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
闭嘴吧……不对,闭脸吧少年人,你的表情太丰富了!
谢老坚持星河长得和任宰相小时候一样,还找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任宰相作证。星河坚持不可能,就算任宰相小时候和长大完全是两张脸,但起码他绝不会是任宰相的儿子。
任宰相就算是个穿越者,也生不出一个剑三游戏捏出来的模型人儿子。
谢老:“那滴血认亲吧!!!”
一碗清水里,先后滴进去的两滴血渐渐融合。
谢老开心的斜了星河一眼:“看吧,你们果然是血缘关系。”
星河: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体是捏出来的模型,就算实体化了,血液说不定也不会和任宰相的血融合,没想到……
难道剑三捏人系统的隐藏设定是小人都是O型血吗……
“可是滴血认亲的法子不可信啊……”
星河垂死挣扎。
“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千百年来所有人用过的,怎么会不可信!”
谢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
星河:“那你要是不信,你随便叫两个小厮过来滴血试试,说不定就能和碗里的血液融合。”
谢老爷子被不信古法的后生晚辈气得胃疼,“行,你试!”
一碗清水里,两滴血液融合而成的血团旁边,散落着六七团零星的小血滴,而这些血滴,不仅不和大血团相融,甚至相互之间,也是泾渭分明,相互排斥。
星河:目瞪狗呆JPG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科学在哪里??这里果然是神秘侧宇宙对不对???
“可是他真不是我爹!”
星河垂死挣扎2:“对了,其实我是西凉人,怎么会有个大雍朝的爹呢?”
其实我是数据人,怎么会有个正常人的爹呢?
“哈!”谢老爷一拍掌:“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幸好老夫早有先见之明,着人仔细探查你的身世。”
“老爷。”
谢家管家进来,恭恭敬敬对厅中三人行礼,而后将一张布条交给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哼笑一声,将布条转手递给星河:“这下我看你怎么编。”
星河莫名其妙展开布条,只见上面绿豆小字密密麻麻,记录的全都是星河从穿越以来的消息,详细到包括穿越第一天,他是如何被短打汉子救下,如何在和仁堂被诊断为失魂症,如何混进难民队伍,如何伪装身份,得到一张路引……
从穿越第一天,到现在,无论是星河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是特殊的武功功法,甚至连如何连同谢子墨自人贩子手里逃脱,一个不漏全在上面。
星河【绝望脸】:不过十来天的功夫,你把我穿越过来两年的老底摸得一干二净,有这个速度,怎么就没发挥在寻找你失踪的亲孙子身上呢?你要是早早找到谢子墨,我就不会认识他,不认识他,我就不会上邑京,不上邑京,就不会喜当儿……你说你怎么就不能早早找到你失踪的亲孙子呢!!!
谢老还在给自己加戏,顺带给星河加人设。
“虽然你十岁之前的信息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但想来是你母亲身份不一般。你坚持不肯认回生父,是否也是你因你母亲之故?”
说完还瞪了一眼无辜的任宰相,那模样,活脱脱是在谴责任宰相十二年前玩弄无辜少女,以至于那女子在十年后抛弃星河不说,还使得星河不肯认父。
星河【吐魂】:呵呵,这个逻辑简直满分。
第22章 逝去和旁观
最终,在谢家正厅,新出炉了一双凉飕飕的父子。虽在谢老爷子牵线【最重要是星河实在无力反驳】之下认下星河,但任天泽脸上毫无波澜,既没有忽然捡到一个便宜儿子的兴奋,也没有被揭破“当年风流薄幸辜负良家女子”的尴尬,但在星河指望他反抗谢老爷子的乱点父子谱时,也全无作为,甚至称得上平静的接受了星河。
但比起喜当儿的星河,更震惊的是不过一个时辰未见,自家小伙伴忽然从平头百姓变成宰辅公子的谢子墨。
然而谢子墨当真不愧是谢渊亲孙,他在听过事情经过后,极快的接受了谢老爷子的说辞,并对谢爷爷的逻辑学表达了万分肯定。
星河:滚,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小伙伴了。
虽然已经是当朝宰辅亲口承认的任家人,但星河并没有直接去任家,而是表明自己还是需要先回一趟杏花村。
毕竟他爷爷,那个烂好心的老书生还在那里。
星河提出,若是任家同意,老书生也肯同他一起住到任家,那么他就留在任家,否则他是一定要留下给老书生养老的。
星河甚至背着谢老爷子对无辜至极的任宰相提出诚恳建议:强扭的瓜不甜,看着您也不情愿,要不就当您今天没来过如何?
