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映在黄昏夕阳里,流光一金,波光粼粼倒映着周围的花树,宁静而华美。
祁昭看呆了,知道手腕上的薄荷绿图案一烫,才回过身来,边上池木发现了他神情异常,起身走了过来:“怎么了?”
他看不见云深泉,目光所及之处还是沉沉雾气,祁昭回神,声音平静道:“没有,我只是在想,若是找不到,我们要怎么出去,温故又该怎么办。”
话虽这么说,池木却在看到他眼睛的时候猛地顿住了。
那双眼睛很干净,是偏浅的棕色,棕色深处,池木看到了与他所见完全不同的景色,金色的光和粼粼水光混在一起,边上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上古文字,云深。
池木迅速把眼里的惊愕收了回去,心里冷冷一笑,语气却满是关切:“我想着这事也急,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天命究竟如何……算了。”
他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坐回去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祁昭看了看:“你先歇一会儿,我去前面探探路,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
池木嗯了一声,朝他摆了摆手:“辛苦了。”
祁昭便转过身,向背后的云深泉走去,背后,池木睁开眼睛,瞳孔渐渐融进赤色。
云深泉与白泽同出一脉,是温热之泉。
祁昭刚踏进云深泉边境,便感觉到了一阵沁人心脾的暖意,他在泉水边上蹲下,手在水面上碰触了一下,听着一道糯糯的声音从水下传了上来。
“你,你好呀。”很羞涩,“我,我是云深。”
祁昭笑了笑:“我是祁昭。”
云深腼腆的说:“我知道你身上有白泽爷爷的果子,泉水你要的话就拿去吧,但是,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个很小的心愿。”
“嗯?”祁昭轻声问。
云深顿时很羞涩了,扭捏片刻,用几乎快听不到的声音说:“我能帮你画一张人像吗?不穿衣服那种。”
祁昭:“……”
云深说出这话用了很大的勇气,说出口后便害羞起来,水面晃了晃。祁昭也红了耳尖,好不容易才把心情平复下来:“不行。”
云深快哭了:“不,不行吗?”
祁昭郑重道:“不行,因为我是有道侣的人,但是——”
他捂了捂耳朵:“如果……你想那种不穿衣服的图,咳,我这里有好几本,可以送给你。”
云深顿时开心了:“嗯?!”
祁昭从乾坤袋里拿出几本风月卷,展开给云深看了看,一阵沉默后,云深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些都是送给我的吗?祁昭,么么哒!”
这就是同意了。
祁昭笑眯眯点了点头,给书加了一道防水咒后,缓缓沉进了水里:“我现在可以取泉水了吗?”
“嗯嗯嗯!来吧!”
云深说,话音落下的瞬间,云深泉水的水面突然凭空被划开一道,泉水分至两边,正中间,一方小小的水潭慢慢升上来,里面有浅浅的一滩泉水,色泽湛蓝。
“云深泉水其实就是我的精魂所化,只有从这里取才管用,你快点哦,很累的。”
祁昭就明白了为什么周老给的瓶子那么小,他点点头,俯身小心翼翼将瓷瓶装满,刚将瓶子的木塞盖上,那方水潭重新隐下去,泉水自两边涌来,慢慢沉静下来。
而就是水面归于平静的瞬间,祁昭心却骤然跳了一下。
水面的倒影里,他看到池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眼瞳赤红,唇角的笑狰狞而冷漠,手里拿着一柄缠绕着黑雾的剑,不带丝毫余地朝他后心口刺了下来。
……
云州城,城主府。
谢慎坐在桌边,静静看着手里的麒麟纹佩发呆。
秦修慵懒瞥了他一眼:“看了一上午了,还没看够?”
谢慎没回应,秦修早就习惯了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之前祁昭走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担心,要我说,既然让他去了,你且安心着,好好等他回来。”
说着,他挑眉一笑:“再说,即便他在里面真的有什么事,你也不是过不去,怕什么呢?”
秦修这才抬头,眼神清清淡淡:“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我同是天阶修为,哪里能瞒得住。”秦修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小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尚好,已经到了云深泉方界,应该不久后就能回来了。”
“那就好。”秦修放下茶杯,“快黄昏了,你且等着,我……我先去看看顾从之。”
谢慎淡淡嗯了一声。
秦修便站了起来,顺带着将面前刚打开的花茶给拿了去,转身刚走到门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椅子磨过地面尖锐的声音,他心头一惊,立即回头,看见谢慎已经站了起来,眉头紧紧皱着,目光凝重。
能影响他情绪的人只有祁昭,秦修不由问:“怎么了?”
