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
每次跌倒的时候都会有一只温柔的大手扶着自己起来,现在摔的这么疼,这么苦,为什么一直祈求出现的大手却能在一旁无动于衷呢?
“殿下,小的们也都是照例行事。怪只怪这太不经事儿了,也不听话。这不,也没抽上两鞭子就不成了。不过这种人都命大,怎么弄也死不了。还请您放心。”
“死了也无妨。”熟悉的嗓音冷漠的说。
不是的,太子哥哥,我的身上都是伤,他们在说谎我都要疼死了。我真的要疼死了。
温致远觉得声音忽远忽近,太子哥哥刚才说什么死了?不是太子哥哥说的是自己耳朵坏了一定不是太子哥哥说的。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冒出了血,结了痂,又被人活生生揭开。
“说吧,真正的世子到底在不在东疆?”冷漠的声音居高临下的问,再近的距离也无法掩盖两人中间的鸿沟。
啊,也对,没关系的,既然我不是世子了,那他就不是我的太子哥哥了。他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没有当王爷的爹,也没有做王妃的娘。所以我就不是被抛弃的弃子了。
牢头狗腿的凑上前,用满是老茧的手掐起温致远削瘦的下巴抬了来,嗓子里威胁性的哼了一声,成功的让少年涣散的精神吓的一颤。
“回话!太子殿下问你,世子在哪里!?”
温致远张了张嘴,无声的对自己说,爹娘丢了他没什么。太子哥哥不认他了也没什么。只当自己死了,死人就不会难过了。
“殿下,人还是当留着。”
曲公公悄无声息的在太子身后说道。
王司歧转念一想,也是,万一还有用处呢?毕竟还是在王府里呆了十多年的人。
又低头嫌恶的打量着脱了形状的少年,小腹处居然隐隐约约蹿起热气,像是回忆起少年在床榻上任由自己驰骋的感觉,紧热夺魂。
“把他带下去收拾赶紧,还是放到秋露殿养着。”
不管有用没用,就当个玩物养着也不错。
再次回到秋露殿,宫人们还是那帮宫人。温致远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特意筛选出来照顾自己的,完全就是全天监控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
一夜之间从京中打马怒骂的纨绔,变成连贱籍都没有的玩物,生活天翻地覆。周围人的态度也急剧转变。
秋露殿又恢复成冷宫的样子,摆设一应没有。别说茶点就连一日三餐有时候都送不上。
躺在床榻上整整一个多月,被太子要人灌了多少药汤子也记不清楚了,浑浑噩噩的度日。
这天,温致远在床榻上躺着,过了膳食时间许久也没个人来传饭。
药汤子管饱却老是走肾,撒两泡尿也就没了。
想着今儿可能就得饿着肚皮睡了,朦胧间听到院落里的大锁被人打开了。
曲公公揣好钥匙,身后小太监端着清粥小菜低眉顺眼的跟在身后一声不吭。
“小公子,起来喝点粥吧。”
不顾耳朵里尖锐的警报声,径直坐到床榻边,掀起潮湿沉重的棉被,叹了口气,叫人一起将温致远扶了起来。
“您就吃两口吧。”
曲公公拿着汤匙一下接一下的往他嘴里送,可对方咬紧嘴巴一颗米粒都不想咽下去,一心想要绝食寻死。
“你先退下。”
放下碗,曲公公等小太监离开了,又神神秘秘的将窗户关上,谨慎的附耳听了听动静,这才走到温致远的床榻边坐下。
“小主子,八王爷让我传话给您,他说过不了多久就会兵临城下救您出去,您再坚持坚持,莫要自己熬坏了身子。”
温致远缓缓的扭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曲公公骗起小孩来无师自通,张口就胡捏:“八王爷让您在宫中仔细留意他们的动作,有什么情况告诉杂家,杂家再去转告他们。”
说完觉得自己似乎编的有漏洞,想了想又说:“有时候太子会来找你,你就哄着他,等他放松警惕告诉你什么你就告诉杂家,杂家好跟八王爷通信。”
“不是我会相信你的。”
温致远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人,没有信任就没有失望。
“不信,您看这个。这还是八王爷临走前留给杂家的。”
曲公公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金狮书镇,这实际上是上月中旬抄家八王府的时候太子赏他的。
温致远眼前一亮,接过金狮书镇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直到在书镇一角又被砸过的痕迹,这才小声的说:
“这还是爹那它吓唬我扔到地上时候弄的,当时好大的声响,把娘都引来了娘把我把我抱在怀里,说要是爹敢跟我动手,她就要跟爹拼了。”
眼眶难得出现热泪,曲公公赶紧替小孩抹掉眼泪,趁热打铁的说:“那你更要好好的,你要是不好,王爷和王妃都活不得了。”
