,好不热闹,等到了戏坊的时候,还未进去,白水便听见里面吴侬软语的各式腔调,看着旁边的卢鱼,“你跟住我,这地方恐怕会乱一些。”
白水这边刚说完,卢鱼那小白手便又抓住了白水的衣袖,默默地跟在身后,惹得白水嘴角轻启。
“二位,可是来听戏的?”店小二拦住了白水与卢鱼的去路,在看到白水手上的大麻袋时,说话的口气就更不好了,“不是听戏的就赶快离开,别捣乱。”
察言观色是任何一时代都不会过时的一项技能,白水倒是不恼那店小二的话,反而笑着解释,“我想见你们掌柜的,我这里有好东西要给他瞧瞧,你们一定用得上。”
“去去去,你们能有什么好东西,实相点快些离开。”店小二仍要继续说话,却被身后那一声苍老的声音吓得噤了声。
“可是你们二位找我?”
来者穿着一身乌金烫衫,头戴同等色系的帽子,虽说年纪大点,但走路生风,仪态端庄大气,看起来身份不一般,说话的声音虽着苍老却掷地有声,只见那店小二吓得连忙低头退下。
“这里不好商量,掌柜的,可否借一步详谈。”
白水对面的官老爷形象的人,并没有嫌弃白水与卢鱼的那一身粗布衣着,低垂着眼眸看了看白水手中的大麻袋,点点头,说道,“且跟我来。”
到了一间封闭的茶室,白水将葵花籽放在了桌上一些,任由那掌柜的看察,唯见那掌柜的将桌上的葵花籽,翻过来掉过去地查看,一番时间过后,仍未查出个所以然来,脸上有些不悦。
“这是什么?”
“这东西要剥开它,吃这里面的仁,掌柜的且瞧着。”
掌柜的照做,剥了一粒放进嘴里,葵花籽遇火的焦香,还有葵花籽本身固有的清香味,混合揉杂,让人唇齿留香,停不下嘴上的动作,这掌柜的好想吃上瘾了,似乎忘了现在的情形。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他这吃个没头呢!”卢鱼在白水耳边轻轻嘀咕,就连看那掌柜的眼里也带着几分怨恨,什么都不表态,就在那吃他家白水辛苦弄出来的食物,真的挺生气的!
掌柜的好像听见了卢鱼的抱怨,尴尬地笑着,“小兄弟莫怕,我不是吃白食的人,让你夫君给个价吧。”
白水惊讶于那掌柜的洞察力,不仅能看得出自己的目的,还能够察觉卢鱼是自己的男妻,这人真的不好对付。
“一麻袋二两银子。”白水已经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而那人却一声不吭地答应了。
“好,这些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看吧这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这掌柜的呷了口桌上的茶,缓缓地说,“我这戏坊不是咱们镇上的独一家,但以后你们的葵花籽只能供应我们家。”
“这倒没问题,不过我要把一些话说到前头,免得以后我们有误会。”
“小兄弟直说便是。”
“咱们山上的父老乡亲见久了我们俩做着的这些生意,怕是以后也会学着做,咱们也保不准他们会卖给谁,所以这。”白水脸上故作难色,“况且这葵花籽也是有时令的,过了这秋冬怕是就没有了。”
掌柜的思忖了一会,来回摸着他那山羊胡子,尔后说道“这倒无妨,我只要你将这葵花籽卖予我店即可,并且在有货源的情况下每月供应我们。”
交易达成,这掌柜的倒是个痛快人,将银钱给了白水,并要求其在下月按时将一大麻袋的葵花籽供应给他们,白水也是做事痛快的人,收了钱也不多说话,直接带着卢鱼离开那唱念做打的喧闹场子,出了戏坊整个人都清爽了。
“走,咱俩挑个牛车去。”白水掂量着手里的银子笑嘻嘻地拉着卢鱼大街小巷各处走着,心里跟着这此时的太阳一样,暖哄哄的。
街上如今贩卖吃食的小贩有些少了,怕是过了早饭时间,倒是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多了起来,女人用的胭脂,丝绢,小孩子用的木制玩具数不胜数,卖货郎更是扯开嗓子地叫卖。
“卢鱼,你妹妹多大了?”
“十七岁了,与我差两岁。”卢鱼正因白水的询问心生疑惑,这人又要做什么?
“这么大了,看那性子我以为她才十五六,也是时候打扮打扮了,走给她挑件礼物。”
白水想得没那么多,只是觉着自己最近总上镇上,却没给那孩子表示一下心意,有些过意不去。怎么说那孩子是卢家唯一一个根正苗红的正义小天使了,就算她不给卢鱼送吃得也要感谢一下,毕竟这女孩给了卢鱼不少快乐。
这时的白水,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重心俨然变成了卢鱼。
“挑什么礼物,你给她做顿好饭她就心满意足了。”卢鱼想要拦着白水往小货摊走去的脚步,这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说买就买,这白水能赚钱也能花钱。
“我是在给你亲妹妹买东西,怎么还这么舍不得,钱这东西花完再赚,放那攒着又不会生崽子,你相信我。”
白水第一次用双手捂住了卢鱼略带肉的脸颊,温润的触感,柔软得心里一塌糊涂,渐渐便觉得那脸有些热了,适才放下手,转身开始挑选东西。
这一动作,搞得卢鱼确实不再说话了,只能红着脸默默跟在白水身后,安静着等待白水。可心里却是不受控制的狂跳着,久久不能平复。
最后白水将眼睛放在了卖货郎那堆胭脂上,在穿越的这些日子里,荆川的人他也见了不少,有些女孩子就像他平时看的古装剧一样涂脂抹粉,倒是卢文月是这群少女中的一股清流,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怕是家里不肯给钱让她装点自己,索性买了两盒胭脂水粉,一并交给了卢鱼。
“走,这回咱俩要办正事了。”
白水见卢鱼装好了东西,两人便比肩而行,走向了偏离繁华街巷的牛马市场,这牛马市场与之前的繁华街道一样人流不息,人声鼎沸。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先者是食物香味,而这后者则是牛马的动物气息,白水与卢鱼在这清一色的贩卖动物的集市上逛了又逛,眼睛里看似在货比三家,其实白水此时心里虚得很,若说做生意他还算得上个能手,可是这买老牛真是难为他了。
“卢鱼,可曾了解动物。”白水见卢鱼没听明白地眨眨眼睛,便又开口,“我的意思是你可能挑好这牛?”
“从小就帮米婶子放过牛,自是了解些的,就比如这只看着精神,可是身体瘦了些,耕地会被其他牛落下。”原来白水也有不懂的,若是连牛都会挑,可真让他这十足的庄稼汉丢了脸面,一想到终于到发挥自己作用的时刻了,卢鱼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四处走着,嘴上不闲着地帮着为白水解释。
白水这边听得起劲儿,最后把眼睛盯在了一只土黄色底儿白花的老牛身上,指着那“哞哞”叫的老牛说道,“这只怎么样,你说的优点它全占上了。”
这只牛长得不像其他老牛那样全身一种颜色,黄底白花看着甚是喜人,双眼晶亮圆如铜铃,在卖牛人的介绍下扒开了嘴巴,齿列整齐,叫声洪亮,一看便知是刚成年不久的青壮牛。
卢鱼看了两眼后,再看看其他的牛,便觉得这牛不光长的好看,而且还很符合自己的要求,最重要的是白水喜欢,索性便同意了。
白水将这家用来套牛的车也一并买了下来,牛车通体是暗枣红色,木工活计不错,四处刨得精致无瑕,车轮圆润坚硬,就算行驶在山路上也可以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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