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不过是后宫的一个角落罢了,外面的选秀热火朝天进行到了殿选。前头几个到了大婚年龄的阿哥是完婚了,这后面的七□□十几位阿哥也到了该相看福晋的时候了。
“十弟你知道我那个表妹被汗阿玛指给谁了么?”胤禟随着他额娘过来看望他贵母妃的时候和胤俄说起了着事儿,胤俄猜测应该和他上辈子一样。“该不会是指给了我罢……”
胤俄也就是开个玩笑,胤禟也收到了一些风声,连连摇头。“就我那眼高于顶的表妹,给你做福晋太便宜她了。”
胤禟知道他十弟最近照顾他贵母妃身心俱疲,刚忙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刚他十弟乐呵乐呵。
要不然过不了多久,他十弟就真成翻版老四了。
“你不知道,殿选前她故意把一盏茶洒到了一个西林觉罗氏秀女的衣裳上面,汗阿玛得知了以后直接把她指给了八哥做侧福晋。”
胤禟还知道收敛着一些,要不是钮祜禄贵妃还在病者,胤禟就要笑出声了。
胤禩是他们兄弟当中出身最差的,这郭络罗氏做的又是侧福晋而不是嫡福晋,想来心里堵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个被使坏的西林觉罗氏呢?不会被汗阿玛指给八哥做嫡福晋了罢。” 胤禟听胤俄这么说,瞧着主殿的方向点了点头。
胤俄就知道依他汗阿玛的性子,完全能做的出来这样的事情。
“唉……八哥日后可要少不了操心后院了。”胤俄感慨了一句,后宅不宁可是一个严重拖后腿的事儿……
“给朕查!胤俄的事儿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康熙将手中完全无用的供词丢了出去,高声给暗卫下达了新的命令。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女儿原本美滋滋地给自己绣着嫁衣,就等皇上下旨好风风光光出嫁了。
可现如今博尔济吉特氏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什么不肯嫁给胤俄这个“无能”阿哥。
最先被怀疑的太医已经被拖去慎刑司拷问一遍了,然而那个太医和蒙古那边根本就没有接触的可能性,那剩下的就只能是延禧宫自己传出去的了。
这等丑事儿往死里压还来不及呢,延禧宫怎么会将事情散播出去?
第31章 东窗事发
康熙原本想将此事极力往下压, 奈何纸本就包不住火,更何况又被撕了个口子, 情况愈发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蒙古在闹, 皇太后那边也不消停。左右康熙这么些年来向来是逢场作戏, 如今皇太后先撕破了脸,他也就不在乎那几乎不存在的“母子情分”了。
皇太后既然称病,那就一直在寿康宫里待着安心养病罢。正好康熙还觉得他每日处理政务的时候不够用,如今免了去皇太后那儿晨昏定省,就算不批折子,逗逗大孙子也是不错的。
何苦给自己添堵。
在听完暗卫汇报宫外的情况,康熙心中渐渐有新的主意冒了出来。既然这事儿压是压不住了, 那就用别的事儿把这件事儿往自己希望看到的方向引导好了。
“此事先别让延禧宫那边儿知道,等事情都查明再说罢。”康熙虽然怀疑过这事儿是钮祜禄贵妃做的, 但很快便将这种荒唐的想法摁灭在心中。
虎毒尚不食子,在康熙眼中, 钮祜禄贵妃一直是个聪明的……如今钮祜禄贵妃病重,康熙有些担心钮祜禄贵妃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会受不住直接过去。
“汗阿玛, 这事儿十弟知道么?”胤礽在暗卫退出后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康熙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应该是知道的, 只是还一个人憋在心里没和他额娘说。”
胤礽是他亲自一手带大的,康熙还能不了解胤礽那点小心思?胤俄的身子不是人为的,是老天爷选中了他, 让他与其他兄弟多了一点区别。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有这样的因素倒是可以安心让其辅佐胤礽。给予荣宠再多也不怕尾巴翘上了天, 毕竟光子嗣一样便可以将一切不安分的心思摁灭在摇篮里。
这一点胤礽早就知道。所以在一开始胤俄被他汗阿玛送到身边来的时候,胤礽便真心实意地对待胤俄。就算索额图出于维护他的心思才对他说那样的话,胤礽也都是一笑置之。
“爱新觉罗家的儿郎,岂是他们能够随意置喙的?”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不是瞧不上胤俄么?那就给她指一个更好的,好像前不久有哪个老王爷的福晋过世了……
胤礽一瞧他汗阿玛那瘆人笑意,心中便知道他汗阿玛这是打算为他十弟“出气”了。他十弟这么优秀竟然被如此议论,胤礽也是十分不高兴。“汗阿玛打算如何做?”
