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本能的,季然戒备抱着孩子后退一步,把孩子的脸摁进了怀里,目光冷锐的看着陆长远。
“季哥别这么紧张嘛。”陆长远目光总算从小孩儿身上挪到了季然脸上,“就算不是亲戚,那还是同村邻居呢,难得遇上,打声招呼亦不为过吧,季哥如此紧张,倒衬得我不怀好意似的。”
季然却是眼珠一转,忽然牛头不对马嘴的接了一句,“陶公子近来可好?”
“你……”陆长远淡笑的脸色骤然一变,瞬间苍白了几分,嘴唇抖了抖才问,“你怎么知道?”完了忽然意识到说漏嘴,当即眼眸一眯。
“呵呵。”季然却没深说,意味深长的一声呵呵,抱着孩子绕开陆长远就走人。
这么一来,陆长远倒是没再继续追上去纠缠,就是看着季然背影的目光晦暗不明,而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早已紧攥成拳。
一样,季然也因为遇到陆长远心情不爽,总有种日子又将被搅风搅雨的烦躁感。
陆臻握住我的手,冰凉的触感冻我个激灵的同时,也让我浮躁的心渐渐恢复了冷静。
“有陶沅这个掣肘,他掀不起风浪来,私藏通缉要犯,那可是大罪。”陆臻道,“不过,就怕狗急跳墙,陆长远向来讲究文人风骨,挺会装的,现在浑身却萦绕着一股阴郁之气,阴郁过之不及,大盛即是死气。”
“你是说?”季然闻言一惊。
“没错。”陆臻点点头,“一念成仁一念成魔,善恶不过一念之间,陆长远,怕是被逼到极限了。”
“所以呢?”季然眉心跳了跳。
“我刚看他右手袖子里藏了匕首,应该是他方才在挑货郎那里买下的。”陆臻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季然回过味儿来,眼睛忽地就瞪大了,“你的意思,该不会陆长远想杀陶沅吧?都想到杀人了,那他干嘛不报官呢?”
“不报官自然是有不报官的道理。”陆臻嗤笑一声,“想必是有不可告人的把柄被人拿捏着,你忘了上次小树林了?”
季然当然没忘,回想当时细节,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
陆长远这事儿,不过是个小插曲,过去便过去了。
不过这事儿,季然还是给记在了心里,所谓狗急跳墙,谁知道跳的是不是撒疯乱咬人的狗呢,为了以防万一,该有的戒备还是得有,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事情风平浪静的过了好些天,原本季然都已经开始松懈了,却不想还真差点被疯狗咬了。只不过这疯狗不是陆长远,而是被关了小半年柴房突然不知怎么被放出来的冷香莲。
这女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居然给关疯了。孩子出生那会儿是她亲手偷出去想要活埋的,这会儿疯了却开始嚷嚷着找儿子了。
也是季然倒霉,那天见太阳不错,就想着抱孩子出来晒晒太阳补钙,顺便去大棚看看新一季菜苗的长势,结果在去的途中,就跟突然冲出陆家大门的冷香莲撞个正着。
冷香莲被关半年未曾梳洗,整个蓬头垢面又脏又臭,哪里还见昔日的美艳劲儿,看着比实际年龄老了不止十岁。动作粗鲁的扒开挡面的头发,看到季然怀里的孩子就不错眼了。
“儿子?”冷香莲也不知道受过什么折磨,一开口,声音跟破锣似的,“儿子!我的儿子!”
