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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丞天下 番外完结 (月神的野鬼)


  谢景走上前,捞过王悦的右手,他清晰地感觉到王悦抖了下,他抬眸静静看向王悦,淡银色的月光下一双漆黑的眸子。
  王悦本来就不怎么绷得住,那一眼看得他心底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他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低声问道:“干什么?”
  谢景揭开袖子看了眼他手上的伤,微微一顿,果然没换药。
  王有容站在大老远处,打量那个坐在巷口小石阶上乖巧老实地伸出手换伤药的少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很明显他们家这位一遇上谢家公子就把丞相的话当耳旁风了,要多怂便有多怂,难怪王导打心底里瞧不顺眼这两人之间的这点事。王有容低低叹了口气。
  另一头,谢景替坐在石阶上的王悦重新上了遍药,仔细收拾好王悦的袖子后,他抬眸看去,王悦的脸本来就白皙,此时在脚边烛光的照应下越发苍白没有血气,谢景看了会儿,忽然想摸王悦的脸,想想又怕吓着王悦,生生忍住了。
  王悦一直没说话,心绪难平,良久他才低声自嘲般笑道:“我还真是不能见你。”一见便不可能忍得住。
  “你父亲同你说什么了?”谢景脸上没什么诧异,有些事他确实是一早便猜得到。
  这事的原委,王悦还真不能说,这算是他与王导的私下约定,王导轻描淡写地提醒过他一句,有些事不足与外人道。王导越是云淡风轻,说明这事儿他看得越重。王悦后来想,这兴许是王导对谢景的试探,警告自己别去掺和。
  王悦终究是没说什么。
  他的手有些抖,凉的很厉害,他忽然笑了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怕些什么,我其实说起来没什么好怕的。”顿了很久,他终于低声道,“谢豫章的事,很抱歉,当初说了让你放心……”王悦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又重复了一遍,“我很抱歉。”
  “这件事不关你的事。”谢景看着王悦。
  谢尚的父亲,确实是病逝。
  生老病死,人生百态,确实怨恨不到谁头上,这道理谢尚都明白,谢家没人会因为逝去的是自己的至亲而去莫名地责难谁,谢景忍不住终究还是抬手摸了下王悦的脑袋,“怎么傻成这样?”
  王悦一直忍的挺好的,乍一听见这句鼻子猛地发酸,他轻点着头,皱眉将情绪一点点收回去,“嗯。”他平静地抬头望着谢景,“嗯。”
  一个“嗯”字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应些什么。
  “我要回去了。”王悦扭头看了眼远处的王有容,“我得走了,我得回王家了。”
  谢景摸着王悦脑袋的手微微一顿,他盯着王悦看了很久,王悦一直侧着头看着王有容没看他,他慢慢收回了手。
  王悦站起身,谢景跟着他一齐站起来。
  王悦在台阶上站了会儿,就在他往下走的那一瞬间,手忽然被人捏住了,他浑身一僵,随即发现自己又没出息地开始抖。只是手被握着了而已,他却有种整个人都被谢景攥在手中的感觉。
  一片安静中,谢景伸出另一只手替王悦整理了一下衣领,修长莹白的手轻轻摩挲着衣角。
  他忽然抬起食指轻轻碰了下王悦的脸。
  “今晚月色很好。”
  王悦呼吸一滞,抬头看去。
  谢景低下头,轻轻吻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王悦(万念俱灰):又撩我!摔!日子没法过了!


第78章 冤案
  王有容要说句实话, 混迹江东这么些年, 他见过的风花雪月儿女情长数不胜数,他还真没有见过像谢陈郡这样的人。
  乱世嘛!汹汹洪流里头看人间夫妻所谓真情,人间百态, 耐人寻味。平时说的是恩爱夫妻到白头, 一有事儿终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嗟叹归嗟叹, 心里都知道这才是人生常态。见多了同林鸟各自飞,王有容便觉得谢陈郡此人待王悦确实有几分意思。
  谢景哄王悦那就哄小孩子似的,极有耐心, 摸摸头, 抱着亲一亲, 王悦便什么脾气都没了。
  王有容望着那夜色下的两人, 极轻地叹了口气。无怪乎王导忧虑,王悦确实太容易被谢景拿捏了, 都是倾轧过朝堂的人,人心之险恶,没人比王导更清楚。
  更何况,对方是谢陈郡, 王有容觉得,这位才是建康城真正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尊大佛啊。历史的洪流去向何方在一开始便露出了端倪,各路风流人物你方唱罢我方登台,看看谢陈郡,谁知道将来不是名不见经传的谢家坐镇这东南江山?
