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睿御轻轻走过去,迅速摘走冷雨的银面具,道:“刚才那杯是水融后的‘静宁’。”静宁,那是好久之前,他戏弄师父的药,可是不知何原因变成强力助性药剂。
冷雨有些不明白陆睿御所为为何,忍受着体内隐隐火热,这时,又有一轻轻扣门声,来者是一身纱衣的弦,“爷~。”那一声叫着委婉动听,充满挑逗之意。
泫进屋看到冷雨,微微一怔,又望见陆睿御邪笑,当下明白,卫侯又在用计,为了配合,调整好声音暧昧唤了一声。
陆睿御更加开心,把泫拉到冷雨身边,“你们看着办。”泫还没弄明白,只见陆睿御已经出了房门,身边冷雨的呼吸炙热而粗重,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混乱。
陆睿御武功极高,出入驿站无人知晓,当他抱着酒坛,听着屋内细碎□□声,坐在屋顶上观月时,那些被冷雨用药迷晕的人还未醒来。
相互喜欢的人为什么非要僵持着!如果遇到什么万一,没了机会,后悔也来不急,就会像他现在一样。
当初他为何就没想通,为何那么在乎面子,为何非要让冷精卫低头,折服于自己!相爱了,在一起快乐就好,自己干吗非要与他争个高低!
酒一口接一口,胸口却是空空的感觉。
那一年,他接到义父的信,与冷精卫赶来西月救治师父,与卫子喾相识。
当年的卫子喾是有名无权的太子,虽然有一批老臣拥护,但某些重臣特别不屑他的能力,要不是遇到飘落在外的卫御剑做后盾,估计整个卫氏江山早就易主了。
当时,他们压制王节的方法是用卫御剑为先皇之后这个身份除,就算皇帝去世,太子遇难,王位也轮不到他王节。而且卫御剑这身份多多少少也招来王节的记恨,引开他对太子的迫害,多方派人暗杀,可不成想,卫御剑及身边人的武功高强,而且他善于用毒,派出的人几乎是有去无回。王节损失一部分人马后,更加狡诈,他首先是制造谣言,毁掉卫御剑的名声,宣扬卫御剑并非先皇亲子等等,那一阵,满朝文武都有意避开卫御剑。而就在那个时期,大家疏于防范,让王节有了机可乘,用了一种不知名的毒,毒倒德烈,卫御剑解不开此毒,故急急招来陆睿御与冷精卫。
陆睿御得知王节歹毒,害了自己师父,气愤不已,自荐帮卫子喾拉拢官员,准备重创王节锐气。对那些官员又吹又捧,外加贿赂,也小有成效。可他少年气盛,有点小成就便开始自我膨胀。渐渐忽略了冷精卫,他都不知道冷精卫为了解德烈身上的毒,多次以身试毒。官场如战场,一点也不假,但他非常幸运,一战比一战成功,一战比一战英勇,不知不觉把全部心思放在政治上,忘记身后还有一个冷精卫。
也记不清当时他们为什么而吵架,只是那次吵架后,陆睿御更想把冷精卫比下去,非让他听从自己的命令,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可那次吵过后,他就再没见过冷精卫,冷精卫何时回绝谷的他也不知。只待他看到冷精卫留书,才惊觉自己忽略了重要的东西。当卫御剑向他讲述冷精卫是如何救治德烈,又是如何以身试毒的经过时,他很后悔与他吵架,也很后悔这些时日早出晚归刻意与他避而不见。
卫御剑是过来人,当然知道他们两人的矛盾根源,语重心长地对陆睿御道:“御儿,对于一个男儿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男儿志在四方!如何能让一满怀鸿志的人沉寂下去!虽然冷精卫没有称霸之心,也没有扬名立万之意,但他却有振兴绝谷之图,他要保护他的谷民不受外界打扰,他要维护绝谷在江湖中的地位,不骄不躁,又要加固绝谷地位。他并不是一个能听从别人命令的人,他们之间必须有人学会妥协。
他明白了,可当他赶去想当面对冷精卫道歉时,却也为时已晚。绝谷燃起大火,大部分谷民被就地斩杀,朝廷的官兵及那些正义的武林人士们团团把绝谷围住,据说皇上下了圣旨,冷精卫私制龙袍,斩立决,亲友连坐。他不相信冷精卫就这样被人杀了,想见他的心切,大意中了武林正派人士埋伏,身上挂了伤,最终被百里流香逼至绝情谷的悬崖上,流香眼中的无奈及痛苦他只觉得很虚伪,就算他故意剑偏一寸留他一条命,他也不会感激他。
从此他的心就像破了个洞,怎么也不能填满,空空的,隐隐的疼着,除非他能再次见到他最重要的人。他也终于明白,想要保护最要的人,就要有强大的实力,不是你不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来惹你,所以他对权力,对金钱开始狂热,他借着自己现有身份及与卫子喾的关系,在西月国开拓出一片天地。
☆、第 93 章
夜鬼潜在暗中,隐约听到暧昧之声,踌躇着要不要显身,便听到屋顶传来陆睿御的声音:“出来吧,陪我喝一杯。”
夜鬼也是名杀手,只是他更专精于收集信息,自从入了卫侯门下,就被卫侯派来东华查一个人的消息,并暗中查当年绝谷灭门之事。
接过卫侯递来的酒坛,他豪爽吃了一大口,道:“除了上次事件,前几日,金叶子又杀了吉日派的当家,留书内容还是血债血偿。”这金叶子在2年前出现,以金叶杀人,一叶割喉,并留书,而且所杀之人都是当年参加围剿绝谷的人。
看陆睿御眯着眼睛小口呡酒,他又道:“至于百里流畅,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因他疑心太重,他的很多僚属都偏向于百里流光,虽然百里流畅还是太子,但百里流光更得人心。”百里流畅与百里流光在三前年突然开始明争暗斗,百里流畅这太子的位子受到威胁,就连追随百里流畅的百里流香也是静静观望着俩人,并没明确表示会协助哪方。
“呵,是么。”陆睿御的语气中带着玩味,邪邪地笑了起来。
夜鬼哑然,心道:侯爷又开始这样笑了,又要有人倒霉了。
“现在东华武林有变么?”
