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又亲自送了两只野兔和两只山鸡到老里长家,承蒙照顾,有好东西当然不能忘了对方。
这边做完了人情,郁容回到家,哑叔跟三个小孩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
山鸡与兔子各留一只,用前些天下雪储备的冰块保存着,留作晚上和明后天吃。
剩余的,山鸡经过开水滚烫,全部拔毛,野兔与两只豺狼,被哑叔技巧娴熟地剥了整皮。
野山鸡的毛相当好看,作家用有不少用处,就由努力想帮忙的小河,拿去清洗晾晒了。野兔与豺狼的皮毛得鞣制,跟处理虎皮一样,先让太阳晒干,再放缸里浸泡,暂且不必管。
遵从郁容的意思,哑叔凭借出神入化的刀工,对豺狼与兔子进行了肢解。
取出兔脑单放,骨与肉完美分离。
钟哥儿和明哥儿拔完了鸡毛,便去给哑叔打下手,将一部分兔肉撒盐腌制,一部分作成酱肉……如此可以长久储存,既作吃食,又能药用。
大家都在忙活,郁容也没袖手旁观,去厨房烧起了大锅灶,将山鸡分趟数熬制——山鸡肉少而硬,腌制腊制什么的没必要——肉烧得稀烂,随即去骨。
骨架子全被捞了出来,放橱柜里存储着,全给梨花作口粮。
再盛出几大砂锅鸡汤留着自家吃。
剩余的鸡肉继续煎煮。去药室取杜仲、茯苓、人参等名贵药材,放入其中,熬制数次,滤液浓缩,再用浸膏之法进行渗漉,加入白酒,和蔗糖制成的糖浆,按照一定的配比,便可制成山鸡大补酒——是极为珍贵的大补之药,封口放置在阴凉之处可久存。
说着挺简单,架不住鸡肉分量多,全部制成大补酒,得花好一番的工夫与心神。
郁容让小河看着灶火,分身忙去处理兔脑和兔肝。
冬天气温低,肉撒了盐可以存放一段时间,兔脑与兔肝却不能久放,需得赶紧炮制。
郁容又叫了明哥儿帮忙。
将兔脑去膜与血管网,研磨制胶,经过化学处理,便成了干脑粉。干脑粉只要保存妥当,放置一年半载的,不担心失去药性,是为制作兔脑丸什么的原材料。
兔肝火炙,配上栀子、黄连等几味药,蕤仁浸汤去皮,羚羊角磨粉,郁容直接制成了绿豆大的兔肝丸。
加班加点的,熬了两个夜晚,兔肉吃厌了,山鸡汤也喝到腻,两大三小终于处理完了所有的野味,除却皮毛还等着鞣制,兔肉与豺肉,以及山鸡的内脏,或是腊制,或是腌了风干,或作成了肉酱,剔出的骨头洗净晒制,留作入药之用。
兔脑粉留着自用。
制成的兔肝丸,和好些坛子的山鸡大补酒,只留少许以备不时之需,又悄悄分了一部分放在系统商城上兜售,剩余的连同那些六味地黄丸,一起交付了林三哥,由他自己找渠道出售,或直接转交匡万春堂……郁容都不管。
得了便宜的少年大夫,忍不住想卖乖一下:昕之兄真会给他找事,害他忙了几天,差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吐槽着,郁容仍是忙中抽闲,经过一番精心思虑,选用兔脑与皮毛,琢磨出一种膏药——适用广泛,不管是什么样的外伤,诸如跌打形成的淤血,利器刺划的创口,或者烧伤、冻裂,抹上一抹,疗效上佳——是他根据已有的方子,自创出的药膏。
他想着,干亲军卫这一行的,感觉挺容易受伤的,等昕之兄路过这里,就拿这药膏赠与对方作回礼……也算实用。
哪料,西头卫四爷的猪都杀了,还没等到聂昕之的到来,只好将药膏暂且收入到储物格里。
十八那天,郁容收到了栓二哥送上门的猪肠与腿子肉——与天朝的情况一样,这个世界,灌肠储肉之法流传已久——便又忙着制成香肠。
这里的猪肉口感不佳、腥膻味过重,便取了一些可作香料的药材,根据自行琢磨的秘方,先行对肉质进行了去味、杀菌的处理工作,浸泡洗净,沥水后由几个小孩慢慢细锉成肉糜。
郁容则与哑叔忙着制作肠衣,幸而猪肠被栓二哥送来前就已清洗过了,否则真是……味道冲天。
——肠衣要制成透明,须得刮肠,繁琐又十分讲究技法。等肠衣刮好了,灌肠又是一件极耗时间的事。
好在大冬天的,不需要出门看诊的话,倒没什么急事。郁容耐心十足,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宁愿多费点心神,跟哑叔两个一点点地往肠衣里灌肉。
没有雨雪的冬日,日光正好。
小鸡叽叽,低头啄着地上的米粒。
梨花蹲坐在栅栏前,尽职认真地看门,耳朵竖起,不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院子中间,几条凳子摆开,上面放置大小不同好几个竹匾,有些晾着鸡毛,有的是豆子什么的。
桑臣与赤炎将军各在长凳上占据了一块地盘,晒着太阳打起了盹。三秀蹭着他的铲屎官,瞪着乌溜溜的圆眼睛,仰头凝望着挂满了香肠的竹竿,时不时地喵一声。
