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砚缓缓站起身来,单薄削瘦的脊背挺的笔直高高的俯视下方,像是看着什么蝼蚁一般,阴森森的气势外放将下方所有人笼罩其中,配着那只露出半张的阴柔到精致的脸,只叫人觉得他是那从阿鼻地狱里浴血走出的恶魔,漂亮却残忍。血瞳里有狠厉闪过,他不屑的开口:“你们既然敢来就该想到这种下场,若今日是本宫为败寇,你们这些人怕是不但会将魔宫翻个底朝天,还会将宫内一众弟子虐杀的片甲不留!”
众人被戳破了心事,一个个顿时尴尬的不得了,仙云派掌门强装镇定毫不羞愧开口:“宫主说笑了,吾等此次也是受了奸人所蒙蔽,否则仙魔两道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吾等又何苦来挑起这战事。”
卿砚嘴角嘲弄的扯开一个弧度:“废话少说,本宫的条件答应了就可以走人。”
“这……”各掌门语塞了一下,却不敢再继续开口,生怕对方嫌他们啰嗦就直接了结了他们,眼看着自己门内的弟子相继死去,血雾弥漫,哀嚎震天,仅不过一会儿功夫,来时的人就只剩下三分之二了,如一场惨不忍睹的单方面虐杀,他们心里愈发急切,可依旧还是舍不得那些灵石、宝物。
“师叔,应了吧!”
“这么多师兄弟们还比不上那些灵石吗?”
“身外之物怎比得上性命,师父你若还不应,到时候你也会葬身于此啊!”
各弟子们看着同伴们死无全尸的模样,心里头越来越恐慌,那些掌门长老们被他们团团围在当中自然无忧无虑,可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因灵力枯竭而葬身虫腹。这样一来,他们不经都对自己门派产生了失望,纷纷开口相劝。
掌门们听到最后一句话,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等这些弟子死了之后,死的必定就轮到他们了,到时候还不是人财两空。如此一想,他们顿时也顾不上心疼灵石宝物了,相继开口应承下来。
卿砚冷冷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心念一动控制血虫们暂时消停下来,然后坐回塌上沉沉的对着对面的人开口:“本宫允你们各自遣派一人回门派拿东西,其余的人一个也不能走。”
被选出来的人一开始还挺高兴,可见到有魔俢拿出一颗丹药逼迫他们吞下时就笑不出来了,这魔头给的东西是说吃就能吃的吗!可他们无力反抗只能乖乖吞下,暗暗在心里祈愿能拿了东西回来这魔头还会给他们解药。
烈阳高高的挂在空中,留下的人灵力大多枯竭的差不多了,无力调节体温,又加上对面那一整片密密麻麻的虫海,顿时只觉得又焦又燥,恨不得立刻就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没有人再敢抬头去看那个魔鬼。
除了一个例外,陌清隐藏在数万仙修里头,遥遥的看着上方的青年,眼里的神色愈发痴狂,还夹杂着一丝志在必得。
只有这样疯狂的变态,才配的上自己。
那些人坐着来时的飞行法器去的,没多久就带着东西回来了,卿砚叫弟子前去清点确定数量丝毫不少之后,才把那些蛊虫遣回魔宫深处,并让人给了解药。
“日后各位若还想来魔宫做客,不如先说一声,本宫也好叫人扫榻相迎。”卿砚全身笼罩在黑衣之内,清脆的嗓音一出,却无人感回应,顿时只觉得汗流浃背。
还来?来这一次就去了半条命,再来一次是想全军覆没吗!
顿时众门派掌门纷纷表示是个误会,日后定不会再犯魔宫,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走了,但没人注意到,一个白衣青年,回过头深深的看了卿砚一眼,那眼里疯狂的神色,明显证明此人已经不处于正常人的范围。
*
卿砚回到寝宫的时候,正看到一名少年在伺候夜洛,心里一种无名之火莫名升起,他阴沉着脸一把掐住少年纤细的手腕,血瞳红的像是随时就能滴出血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鸷寒冷叫人发自内心的毛骨悚然:“谁准你进来的?”
少年被掐的疼出汗来,却是头一次见到宫主如此可怕的脸色,顿时又惊又怕的求饶:“宫、宫主……我只是见到这位公子想要喝水腿脚不便才进来帮帮忙……”
卿砚怀疑的看了两人好几眼,脸色愈来愈难看,最后才将之狠狠甩到地上,看也不看一眼:“滚!以后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这副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般的模样,饶是方才魔宫被攻打时也未曾见过。少年也是头一回见宫主这么生气,惊慌的磕了几个头就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夜洛笑着看到卿砚发完脾气之后,才开口:“干嘛和小弟子置气?”
