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七点回来?”周元没有去和别人挤图书馆,这几天他都是来周哲的宿舍复习,罗轩倒是和周梦烟去图书馆抢位置了,所以并不知道周哲这边遇事耽搁。
“去参观了同学宿舍,很可能要迟点回去。”不过小故事也说完了,也是时候回去了,就算这几天天气不错,可是过了五点气温就会急剧下降。
“现在在哪栋宿舍楼,我过去接你。”
“不用,你明天要考试,好好复习,我现在就回去。”
“外边下小雨了,你今天出门穿的衣服不够厚又没拿伞,呆在宿舍里边别乱走。”
周哲无奈,只好把宿舍地址告诉周元,早知道要麻烦周元丢下书本出来接他,他刚刚在辅导员走的时候就该回宿舍了——在周哲看来,周元的考试比自己这种文学类的要难得太多了,就算周元成绩好,但是自己也不该耽搁他复习。
才挂电话没多久,宿舍的门就被敲响了,周哲对同学挥挥手:“你们慢慢看,我哥来接我了。”他从周元手里接过大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跟在周元身后离开。
等他关上门之后,他的同学还愣了一下:“这是周哲他哥?可是看着不像啊,不是说是双胞胎吗,怎么差这么多?”
“谁知道呢。”
第24章
第二天周元和周梦烟刚刚考完回宿舍去拿行李,周梦竹的车就停在周哲的宿舍楼下了。
其实他们学校到了周五才正式放假,周元和周梦烟晚上很有可能有聚餐,原不该这样着急着回家,但是她们的母亲岑语兰打电话过来说看了天气预报明天气温要骤降,让周哲赶紧回家,周元和周梦烟自然就选择跟着周哲回家。
这可就苦了罗轩了,原本还说考完试之后跟周梦烟一起去玩两天,没想到女友没能体谅他想要过两人世界的小心思,转眼就和家里人报备要和周哲同一天回家了。
“看着倒是长点肉了。”周梦竹也是小半年没见着周哲了,周哲一下来她便将周哲塞进了车内,仔细打量了一番,才笑道,“梦烟说你很久没有生病了,我还以为她打电话回家是报喜不报忧,现在看来应该是没骗人,不然长不出肉。”
“那是,我身体好着呢。”周哲臭美道。
姐弟两人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周元和周梦烟便拎着简单的行李出现了,周梦烟进车子里的时候还喊着冷:“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毛病,这么冷的天居然还开着窗户考试,嘶,手都冻僵了。”
“别到了最后是你带着病回家。”周梦竹发动了车,调侃道,“看来我准备的冬衣你是要第一个换上的了。”
“这是意外,意外。”周梦烟在车里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便将自己一直以来都挂念着的事情问了出来,“姐,之前你朋友圈的那条动态,是签了庄诗梦吧?”
“嗯。”周梦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你也知道她?”
“一直是特别关注列表里的对象。”周梦烟说道,“我担心死她了,姐,你签了她这么久,怎么网上却没有任何消息?”
“因为还不是时候。”她看上去似乎并不想多谈,按道理来说她亲自去签的庄诗梦,应该是很重视她才对,这样冷淡的态度倒是让周梦烟觉得奇怪,她似乎还想问什么,又听得周梦竹轻声道,“等一切准备妥当了,我保证她一定会回来的,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吃很多的苦。”
她说到最后似乎还含着些许的叹息,周梦烟知道这么多年她始终不愿意谈及网文圈有关的事情,可是她既然签了庄诗梦,便代表她不是不在意的,想了想,她便将最近自己不幸掉入某个不良作者的大坑的事情当做苦水吐给她姐。
“就算是以前也没见过这么怪脾气的作者,说不更就不更,也不怕新文没人买账,不过她变了不少,以前是一句话都不肯回,现在是经常在评论区刷自己的存在感,我保证他这两篇文都是原创,尤其是第二篇,这考据程度,恐怕现在晋江百分之九十的作者都懒得去干。”
“可惜了,这样好的作者,在晋江也待不了多久。”周梦竹叹道。
“我倒不觉得。”周梦烟说,“就算她不会待太久,她也会搅浑了晋江的浑水再走,我看好她,虽然她弃了上一篇文的行为让我恨得牙痒痒。”
坐在副驾驶上的周哲通过后视镜看到他姐的样子,直直打了个寒颤。
但愿他姐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坑掉《初妆》的作者是他。
等回了家,姐弟四人得到了热烈的欢迎,尤其是周哲,被她妈抓着仔仔细细打量,确定他不仅仅没有大病初愈的迹象原本消瘦的脸颊还长了点肉,这才松开了他连声念叨着果然是过了大坎之后人就不一样了。
