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长老虽好,但擅长的是炼丹,对于完全没接触过炼丹的季望殊而言总觉毫无把握,充满着忐忑。而江北长老是剑修出身,在剑道上还算有天赋的季望殊看来还是拜江北为师更适合他。
早在外门大比之前,季望殊就已经隐隐希望去江北名下,不过他当时觉得能入内门就已经不易,更别提是成为亲传弟子,能记在江北名下将来得上一句指点便满足了。谁想到自己如今竟然如此幸运的入了上师的眼,虽然季望殊不是没有怀疑过自身,毕竟他确实并不算特别出色,可为什么上师会看中他愿意收他为徒?但此刻他更多是被喜悦的情绪所包围,便不想再去思考这些自寻烦恼的事,总之上师既然看中他,那肯定是觉得他有潜力,而他也定不能辜负上师对他的赏识!
如此一想,季望殊顿时便充满崇敬,几乎是热泪盈眶地看向江北。
这小狼狗似的暂时可是瞬间把江北给看得心里咯噔一跳。需知后世微博曾有语曰:“一日为师终身Fuck!”
江北前世阅文无数,上至阳春白雪,下至霸总包子落跑妻尽收眼底,男女男男女女百无禁忌。文看得多,对套路的总结感悟自然比一般人更多更深入。
而如今季望殊的反应便霎时间让他想起某段时期晋江大火过的穿书文套路,需知自月更少女开文探讨起读者与主角的和谐关系后,便引起广泛热议,其后更是引发无数人以文辩证,陆续探讨起读者与主角间能发展出多少种关系。
最终经时间沉淀,大套路莫过于主角→师父、主角→反派、主角→炮灰几种。
是的,穿书者无数,然大多都沦为以身饲虎安抚主角惨遭爆菊的受君,更有甚者还被主角关小黑屋日夜啪啪啪个不停,真是严重侵犯穿越者的人权!
有晋江诸多前辈的前车之鉴在先,当江北发现季望殊对他似乎特别崇拜时,就立马当即心中警铃大响,菊花一紧,心道: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主角→反派和主角→炮灰两者已排除,他现在要防就只剩下主角→师父。
看来若不想重蹈覆辙过来人的老路,他还是得趁早保持好距离,避免主角对他产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
江北回想了一下,原剧情里季望殊和大多数点家爽文男主一样都是艳福不浅的,只不过季望殊虽一路桃花,却基本是些露水情缘,并没有女人能陪着主角到最后。只是在千万年后主角的传奇里,以风流韵事的方式作为英雄的点缀。
这么一想感觉似乎更加危险了……
回过神来,江北见其余人似乎在等着他说点什么,然后他才想起自己刚收了季望殊当徒弟,现在应当表示一二。
江北看到季望殊腰间那把门派统一派发的佩剑,剑的质量说不上好,就是一把普通的玄铁剑,但凡家境不是特别差的弟子基本都不会使用这免费派送的剑。而季望殊如今的剑更是在先前秘境里与其他修士的相斗中,剑身已经被砍得融融烂烂了。
作为剑修怎么可以没把好剑傍身呢?江北当即有了主意,手往前一展,储物袋中一把五品乌金剑飞到他手中。
“今你既拜我为师,这剑便赠予你作为师父给你的见面礼。”
季望殊听了又是一阵激动,当场跪下叩了几个响头,然后伸手接剑。
乌金剑被江北袖子一拂便轻轻落在季望殊手里,季望殊心情澎湃,几乎是想当场拔剑看看。
修真界里武器按质量可分为九个品阶,数字越小质量越好。
眼前这把乌金剑虽目前还不是法器,但因为品阶不差,所以只要经过冶炼后便能升级成法器,而在冶炼过程里注入自身真气,那将来它便能成为一把专属法器。所以季望殊得了这么把剑后,当然是更加激动,身后剩余的其他弟子看见他得了把五品的乌金剑,好些人都眼红不已。
暂时搞定了收徒问题,掌门正准备结束此次外门大比时,江北忽而想起山上那一大堆杂役,用只有坐在上座的人才听得见的音量道:“我那山头荒凉,平日并无事做,安排这么多人来伺候实是浪费,留我身后这小厮做些杂务足以,其余杂役还是让他们去有需要的地方吧。”
一脸乖巧站在江北身后的小厮:?!!