卿砚闻言火气不减反增,他伸出手掐住对方的下巴强迫对方微微仰起头,沉着脸微低着头端详了几眼,阴恻恻的开口:“你喜欢上他了?”
下巴被掐的生生作疼,对方的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墨水来一般,夜洛却丝毫不觉得难受,反而笑的更深了几分:“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卿砚才把手里的力道放轻了几分,他贪婪的细细摩挲着指腹下光滑的肌肤,眼里的占有欲仿佛是要溢出来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却霸道到不容忤逆:“你是本宫的人,劝你最好记清楚这点。”
夜洛轻轻的笑出声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像一只弯弯的鱼钩,轻而易举的就勾住了倾听者的心房。他伸出手搂住对方纤细劲瘦的腰身,让之坐在自己的腿上,把对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将下巴抵在对方圆润的肩头,谓叹出声:“嗯,我是你的。”
你也是我的。
在卿砚看不到的范围内,夜洛往日里清澈见底的眼眸此刻竟深沉幽暗的犹如一池漩涡,危险而又神秘。
卿砚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颇为不适的动了动,却感觉到对方的手收的更紧了几分,他索性也不动了:“近日西苑新开辟了一湾温泉,里头还泡了不少药物,或许对你的身子有些许帮助,我推你去试试效果。”
“好。”
卿砚起身拿来一套披风斗篷,将对方整个人都遮住之后,推着对方朝西苑走去。一路上,魔宫的弟子对夜洛颇为好奇,心想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能让宫主亲自伺候,还遮的这么严实生怕别人看了去似的。
可一触到卿砚那阴鸷的脸色,他们就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暗忖宫主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到了温泉之后,卿砚遣散一众弟子,掐诀布了个隔离罩,才帮夜洛一件一件的脱下衣物,渐渐的那具完美的身子都露了出来,还带着一些病态,却完全不难看出这具身子的底子必然不差。再加上这段时间天天被卿砚调养,已经没有丝毫赢弱之态。
夜洛被卿砚轻柔的放在水里用太阳石特制的坐台上,背靠着池壁,饶是他也不经为对方的细心所叹服。面对这样的人,即便是做那心爱物又何妨?迟早对方的世界将会只剩下自己。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很快了。
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夜洛微微侧头看向对方,压下内心正在拼命叫嚣着的渴望。
将夜洛放进水里之后,卿砚脱下外衫只着里衣跟着下了水,青丝染湿之后自然的垂在背后,湿透的里衣紧紧的贴在身上将那具修长瘦削的身子很好的勾勒了出来,温泉的热气蒸腾在那张漂亮阴柔的脸上,衬着妖冶的血色瞳眸,就如同一只美到极致的吸血鬼,危险却诱人。让人即便知道是火,却依旧忍不住做那只傻飞蛾。
卿砚却浑然不觉一般,捡起放置在一片的锦帕,轻柔细致的为对方擦拭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为对方擦拭身子,以往都是一个除尘诀就轻松搞定,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半丝的不自然,反而满眼痴狂的一寸一寸擦过去。
这是他最喜爱的物品,必须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
痴迷着对待自己心爱物的卿砚,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心中的心爱物也正沉沉的看着他,目光正幽暗的散发着危险,犹如一只潜伏在一旁觊觎着美食的恶狼……
那次之后,卿砚每日都会带夜洛去西苑泡上一次温泉,也引得魔宫众人愈发好奇的心痒痒,现在别说是魔宫了,甚至整个大陆都知道了魔宫那个魔头在房内养了一个仙修,宝贵的跟命根子似的,谁也不准碰,看都不能看一眼,护的可严了。
华丽的宫主寝宫内,夜洛如往常一般看着对方炼毒的身影,视线紧紧的黏在那黑色身影上,突然就开口了:“今日仙云派传音,让我做他们内应。”
卿砚手一顿,身上的气势顿时沉郁了几分,他顾不得还没炼制好的毒物,掐诀将手上毒粉弄干净之后,走到夜洛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思索着是不是该打条铁链将这人栓住。
“别生气,”夜洛好笑的安抚着又一次狂暴的某人:“我要真想走,还会和你说这件事吗?”
“那你想干嘛?”卿砚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却还是很难看,他伸出食指挑起对方的下巴霸道开口:“记住了,你是本宫的。”
“嗯,我是你的。”夜洛没有丝毫不耐烦的再次重复这句话,即便这一个多月来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他不由得想到那个回应,眼神沉了几分,他嘶哑着嗓子开口:“既然我是你的,你为何不在我身上留下印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