“你九弟和十弟这两年搞出来不少事情,朕打算封胤俄一个郡王之位。左右日后胤俄也是衬得起这个郡王之位,如今便提早封了罢。”既展现他对这个儿子的看重,也是要狠狠打那些唱衰胤俄前途之人的脸面。
这件事康熙想了许久,如今索性全盘对胤礽说了出来。至于为什么只封胤俄一人而对出力不少的胤禟没什么表示,就算康熙不说胤礽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胤禟就算得封亲王,怕是也不如他自己赚了一万两白银来的高兴。不过话虽然这么说,胤禟瞧不上归瞧不上,但日后早晚都是要给的……
“这事儿儿臣要不要先向十弟透露一些?贵母妃知道了这样的好消息,心情愉悦了,说不定对身子痊愈也有好处。”胤礽想了想,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康熙打心里认定钮祜禄贵妃是在熬日子了,有她做先皇后的姐姐在先,她的位份是不能再进一步了。想着钮祜禄贵妃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小心谨慎地在宫中生存,康熙叹了口气最后点了点头。
“贵妃身边那几个先留着,剩下的怎么审问你们看着办罢。” 这事儿查了一圈了,只剩延禧宫那边了。不是钮祜禄贵妃做的,那就是身边多舌的奴才做的了。
胤礽离开乾清宫去了延禧宫,康熙招来暗卫继续调查此事。
“太子殿下来了,春杏……”钮祜禄贵妃一见胤礽这位太子殿下大热天的亲自跑一趟,心中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贵母妃快躺下,孤过来有些事儿要和十弟说。”胤礽没进屋的时候便闻到浓浓的药味,进屋再看到钮祜禄贵妃形销骨立的样子心中也是不好受得很。一时间心中准备好的词儿也忘了大半,想起了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 。
胤俄一听是找他的,回头瞧了眼他额娘。“额娘我去去就回,有事情就让小灵子叫我。”
“额娘无事,快去罢,莫要耽误了太子殿下的正事儿。”钮祜禄贵妃轻轻地抬了抬手,胤俄几乎一步一回头地跟着胤礽出屋去了隔壁。
这么热的天又不用冰盆,屋里闷得跟蒸笼似的。胤礽才带一会儿便觉得后背的汗已经将中衣打湿了,一瞧胤俄有些恍惚的神情,一些平日里打趣的话悉数咽了回去。
“二哥今个过来告诉你点好消息,汗阿玛要封你为郡王了,高不高兴?”胤礽也不卖关子,直接将事情抖了出来。胤俄一听立马脚下一顿,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胤礽。
他上辈子可是四十八年才被封的郡王,如今这才三十四年……胤俄转念一,想便和宫外传的风风雨雨挂上了勾。
他汗阿玛是皇上,有任性的资本。
博尔济吉特氏不是看不上没有生育能力的自己么,他汗阿玛就给自己一个郡王的王爵,叫博尔济吉特氏如今哭爹喊娘再想嫁给自己都高攀不起。
这是他汗阿玛的性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若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胤俄觉得他的反应肯定是在延禧宫什么都不说的太医到了他汗阿玛那边说实话了,然后他汗阿玛觉得他额娘时日不多了,便将恩宠推到了他的身上。
“二哥,是太医和汗阿玛说什么了么?怎么好端端的汗阿玛突然要……”
胤礽一听便知道是胤俄想歪了,赶忙摇头打断胤俄这荒唐的想法。“别瞎想,贵母妃的身子肯定没事儿,汗阿玛是觉得你这两年做了不少事儿,理应嘉奖你的。”
这个理由找的着实有些蹩脚,要说嘉奖他怎么把他出力最多的九哥给扔到了一边?如今他五哥可还是个光头阿哥呢,没理由光封他不封他九哥啊。
胤俄低着头不说话,胤礽拍了拍胤俄的肩膀也没再多说什么,嘱咐胤俄照顾好自己便离开了。
“太子殿下都和你说什么了?”钮祜禄贵妃精神头足了一些,待胤俄进屋以后便问了起来。胤俄觉得这事儿还是和他额娘说出来比较好,掂量了一番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和他额娘说起了他即将要被封为郡王的事情。
钮祜禄贵妃一听便更加确定心中不妙的猜测了,握住胤俄的手叹了口气。果然皇上调查到最后还是调查出来了,看样子皇上这是要她拿命换来自己儿子的前途了。
“以后你要多听你汗阿玛的话,好好辅佐太子殿下。额娘要是不在了,你宜母妃也能照顾你一二……”钮祜禄贵妃像是交待后事一般,惊得胤俄登时便红了眼眶。
“别哭,额娘不后悔做这事儿。你和你九哥关系好,日后你九哥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膝下空空的。”钮祜禄贵妃说着别哭,自己却先落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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