掌门看了眼该名小厮,沉吟片刻:“逍遥峰既已归真人所有,上面一切自可随意。”
江北勾了勾嘴角,他自是知道答案如此,不过报备一声罢了。谁知道之前塞到他底下的那些仆人里有没有和门派里的谁谁谁有九曲十八弯的亲戚关系啊!现在和掌门说过了,掌门也知道他要遣散杂役的事,也就避免得罪人。
只是被他在掌门面前点了名留下的那个小厮心里面就不大好了。心里面暗暗苦笑之余又觉得有点意思,想不到之前只是一时兴起的冒了下眼,这位江北长老就似乎把他给注意上了。
正如江北先前所估计的那样,这名小厮确实身份不一般,他在旸天门管事处登记的名字为李二,但实际上他的真名是唤作李烟珑。
李烟胧,如果江北听到这个名字恐怕得大惊失色,因为这是他那金榜基友月映寒江创作的另一部作品中的大反派。李烟胧有着最诡谲的心思、最难缠的实力和最神秘的背景。
在过去男频举办投票活动中,李烟胧这一角色就曾连续三年都以最高票数获得人气反派的称号。所以对于江北而言,这绝对是个如雷贯耳的人物。
只可惜江北现在还不知道,只当这小厮可能是原剧情某个支线里的一条小鱼。刚才他对掌门的说辞也基本是实话,他曾经生活在现代早就习惯了凡事自己动手不用他人伺候,如今成了元婴修士就更不需要伺候了。而他的那座逍遥峰大概因为他是剑修的缘故,受他练剑时的剑气影响,除山脚处和他洞府内的院子能有点绿色外,其余地方几乎是寸草不生,只剩怪石嶙峋根本不需要人去打理。
就这样,在众人的各怀心事之中,这次的外门大比就此落幕。
剩下的四十五人随侍从去领内门弟子的服装令牌,至于季望殊,他现在是江北的弟子,当然是跟随江北的车辇一同回逍遥峰去。
当季望殊来到江北那辆装饰得招摇的车辇前时,在惊叹于车前两头妖兽的高大健壮之余,看到江北带着自己豢养的鸟登上车辇后,隐隐约约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后来季望殊仔细一想,大概就是感觉这辆车辇与江北本人并不怎么匹配。因为江北的服装太寡淡,而这车辇又太华丽,所以对比下让人感觉格格不入,若是季望殊生在后世,大概就知道有种形容叫“画风不和”。
虽然如此,但在季望殊看来完全是因为师父太飘逸出尘,所以这车辇华丽是华丽,却衬托之下就变成庸俗不适合师父。
季望殊用他那十分有限的凡人眼界幻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仙鹤祥云比较适合他师父,可惜这两种东西在修真界里实在太过常见了,就连他当初在外门时凭个腰牌就能搭仙鹤下山去,完全体现不出他师父的身份。
就这么边胡思乱想着,季望殊边准备爬上车前的驭位和那小厮一起坐。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师父那清冷的声音:“徒儿你还不进厢内,去前面做什么?”
季望殊一下子涨红了脸。
第11章
“我、我……”季望殊想说自己刚从秘境里出来身上满是尘土,不想弄脏师父的车厢。
不过不等他组织好语言,驭位上那名小厮便“噗嗤”一声,笑道:“你是上师的弟子,怎么能坐我这杂役才坐的地方。”
季望殊望了眼身后,不见车内江北作声,又回头看了眼这小厮,似乎感到为难。
李烟胧心里暗嘲一声呆子,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车厢里别在这碍着自己,季望殊见此才略表歉意的笑了笑,然后进了车厢。李烟胧看着这小鬼有点莽撞的背影,内心摇头不已。
他也有点搞不懂江北是怎么会收这种毛头小子当徒弟了,难得感觉这长老是个聪明人勾起了他一点兴趣,怎么到挑徒弟时眼神就变得不好使了?莫非这小子还有何特别之处?
只是琢磨了一下,李烟胧死活也想不出有何特别。可真没什么特殊之处为什么又能同时被旸天门两个长老看中?难道是这小子身世涉及到某些家族的秘辛?李烟胧是万万不会承认自己一个从大世界来的人眼力会不如中世界的一个元婴,如果季望殊真有什么特殊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季望殊上到车厢拘谨地坐下后,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四处乱瞄,以免让师父觉得自己不稳重。犹是如此,有时候目光还是会不可避免的会落到对面的软榻上。
不过迫于对江北的敬畏心态,季望殊自然不敢去看师父,而且江北上车后就做闭目养神状,季望殊也不敢有丝毫打扰。
倒是江北身边那只当作宠物的鸟,因为外形与凡人吃的肉鸡相似,所以季望殊分外有熟悉感,倒不觉得生份和会有像面对师父时那种压力感。
不过或许是物似主人形,明明只是和其他鸟类休息时一模一样的抱窝动作,但师父养的宠物却愣是让人觉得有种威仪的气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