商量的结果就是任宰相决定和他一起回杏花村。
堂堂当朝宰辅为什么有时间去往边境的一个小山村?!
别以为我不知道谢老爷子早在见我的第一天就请你过来,可是你明明忙的十多天后才抽得出时间!
看来这个爹是不得不认了。
星河绝望认命。
有了当朝宰辅做护身符,回去的路程比来时顺利太多,因为可以走官道,也快速太多。
半个月后,急匆匆赶回杏花村的星河终于见到老书生,然而老先生却在确定星河安然无恙的那一瞬间昏迷过去。
“爷爷!!”星河急的扑上去抱住一瞬间面如金纸的老书生,任天泽随身带着的小厮伶俐的去康郡城中寻来大夫。
在大夫到来期间,星河顾不得任天泽就在旁边,离经易道功法运转不休,握针,局针,提针,长针,一道道柔和内力顺着毛笔打进老书生奇经八脉。
老书生的脸色微微有了些红润,但仍旧昏迷不醒,而且一旦星河内力撤去,不消多久,老书生又会变的脸色惨白。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被任天泽的小厮颤巍巍扶来,见屋中昏迷的老人,也没有抱怨,只是将手搭在老书生脉搏之上,两只手仔细摸过脉后,老大夫脸色逐渐沉凝,问了星河老书生是不是用过特殊手段调养,但最近这种调养断了。
星河心中一紧,答是。老大夫于是遗憾的摇摇头,对星河悲悯道:“他本来就年岁将近,年轻时受过的暗伤被人用神奇手法压制,但那也只是压制,不是治愈,若持续调养,也能安享晚年。然而他近一段时间经受了大惊大喜,偏偏在这种时候断了调养,于是被压制的暗疾一下子爆发,已经无法控制了。”
星河眼中一下子带了泪。
自作主张给老书生用内力调养的是他,却不知道内力调养只是压制,不治根本,若早早发现问题,早早医治,老书生此时未必有事。
遇到事情不顾家中老人尚在强出头的也是他,却未顾忌在家中日夜提心吊胆的老书生,哪怕他当初不是单单托人少了口信了事,而是冒险去见老书生一次,老书生也未必会担心至此。
是他害的老书生至此。
泪水一滴滴落下,星河无声哽咽,持续输入内力的手一直没有离开。
同来的任天泽冷眼旁观,对星河既不安慰,也不劝阻。
纵使有碧水滔天不断回复,但星河的内力终究还是渐渐见了底。
最后,在星河内力干涸,而他却宁肯消耗元气根本也不愿停下内力输出,脸色也变得惨白之时,昏迷多时的老书生终于醒来。
老书生感觉到身体内部流淌的暖流,但这股暖流驱赶不走身体中无处不在的死气。
他无力,却也坚决的拿开星河的手。
星河看着老书生衰弱的脸庞,终于痛哭出声:“爷爷……”
老书生露出一个含留恋的笑容:“我走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好?”
星河摇着头想说那就别走,留下来陪我。然而这句话哽在喉头,噎得他从嗓子一路痛到心头,最终说出口的,却是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爷爷放心,我在邑京找到了生父。”
说完将一脸冷漠的任天泽指给他看。
也许是临死之前,看的不清楚,老书生对面无表情的任天泽毫无意见,甚至微笑着对他进行临终托孤。
星河和老先生没发现任天泽脸上一瞬间划过的,代表着“果然如此”的无趣表情,老先生放下对世间最大的牵挂,意识渐渐散去的同时,也回忆起自己过去人生中最美好的那一段回忆。
最后的最后,老书生挂着满足的微笑,念叨着“真的还想在看一眼青山学院”,逝去了。
沉默的给老书生办了丧事,星河再次表示了不想去任家的意图。
“虽然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我确实不是你的儿子。”
星河虽然看得出这个忙的时候能十多天才有空闲到座师家中一趟,闲的时候也能抛下公务跟着一个小儿不远万里去往偏远乡下的任宰相,虽然看不出穿越者的迹象,但也绝不是一个圣人。
或者说,他冷漠的不像一个擅长做秀的政治家。
冷漠的不像,擅长寻找对手弱点的一击即中,却像的十足。
“青山书院是西凉最大书院,若非真才实学,便是权贵子弟,也不得入。”任天泽冷冷的勾起一个不达眼底的笑意,说:“而在大雍,若想学到真才实学,非世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