郁容坐在半厅前的檐廊间,手里翻阅着这个世界的医书,专注又投入……残忍地无视了小腿处毛茸茸的触感。
“汪汪汪——”
梨花突如其来的警示,引得沉迷于文字之间的少年大夫回过神。
循声看去,看到了一个根本没想过会出现在这儿的人。
郁容讶异非常,放好书卷,起身迎到了栅栏门口:“贵客来临,竟不曾远迎……失敬了。”
“贵客”拱了拱手:“是在下冒昧了,还望小大夫莫要见怪。”
郁容客气地将人请进了正屋,满心是疑惑:“不知余社头来此是为何事?”
余社头正是前些日子有过一面之缘的命社社头余长信。
“巧合路过。”
郁容有点囧。
他家既不在官道附近,又不是正好处于村头,两面临水,往前就没了路,如何总有人恰好路过?
像是知道他的疑惑一般,余长信接下来的话解释了“巧合”是如何之巧。
今天是卫四爷家闺女出嫁之日,这位社头跟那家人是拐了几道弯的远亲,因着之前与栓子有过一些往来,收到了喜帖便没推拒邀请,一大早就赶来青帘吃喜酒,便在早宴上看到了同样受邀出席的少年大夫。当时人多,不方便打招呼,这不,一抽开了身,跟人问了路,直接找上了门。
郁容恍然,道:“确是巧了。”
心里却纳闷,不过是一面之缘,对方没必要特地登门拜访吧?
还有,逆鸧卫咋就这么快将命社的头子给放出来了?
“小大夫可是疑惑余某的来意?”
郁容默然,对方正问到他的心坎上,便没接话。
余长信语气陡地一转,继续说着:“命社散了。”
郁容憋了一句:“竟是如此?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才怪。这人找上门,跟他说这个,该不会又想邀请他加入他们吧?
余长信没多少失落,摇头叹了声:“散了也罢,命社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命社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郁容只好保持微笑。
余长信似乎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应,径自说道:“经此,在下如受醍醐灌顶,现今有了新的感悟。”
郁容:“……”
真觉得这个人奇离古怪的。
余长信可不晓得少年大夫的所思所想,说起了有关“新的感悟”,那是滔滔不绝。
简言之,他想再建一个与“命社”不一样的机构,名字想好了,叫“福居社”,从字面上就可知其用意——这是个能让老有所终、幼有所养,壮者尽其所用的理想会社。
郁容心中有些惊奇。
不提实际操作性,这位余社头构想的组织,可不就是现代养老院加孤儿院的集合体吗?
“……小大夫你以为如何?”
“余社头果真大仁大义。”
若这人当真能做到言行一致,当担得起“大善”之名。只是……
感觉非常不贴合实际。
这位社头,想得太过理所当然,理想化到现代社会都没能做到的程度。
得到肯定的余长信如释重负一般,看向郁容的眼神,透着热切:“既如此,小大夫可愿加入我等?”
郁容:“……”
这一位或许当真心怀宏愿,抱负不凡……可总让他忍不住联想到现代社会,那些形式各异的传销组织。
“郁容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眼界有限,实为凡庸之辈。怕是……”
“小大夫自谦了。”
郁容表示真不是自谦,他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庸人,想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即可。
这位余社头多少有点眼色,看出了他的态度,便在其后的交谈之间,没再提出加入他们的话。
继续高谈阔论,讲述着他的计划,他的展望,等等……
郁容迷糊地听着,觉得这个人口才挺不错的。
越发有传销洗脑的感觉了。
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他与这位社头根本就不算认识吧,对方跑他家里说这一套一套的,到底用意为何?
听着听着,发懵的少年大夫忽是灵光一闪,没头没尾地问了声:“余社头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余长信的话语忽是卡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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