  大势如此, 这便很需要人仔细斟酌了。
  琅玡王家。
  回到王家后,王悦躺在床上睁着眼,眼中没有丝毫的睡意,时间一点点过去,眼见着又是一夜到天明,他忽然掀开了薄被子翻身下床。
  王有容本来都打算去睡了,忽然瞧见院子里大步走出个人影,定睛一看,王有容心里忍不住想骂人,精神气十足的王悦他又起来了!
  王有容顿觉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么些天他真没睡过一场好觉!
  王悦穿戴整齐,面无表情地坐在堂前绞着布洗脸洗手,洗完把布把水盆子里头一甩,溅起一圈水珠,他起身就往王家大门外走。
  大半夜枕着小姑娘胳膊睡觉的陶瞻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轻轻推他,他睡眼惺忪地抬起眼皮看了眼怀中那小歌姬,意识混混沌沌的,“怎么了?”他揉揉那小姑娘的手,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乖,让我再睡会儿。”
  捂着胸脯吓得不轻的小歌姬没说话,推了两把陶瞻,颤着手指向一个房间,陶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吓得蹭得一下捂住了胸口从床上弹了起来。
  漆黑的房间里,王悦拎着盏灯坐在床头,淡漠地问了句,“醒了?”
  陶瞻呆了片刻。
  “王长豫你有病啊!你大晚上你有病啊!你出去出去!出去!”陶瞻声音都变了,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你要干嘛?”
  “我要去豫州。”王悦开口道,声音云淡风轻。
  陶瞻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他掀开帘子看了眼窗外,外头漆黑一片,他脸色一黑,真是名副其实的三更半夜活见鬼啊!他扭曲着脸看向王悦,“现在?你现在要去豫州?”
  这个点!鸡都没叫!狗都不往街上跑!
  “嗯。”王悦将手里头的衣服随手抛给紧紧抱着被子的陶瞻,“穿上,走了!”
  陶瞻看着那个往外走的身影,脸色顿时更黑了,想骂句什么,憋在胸口半天,差点背过气去。
  顿了半天,他猛地抓起衣裳往身上套,“王长豫,你是我祖宗!”
  陶瞻出门的时候,同样惺忪着睡眼的郗璿手里头已经牵着马了,她也是一步一点头的困倦样子,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身淡褐色常服的王悦低头摸着马的鬃毛,时不时抬头望向西方天空,清秋时节,月落乌啼霜满天。
  三人没带多少侍从,统共就二十多人,一齐在夜色中往豫州平西将军府而去。
  谢氏府邸。
  谢景垂眸看着手里头刚收到的信,手指微微用力,将信缓缓揉成了一团。
  那报信的侍从心中一凛,低声问道,“大公子,要派人拦下王家世子吗?”
  “我拦得住他?”谢景反问了一句,语气是难得的低哑淡漠,“派人跟上他,沿途别再出上回荆州的事,明日给琅玡王家递张帖子,便说是徐州长史谢陈郡求见王丞相。”
  “可……可若是如以前一样被退回来呢?”
  谢景眸光微微一暗,低声淡漠道:“王悦如今人不在建康,给王家人的情面,便留到这儿为止。”
  本来就在王家受了不少难堪的侍从猛地看向谢景,心中顿觉大快,他低头平静地拱袖。
  “是。”
  次日清晨。
  谢景在秦淮河水边的水榭阁楼中见着了王导,他一步步走进去,望着那位坐在席位上悠闲赏看江澜景致的大晋权臣第一人,饶是他,也觉得这一面见得确实不容易。
  王导闻见脚步声,回头看他,打量了一会儿,忽然便笑了,确实是风仪整秀,名不虚传,“无须多礼,坐。”他点头招呼谢景坐下。
  谢景看着他,低身坐下了,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张桌案。案上摆了几只青瓷杯子,浅浅的瓷盘里摆着一枝银色秋桂。
  王导微笑着望着谢景,温和道:“我一直记得你,你是咸和六年的太学学士,长豫小的时候,我偶尔顺道去太学接他回家,老是见着你。”
  谢景点了下头,“丞相夫人怕是对我印象更为深刻。”
  王导轻轻挑了下眉,打量了谢景一会儿,有些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曹淑。谢景的腿是怎么伤的,之前林林总总的一堆事儿,他当然清楚,这些年一直揣着明白当糊涂罢了,却不料谢景会主动提及。他低声笑道:“我家那位夫人年轻时脾气便不大好,疑心又重,平生就得了一个儿子,恨不得天天护在怀里,这若是过去因为长豫的事闹了误会,还望谢家公子多海涵。”
  曹淑确实不喜谢景,其实她也不是针对谢景,她失去过一个孩子,故而所有的心血与感情全倾注在了王悦身上,除了谢景外,从前王悦小时候,那些接近王悦的人,她几乎没一个看的顺眼的,总觉得这些人不是想攀附王悦便是要害王悦,连司马绍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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