周家姐妹对她信的那些东西不以为然,倒是周哲有过重生经历,所以格外附和他老妈的话。
“赶紧去把东西放好休息休息,今晚你们奶奶亲自下厨,你们可有口福了。”岑语兰笑道,又对周元说道,“我给你们熬了树叶水,你两兄弟相互监督,不泡够半个小时不准出来啊。”
话一出周哲便皱起一张脸。
周母虽然不若别人格外相信老人的经验,但是也不是完全使之无用,周老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身体不好的人时不时用某些树的叶子熬的水烫身体能祛体内的湿气或热气,婆媳两人便去询问了医生,无论是中医或者西医都告诉她们这确实有一定的好处,但是不能常常洗,不同的季节还得用不同的树叶,麻烦得很,一般人家也只是在家里人久病不愈的情况下才会这样瞎折腾,然而周母和周老夫人却不怕麻烦给兄弟两人制定了规律的“洗澡”计划。
周元的身体好了之后他原本不用再受这样的酷刑,只是以前周母想要把两个孩子当一个人养,周元还是得跟着周哲“泡澡”,后来他自己护着弟弟,不愿意让弟弟觉得自己和他不一样,所以这个习惯就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周哲周元从离家几个月,周母算着他们回家的时间和婆婆亲自去弄了树叶熬水给这两兄弟。
这树叶水虽然是好东西,可是热水烫在身上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岑语兰说的兄弟相互监督,主要是防止周哲泡到一半就起身,要知道他已经19岁了,周母已经不能帮他洗澡了。
周元拉着周哲上楼,周哲一路上还在跟周元诉苦:“为什么你能忍受那树叶水,哥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往浴缸里加自来水了?”
“老妈把二楼的水关掉了。”周元诚实地说道,想要让弟弟相信自己真的和他一样的待遇。
“难道是身体健康的人就真的不一样?”
“你这个学期就病了一次,这是个好兆头,以后也会好起来的。”周元安慰弟弟道。
“可是树叶水真的很烫。”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按在里面,然后坐在浴缸旁边看着你。”两兄弟过了十岁就没有一起洗澡了,不过以前原身好几次怕烫不愿意洗树叶水的时候,周元确实干过把弟弟按在浴缸里边,然后自己坐在浴缸旁边的事情,哪怕被原身挠得手都脱皮了也不放手,他一提起这件事周哲脑海里就自动浮起过往的记忆,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你赢了。
回到房间,浴室的浴缸里果然就放着熬成深棕色的木叶水,周哲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它,原本以为会很恐怖,真的看着满浴缸的水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这个树叶水散发的味道很好闻,有股子说不清的似乎刚刚被剥了树皮的树木的味道。
“我在外边等你,去吧。”周元把周哲推进去关了浴室的门,然后去开衣柜给他找衣服,没两分钟里边便传来哀嚎声。
周母这个时候敲门进来,原本还想看看周哲是不是偷懒,一进门便听到周哲的声音,既心疼又好笑:“只有在洗这树叶水的时候声音才会特别嘹亮,哪有这么夸张,你们回来得晚,那水都没以前烫。”
里边的周哲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哀嚎声小了,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哼哼声。
“你瞧,这是喊着给你听指望你帮他蒙我呢。”
里边周哲喊道:“岑女士,你儿子的皮都要烫下来了,喊两声也不成吗?”
“你哪有这么金贵,你就巴望着你哥心软罢了。”周哲其实没什么先天性的疾病,他最大的弱点其实就是免疫力低抵抗力差,容易跟风得流感治起来好的速度慢,没病的时候其实就和平常人一样,甚至去进行短时间慢跑都没关系,“等会你姐夫要过来,你再嚎得那么响亮你姐夫可就要笑话你了。”
周哲好面子,很快就降低了自己的音量。
周母这才满意:“等你弟弟洗好了我再给你放水。”她又叮嘱周元不能听了周哲的话心软,然后上楼去看周梦烟了。
周哲听到她关门的声音,立刻就不安分了:“哥,你给我开点门缝,不开排气扇我觉得闷。”周元照办了。
没一会儿又问:“你给我找的什么衣服?”
周元如实回答。
“我不穿那件,我要穿……”
周元去给他另外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