冷香莲大喊大叫着扑过来就抱着了孩子的上半身,季然猝不及防,竟是没能给避开,两人一人半身的就这么拉扯了起来,孩子也受了惊吓哇哇大哭。季然担心孩子受伤,拉扯间一直在小心护着孩子,被冷香莲一阵抓挠撕咬,肩上,脖子上都是伤。
偏偏今儿个陆臻有事还没跟着,这才让季然吃了大亏。
不过他毕竟是个男人,哪怕身板单薄,那也不是冷香莲个妇孺可比的。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抬起一脚,便把人给踹了出去。
冷香莲踹到在地犹不死心,嘴里哭喊着孩子还要朝季然扑过去抢,好在方才动静惊动了村民,冷香莲被突然冲上前来的几个村里大汉给摁住了,这才扑了个空,却是嘶吼挣扎的更加厉害。
而奇怪的是,家里跑出个疯子在大门外又吼又闹这么半天,陆家居然都没个人出来看一眼的,就跟完全不知道似的。很显然,这态度就是放任了冷香莲闹,没准儿冷香莲就是那陆家人故意放出来的呢。
季然稍一思索,便猜到必然是那日镇上碰到陆长远埋下的祸根。说什么有陶沅掣肘,说什么狗急跳墙,果然,某些人的思想不能以正常思路论断。
而陆家放出冷香莲,无非是想利用孩子做文章。
季然想通此节,无不庆幸自己当初有先见之明,在里正那走了正规的领养手续,而且当初陆家要活埋摔死孩子的事迹也被列入收养条款中,就算闹到官府,他也不会输了道理。
只是蚊子蜇人不痛但痒,再次被这一家子极品盯上,也着实挺让人烦不胜烦的。
闹了这么一出,自己受了伤,孩子也吓得大哭不止,去地里是不可能了,季然趁着大家摁着冷香莲的功夫,抱着孩子打道回府,心里却是憋了一口恶气。
本来想看陆家自生自灭的,既然他们上赶着作死,他不妨推波助澜一把。
回到家里,季然把孩子交给陈嫂,先让张平给自己的伤口上了药,当即便去书房铺纸磨墨,修书一封,差遣李贵直接给送去沂州府衙。
沂州府衙不比县里,这一来一去少说的好几天。
就是这短短数天,陆家果然又出幺蛾子。
却是那冷香莲半夜三更离开陆家,抹黑去了季宅,给吊死在了大门前。
抛开别的麻烦不说,新年在即,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儿,真够晦气的。
季然一大早得到消息,差点给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他就不明白了,这陆家人怎么就这么能作妖,还每次大闹都挑陆臻外出不在的时候。
但不管有多气,这事儿却不能不管,季然稳了稳心神,特地叮嘱陈嫂不能抱孩子出去,这才跟着陈叔等人去了大门。他赶过去的时候,正好陆家人也闻讯赶过来了,人还悬吊梁上,他们也不管,大人哭小的嚎就闹上了。
“天啦!我陆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明不白给吊死了啊?!”
“香莲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抛下我和孩子去了啊?!”
“娘!呜呜娘!”
“二嫂……”
陆家人齐吼吼的跑到季宅,除了陆子元陆婉雪两个孩子,看都没看冷香莲尸体一眼,就跪地上哭的哭喊的喊开了,当真一出热闹大戏。
季然站在门内看着,眉心直跳。
张平陈叔忙不迭的想要去把尸体给搬下来,却被季然给阻止了。
“别动。”季然冷静道,“张平你马上去县里报官,在官差来之前,谁也不许动。”
陆家人一听这话就要闹,季然冷冷的看他们一眼,“要闹可以,你们自己搬,弄回去要埋要烧随你们便,与我无关。”
季然话音刚落,陆长庚跳的就起,悲愤欲绝的怒指季然,“我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吊死你家门口,必然有着莫大的冤屈,一句与你无关就想撇干净,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娘!我要娘!娘!”
和心怀不轨的大人不一样,两个孩子却只管抱着冷香莲的腿哭喊,是真的伤心肺腑,催人泪下。
不管陆家人是多极品,冷香莲吊死多蹊跷,这一刻,两个孩子无助仓惶的放声大哭都是令人动容的。
季然原本一口气涌上喉咙,愣是给咽了回去。看着两个孩子,不忍的叹了口气,没跟陆家人争执,只等掌柜去请官差。
不过季然也朝陆家人堆儿里扫了一眼,大人孩子全都在,就差陆长远一个。这事儿少不得陆长远怂恿,就算他不亲自现身,季然也猜得到。
不说别的,那天在镇上,陆长远看孩子的神色就暗藏了算计。当时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还暗防明防,戒备数日,没想到,最终却出了这么件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还故意怂恿疯子吊死在这,心思之恶毒可见一般。
季然对陆家人已经不止是厌恶至极了,简直恨不得天上劈下几道惊雷,把这群极品奇葩的妖孽给收了。不过,等李贵那边事成,这家人就该倒霉了,之前不揭发,一来是让陶沅掣肘陆家无暇作妖,二来便是为了坐实他们窝藏通缉要犯的罪名,到时候大祸临头,看他们还闹不闹的起来。
第71章 谢谢和对不起
报官路途遥远,这一等,便是一天,等张平领来官差,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而赶巧的是,去沂州通风报信的李贵,居然跟他们一道回来了,随行的还有沂州府衙的官差。
看到两拨人马齐聚,季然眼波流转,忽然就笑了。
如此,可就有好戏看了。
没错,冷香莲吊死家门,季然除了一开始被找了晦气的气愤,压根儿就没担心过。人又不是他害的,他问心无愧,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里谁是陆家人?”
来的路上,张平和李贵就通了气,将冷香莲吊死门前的事给说了,沂州官差同行,自然也是知道的。知道陆家人聚集在此,便没有去陆家,而是一起来了季宅这边,刚一到,为首一人便直接手按佩剑问道,此人正是沂州府衙的捕头钱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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