“可我可我不是他们的儿子了。”
压在心中的委屈顿时冲破了堤,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起来。
哎,作孽啊。
曲公公轻轻的拍着温致远瘦弱的后背,原本肉肉的身子骨下去了一半,肉感没了全剩骨头了。
等温致远由嚎啕大哭变为抽抽搭搭打着嗝儿,曲公公又喊来跟班的小太监换了温热的粥过来。
“你要是听进去了就喝点粥,你既然不怕死,那就拿出这个勇气好好的活着!天无绝人之路。”
“恩。”
发泄一通之后,不管垓信还是不该信,温致远都选择了相信。
不信那么痛苦,不如选择相信。
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曲公公发现痛哭过的小孩眼神沉寂了不少,没有绝望只有决然。
而后几天,或早或晚曲公公都会避开人过来给他送点吃食。
小孩子的身子骨满满长了点肉,没有一开始瘦骨嶙峋的感觉。
这日难得想要出门晒晒太阳,只当死在自己心里的人出现了。
“给太子殿下请安。”
温致远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王司歧神色不动的眯着眼,他以为温致远还会想以前一样扑到自己怀里求自己谅解,没想到短短几日变化这么大。
“知道本宫过来是要做什么的吗?”
不知为何见他这副平静的表情更想要狠狠撕下他的伪装,想让他想从前一样仰望着自己、崇拜的自己,而不是淡漠的看着自己。
“不知。”
“知道本宫留你一条命是为了什么吗?”
“知道。”
“哦,那你说来听听。”
“是让我做男宠的。”
听到温致远寡淡的回答,王司歧皱起眉头,心情烦躁的说:
“本宫不要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做暖床。要不要找人来教教你怎么跟主子说话,怎么讨主子欢心?”
温致远还是抵不过言语的刺激,眼神不经意闪过伤痛。
饶有兴趣的见他咬牙死撑,像是想到什么,笑着说:
“你还记得上次被你砸了的‘扬州花楼’吗?本宫今日听闻他们重新开张了,据说里面最是会调教少年了,特别是你这样不会哄主子欢心的货色,一准会被调教的妥妥贴贴的,走吧,正好今日有时间,哥哥带你去长长见识。”
第53章
53
到了‘扬州花楼’, 温致远亦步亦趋的跟在一行人最后。如今他是没有资格再骄纵到将它一夜之间夷为平地了, 如今想想也似梦非梦。明明清醒过的日子回忆起来混沌不已, 仿佛不是他过的日子。
‘扬州花楼’的老板自然要亲自出来接待, 就算王司歧没有说出身份,随行的官员们各个派头十足,稍精明点的也都能猜个□□不离十。
可巧, 最近京城里流行一股小倌风。不要扬州瘦马, 具要脸上有肉,笑起来有酒窝的。特别是白嫩嫩的带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的格外受欢迎, 恩,如果都穿上世子服就更棒了。
领着众多小倌站在王司歧的面前,有扭捏的, 有妖娆的,有妩媚的,有矜持的, 还有不停抛媚眼的, 各个都像是照着落魄的假世子温致远的模样挑出来的。
王司歧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身后规矩站着的人,就算嘴上没说脸色还是暗了不少。
“怎么都是一副样子?”
王司歧身后的兵部侍郎的大儿子汪文不解的问道,他可是偏爱弱柳迎风般的少年。
花楼老板搓着手, 纵然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但今儿这几位气场更盛,光是自己站在面前都有些不知说点什么好。听见问了, 干笑着说: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京中那位不消停的主栽了, 不少人原本就打着主意, 现如今也就不遮遮掩掩都带到堂口里养着了。这些是小的在各地收寻来的,全部都经过调教,只管放心。”
“你说的那位不能是曾经的温世子吧?”
汪文笑着说,虽然没有见过本尊,不过在京城响当当的斗鸡走马的纨绔名号可是如雷贯耳。当年他只要出门都要被耳提命面不得与其起冲突。说着似有似无的将目光落在王司歧身后的少年身上,这人出来的真蹊跷。
温致远手捏成拳头,尽量不让自己惹人注目。面前一排跟自己相像的小倌无时不刻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般,咬紧牙,红着眼眶不会哽咽出声。心中恶心的感觉一个劲儿的翻涌,不断的咬着舌尖强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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