“除了青冥庄庄主贺振南出家清修外,就是北姚姚践诺病逝,姚家由姚践诺之孙,20岁出头的跳茯苓主事,但由于他年纪青,涉世少,经常得罪人,要不是有武林盟主夫人姚月珊出来替他挡事,恐怕早被人修理了。这两年,姚家大大不如从前。”夜鬼皱了皱眉,不由望了望屋下,那边还真激动,又接着说道:“在殓雀宫后,又有一夜影魔宫出现,宫主乃贺振南之子贺麟。”
“呵呵。”陆睿御轻笑,“他还真放肆呢。”
“爷,东华武林人士认为金叶子事件都是由夜影魔宫而起,他们已经请百里流香在六月十二日给夜影魔宫递了武林拜贴,两个月后前去拜访。”
“哼,他们又缺钱了吧。”当年他们毁了多少人?除了绝谷,就连殓雀宫也没能幸免,童依及风风受了重伤,下落不明,而童鸿蒙当年护送他们离开时,被那群人好不留情砍伤至死。东华这群所谓的武林人士,真是比流氓还要流氓,可恶可恨至极。“夜鬼,你先留下吧,之后随我一起行动。”他要好好计划一下,这群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日山三竿,未见卫侯面,百里流畅心中开始起疑,叫来暗卫询问,听说那卫侯昨晚风流了整整一夜,不好打扰他的睡眠,只好等他休息够赶路。
他们再次上路已是午后,只见卫侯半抱着面带白纱的白衣男子,暧昧与之低语,惹得白衣男子羞怯低头,露出颈侧奇怪红痕。
“太子殿下,内侍身体微恙,恕本侯失礼不能途中相伴。”恭谦的态度让人无法拒绝,百里流畅眼睁睁地看着卫侯离开自己视线。
马车上,泫拉下面纱,冷言说道:“很高兴我们的事也能有助于侯爷您。”陆睿御的计策总是让人猜不出想不到,他这次尽然利用了自己和冷雨,轻揉了揉自己身体,缓解酸痛,转念一想,他毕竟让自己与冷雨更近了一步,叹了口气,也没那么生气了。抬头看了看陆睿御轻笑的脸,暗叹自己幸好能遇到他这个主子,视他们这些下属为朋友,给予信任与支持,让他们知道何为感情,何为情绪,活得更像个人。
“身体还好么?入夜后,咱们出发。”陆睿御不再调侃,认真说道。好不容易避开了百里流畅,但他们没有太多时间。
天色微亮,一对人马飞驰穿过田间逶迤小径,卷起尘土飞扬, “爷,咱们快到了。”菊心猛抽心爱坐骑,好不容易才赶上飞奔在最前面的陆睿御,提醒他已经不需要这么赶路。
陆睿御擂紧缰绳,让马急停,转头伸出手对跟上来的泫说道:“泫,戴上面纱,坐过来。”他把泫抱上自己的马,姿势暧昧地搂在怀里。
“爷~。”菊心怪叫,都不见侯爷这般待自己!
“小菊花,别吃醋,晚上爷再疼你。”陆睿御邪笑。
“真的?”菊心雀跃。
“你们……,别这么恶心。”泫满脸黑线,菊心疯来疯去的,侯爷也跟着起哄。真不明白,为何他们俩碰到一起就没个正经。
夜鬼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眼睛轻瞟了他们一眼。
菊心窃喜,道:“爷,你们慢行,我这就去五福堂订房间去。”说完,驱马向寿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