却看见眼前谢慎的影子晃了晃,须臾间便不见了。
第79章 第79次不正经
“嘭——”
声音清脆, 犹如金石撞击。
云虚藤木从土壤里钻出,牢牢将池木手里的剑挡住,又一勾, 那把黑色的剑顿时从池木手里脱离,斜斜刺进了三米外的土壤里。
祁昭把瓷瓶放进乾坤袋, 回身笑眯眯看向池木,他之前就知道池木从他眼底看见了云深泉, 所以一直防备着,后者还真的就没忍住。
池木现在哪里还能不明白,索性彻底撕破伪装, 阴森森看着他:“云深泉水,给我。”
祁昭挑眉道:“你是梦还没醒么?”
池木冷冷一笑,刚要开口,四周突然开始晃动起来, 祁昭急忙用藤蔓将自己稳住,等到这阵晃动停止, 他抬头看过去, 发现他和池木已经出了云深泉方界,到了藏魂井背后。
云深泉精髓离开本体后会把周围的人自动传送但云深境的其他地方, 到哪里纯粹看运气。
池木此时也看清了周围环境, 之前被祁昭卷走的那柄黑色长剑又回到了他手里,他握着剑,瞳孔是发黑的赤色:“祁昭,奉劝一句,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乖乖把东西给我,或许我还能帮你把尸体还给谢慎。”
祁昭漫不经心抬起头:“若是池木,可不会说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现在究竟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池木,辛夷,还是……不夜?”
池木眼里掠过暗芒,祁昭知道他是辛夷不奇怪,但不夜这里不该如此,总归现在已经撕破脸,他也不再掩藏,直接问:“你什么时候知道不夜是我的?”
祁昭微微一笑:“现在。”
他之前怀疑过池木是不夜,但不夜摘下面具后是和他一模一样的脸,难免会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刚才只是顺着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祁昭很快就想明白了。
池木之前把腾蛇玉雕给他,祁昭抱着它回去,多少被影响了,当时面具下应该就是池木的脸,但祁昭之前做过噩梦,潜意识里就看成了自己。
如果往更深的想,池木在凤凰试炼里算计他可能就是在为不夜这里做铺垫,很有心里,细思恐极。
结果池木被之前梦里的大起大落给刺激了,一时间按捺不住,把那些算计都毁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否则我也不会那么惨,现在成这样,应该是发现你比我聪明,还和谢慎勾搭成奸,之前的布置基本都毁了,所以忍不住了。】
祁昭:“……勾搭成奸?”
【不不不,是两情相悦。】
祁昭忍不住笑了笑,面前突然有一道冷厉的目光射了过来,池木提着剑上前一步,凝视他半晌,唇角的笑冷到了极点:“我那故人想来你是见过了,能否让老朽见见?”
说着,他身周笼起丝丝黑雾,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老起来,宽大的黑色衣袍他整个人笼在里面,只露出一双枯瘦的手。
他口中的故人自然是池木。
但辛夷自然不是真心想见池木,即使是,祁昭也不会同意,他没说话,直觉辛夷之后是要做什么事,干脆先发制人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沓攻击性灵符,朝辛夷那边连着扔了过去。
辛夷身上的黑雾浓起来,衣袍猎猎作响,符纸到了身前也不躲,四周渐渐有鬼哭声站了起来,阴森嘶哑,声音里,无数骷髅白骨在他背后身前缓缓出现,把那些灵符挡了下去。
他周围还有一些魔化的尸花。
这些植物脉络已经尽数被污染,早就丧失了所有深知,木身光泽暗淡,上面覆满了腐肉和凝固的血液。
空气里传来浓郁的腥臭味。
祁昭又扔过去一沓灵符,都被骷髅给挡下了,白骨化为粉末,散在那些植物身上,植物表面的黑色更加浓郁了几分。
祁昭继续扔。
辛夷冷冷笑了笑,缓慢朝着前面走了一步,枯树枝般的手一抬,那些骷髅瞬间朝向祁昭,晃晃悠悠走了过来,魔化的植物也随之探出藤蔓。
这就不好搞了,祁昭便后退了一步。以为他生了退却之意,辛夷得意笑了笑:“被这些魔兵围上,可是会被撕碎的,不如考虑考虑我之前的话,好歹能把尸体留给谢慎。”
祁昭笑了:“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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