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打我两下才能解气,来,打这里!】仲洵抓着男孩的手,重重的往自己心房捶!男孩的手突然用力阻止,他怕打疼这个男人。
仲洵心中一喜,就知道阿阎心疼我,然后笑容满面的再次把人抱紧,却听怀里的人低着头,闷闷的说:【我想回家!】
【为什么?】
【让我一个人静静!】
【那,好吧,但你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方清阎睁着红通通的双眼看仲洵,轻轻的点了点头。仲洵看他这模样,心疼的伸手替他把眼泪擦掉,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额。
【要不要我送你!】仲洵认真的看着他。
方清阎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仲洵知道他心里肯定很不舒服,很想强行把人留下,又怕方阎会反感,只好把人送到门口。
【天黑,路上小心点。】
闷闷的应了声,方清阎低着头往站台的方向走。可能因为他低着头走路,情绪低落时反应也跟着慢了。听见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就转过头,便看见仲明满脸惊恐的表情看着他,手还不停地朝他挥。一道刺眼的强光打在方清阎脸上,使他干涩的眼睛一阵酸痛,然后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撞到,人不由的在空中飞起来,整身体一下麻木。耳旁是急刹车的声音,还有仲洵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但此刻他心里想的却是:我被车撞了吗?为什么一点都不痛,仲洵……
他就这样重重的摔在地上,还连续滚了好几圈。疼痛才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痛的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耳朵嗡嗡作响,却还是能听到仲洵的声音,清晰的他能清楚的感受那声音里的慌张和害怕。
【清阎……清阎……你,你别吓我,清阎……】仲洵两手发抖的把人抱起来,怀里的人没有回答,因为他现在叫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沉默的望着仲洵,这个男人也会哭吗?呵呵,仲洵,我知道我们是相互爱着的!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朵里传来仲洵的声音也变了音,就像钢琴键的音调没调对,听着是非刺耳。
【清阎,别睡,听见了吗?不许睡,司机,司机,快,快送我去医院,快。】仲洵抱着方清阎朝着撞人的司机大喊,那司机撞了人,楞楞的杵在那里没动,明显吓得不轻,仲洵恨不得一脚踹飞。
【愣着干什么,要是他出事,你也别想活,快开车!】仲明一把拉开车门坐进去,那司机才反应过来,连‘哦’了几声,忙不迭的上车,开车狂奔。
方清阎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感觉身体好重,想微微动一下都痛的冷汗直流,使得毫无血色脸更苍白了几分。仲洵双手抱着他都不敢太用力,别扭的只能让他不摔下去。总感觉手上湿湿的,探出手一看,心顿时揪紧。
【血,清阎,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你会不会死?】仲洵那个死一出口,心里更加慌乱,手忙脚乱的想捂住伤口让血别再流出来。哪里还顾得上他这么乱动,怀里的人伤上加伤,方清阎看着他慌忙错乱的样子,强忍着痛意,艰难的对男人说,声音轻的不仔细听都会错过。
【我……没……事,你…别。。。。。】突然感觉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似乎有液体流出来,然后就是仲洵惊慌失措的捂着他的嘴,眼泪一滴一滴往他脸上掉。
【嗯,嗯,别说话,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千万别睡,该死的,司机,开快点!】仲洵红着眼对着司机吼道,因为他发现怎么也捂不住吐血的嘴,还有背后不知道哪里的伤口血也一直流,已经渗透他的裤子粘着里面的肌肤,黏黏的。仲明急的恨不得在车子后尾加个喷射器,然而现实是不可能的。
司机回头看了眼,顿时被方清阎此时的情况吓得心中大急转头,油门一脚踩到底,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本来秩序文明的车辆被突然加速的车子惊的连打方向盘,然后纷纷停下车,打开车窗大骂不要命。司机听见后面尖锐的鸣笛,但他现在哪里还管那么多,要是没能及时赶到医院,自己身上就背上了一条人命官司啊!
一阵急刹车在光明附属医院大门口停下,车门在车子停下一秒就被打开,走出一个身形高大,面容英俊却沾着不少血迹的男子,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一刻不停地冲了进去,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
仲洵一路急奔,一面不停地跟方清阎说话:【我们到医院了,你再撑一会,马上,马上就会没事的,别怕,别怕!】后面两句别怕是对他自己说的,如果今天清阎有什么不幸,那。。。他根本无法想象那种结果。冲进大厅,对着前台的医护人员大喊:【快,快叫医生,快!】
两个女护士一看他一身血,抱在怀里的人更是一身血迹,嘴角也不停有血流出。急忙叫人拿担架,随后去叫医生。有人推来担架,护士让仲洵把人放上去,仲洵小心的把人放在担架上,然后随着一堆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往急诊室跑。
【清阎别怕,很快就没事了,很快,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仲洵眼神紧张的盯着方清阎,希望他给自己一个承诺,他一定会没事的。
方清阎耳朵已经听不见他说的话,模糊中看见仲洵的嘴一张一合,好像说了什么。但是此时的他只能眯着眼睛,目无焦点看着眼前模糊的已经看不清的人影,嘴巴不时的吐出血水。
:抱歉,仲洵,你说的话我听不到,我看不清楚你的样子了。仲洵,你说我会不会看不见了,我会不会就这样死了,可是我好舍不得你,我不想死,我不想离开你,仲洵…………
很快就到了急症室,护士一脸正色的拦住仲洵。
【先生,请在手术室外等候!】说完走进去,把他隔绝在门外。
司机正好赶过来,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问:【怎么样?】
寂静的走道里只听见司机粗犷的声音,仲洵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根本没注意到司机的话。那司机见人不想理他,悻悻的走到排椅前坐着等结果,虽然无亲无故,这会他也在心里祈祷,希望里面的人能安然无事。
凌乱的脚步声在手术室门外不停徘徊,一名护士走过来,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仲洵听到后愣了下,清阎曾说过他是孤儿院长大的,没什么亲人,想到这他回头看着护士:【我是!】
护士看着他:【请问你和病人什么关系?】
【我和他是恋……不,我是他表哥!】仲洵完全是护士刚说完就接话,本想说自己和清阎是恋人,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护士:【那你跟我去交下费!】
闻言仲洵不满的皱了下眉:【护士,不能等人先出来再去吗?】
护士似乎有点不耐烦:【先生,人已经进入急诊室,看那情况一时半会不会出来,先交费,他出来总要用病房吧!】
沉默了一会,仲洵才语气不善的对护士说道:【那好,走!】
说完也不等护士听到没有,抬脚就走,也不管坐在那里的司机会不会找机会逃走,在他看来,就算人跑了,他有千万种方法能把人找回来,根本不会担心这一出。
等他交完费回来,急症室的灯还是红的,排椅上的男子满脸的焦急神色,手不停的搓着,时不时地往身上擦,应该是冒冷汗。仲洵面色沉重的走过去,眼里满是担心,还有深深的害怕,在司机旁边坐下,头往后靠。那一瞬间的情景就跟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终于,他忍不住低吼,就像一只受伤孤立无援的豺狼,被老虎盯上没有退路的被恐惧吞噬的一干二净。仲洵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他的神经,他不断的深呼吸,只想让不断颤抖的身体镇静,却没有丝毫作用。
仲洵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急症室的灯才变绿,门从里面打开,做手术的医生先走出来,他立马站起,走上前询问:【医生,他……】
医生打断他的话,直说:【送来的及时,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不过……】
医生的停顿让仲洵本来悬着的心落下又立马提起:【不过什么?】
【他背后有道伤口,导致脊椎受伤,以后可能会出现下半生瘫痪或全身瘫痪,而且脑震荡非常厉害,所以我必须提醒,他以后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如果这几天不能醒过来,可能要一年,十年,也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醒过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仿若一道惊雷劈中仲洵,:瘫痪、植物人、醒不过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清阎那么善良的人,这是假的,假的,肯定是这个医生骗我,我的清阎那么健康,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崩溃的,不行,不行!!!!
仲洵一把抓紧医生的手,如濒临绝望的野兽嘶吼着:【这不可能,你救救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你是医生,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那医生悲悯的看着仲洵,十非无奈的说:【抱歉先生,我也无能为力,一切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如果他不自己在这两天醒来,那不是我们医生能解决的了的。】
仲洵听了医生的话,失神的松开手,满身颓败之意。此时,方清阎也被护士们推了出来,仲洵抬眼,愣了会,赶忙跟了上去。至于被他遗忘的司机,也紧跟在一群人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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