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蝶躺在重病室内,孔庄隔着玻璃看着挽蝶那张娇艳的脸蛋苍白如纸,她的双腿打着石膏,看上去伤势很严重。
医生说挽蝶在那么严重的车祸里,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车祸发生时,可有个男人当场死亡。
挽蝶腿伤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只是骨折了,好好恢复,行走完全没问题。
孔庄听完松了一口气,打电话开始安排护工,确认挽蝶没事后,孔庄也没多留,打算回去接着吃没吃完的午餐。
结果在等电梯的时候,孔庄碰到了一个熟人,谢三叔。
距离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在几年前,谢暄十八岁生日宴会上,跟孔庄不熟的谢三叔来送一份厚礼,孔庄一直记忆犹新。
“谢三叔。”孔庄不咸不淡的打了声招呼。
谢三叔表情冷淡的点点头,突然道:“你家儿子挺出息的,你养的很好。”
孔庄听了这话,有种很别扭的感觉,一般不是应该说他生的好吗,怎么说养的好,虽然他的确养的很好。
可能是医院里人多,电梯久久没上来,两人干站着,气氛有些尴尬,孔庄就随口问道:“谢三叔来医院看望病人吗?”
谢三叔抬眼瞅了孔庄一下,随后目光重新放在电梯上,他道:“嗯。”
气氛重新归于尴尬,好在这时电梯打开了,孔庄在里面看到了谢暄,他想着之前谢暄跟着来的借口,把人给拉出来。
“你不是也担心挽蝶吗?快去看看,看完了我们回家。”孔庄调笑道。
谢暄无奈,只好站在挽蝶病房的外面,盯着看一会儿,孔庄这才放过他。
父子两人一路闲聊的离开医院,期间还提到谢三叔,谢暄没和孔庄说,他爸爸废了的那个亲弟弟也在这家医院躺着。
孔庄和这个弟弟的恩怨很狗血,反正孔庄肯定不乐意听到这人的消息,谢暄也就没提。
车开回家开到一半的时候,谢暄接到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之后,谢暄抱着孔庄,脑袋搁在孔庄的颈窝处,一个劲的蹭着,跟一条撒娇的大狗似的。
父子两人相处了接近二十年,孔庄自然知道谢暄这是不乐意要去工作了,不能陪着孔庄吃饭了。
孔庄揉着儿子的脑袋,让司机换了个目的地,自从谢暄十八岁正式进入公司开始,他是越来越忙。
与之相反的是,孔庄越来越清闲,除了一些涉及公司大方向的事务外,孔庄一律不过问,全都扔给了谢暄处理。
谢暄接受公司事务比孔庄想象中的要早,不过孔庄乐的清闲,他到底不是谢泽本人,不喜欢经商。
孔庄闲下来后,就把精力放在了花花草草上面,整天养花弄草的,挽蝶都说他这是提前步入了老年阶段。
孔庄觉得挽蝶说的在理,就把兴趣又扩大了一项,开始养鸟。
今天中午,还是谢暄好不容易空下来的时间,往常谢暄有空的多是晚上,而且多数都在十一二点之后。
公司到了之后,谢暄抱着孔庄又磨蹭了一会儿,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公司。
孔庄目送儿子的背影消失,深沉的感慨道:“唉,儿大不由父。”
不管谢暄小时候多粘着孔庄这个父亲,开始工作后,父子两人还是难免聚少离多,谢暄凭的那么狠,孔庄有时候看着,都觉得非常疑惑。
总觉得,谢暄好像特别急切的想证明自己。
系统道:“啧,大庄庄你够了,你们已经够腻歪的了,不需要更腻歪了。”
“腻歪吗?”
“我都吐了三回了,你要不要看看?”
孔庄:“……你吐什么?数据吗?”
系统放给孔庄一个画面,打满了和谐的马赛克。
“什么东西?”
“内涵图。”
孔庄:“……你恶心的时候,吐内涵图?”
“对啊,有问题吗?”
“不,有问题的是设计你的人。”
一个恶心时会吐小黄图的抖-M有后台系统,这设定槽点好多,孔庄不知从何吐起。
孔庄回到家后,接着吃饭,他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没有一直温和笑着的俊美儿子,突然感觉很寂寞。
吃完了饭,孔庄转到后花园,逗弄着谢暄刚给他买来的一只鹦鹉。
然后捏着一把精细的剪刀,修剪花花草草,孔庄和系统在造型上起了争执,最后,那盆花被孔庄给剪秃了。
孔庄瞥了一眼拐角处,一溜排光秃秃的花草,沉默了两秒钟,接着荼毒下一盆。
摆弄了半天花草,孔庄就放下了剪刀,洗洗手,找了一本俄文书,躺在贵妃椅上开始看,看到一半就睡着了。
没错,那本俄文书纯粹是孔庄拿来催眠用的道具,特别管用。
孔庄的午觉并没能睡得安稳,他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一阵嘈杂声,被吵醒的孔庄,耐心不是很好,就在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对面传来了女人大声的呼喊。
“谢先生吗?!挽蝶小姐现在很危险!您能现在赶过来吗?!”
在女人说话的时候,夹杂着男人女人的叫喊声,可见那边到底有多乱。
孔庄都没来得及详细询问发生什么事情,电话那边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就挂断了电话。
孔庄装好手机,精神抖擞的往外走,顺便招呼了几个保镖,他现在特别闲,挽蝶那边那么热闹,不去多不好意思。
孔庄赶到挽蝶病房的时候,闹剧还没有结束,此时挽蝶的病房已经被打开,里面吵作一团。
在挽蝶病床前,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最为吵闹,一直哭喊着:“你还我儿子命来!贱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一边张牙舞爪的去要去抓挽蝶,但都被医生护士给死死拉住了。
孔庄挥挥手,一众保镖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给制住了,那女人身边还有个男的,一样被按住了。
披头散发的女人却依旧不依不饶,她死死的盯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挽蝶,目光极为恶毒,像是恨不得把挽蝶拨皮拆骨一般。
身后的保镖拿过一把椅子,孔庄稳稳当当的坐下了,他被女人聒噪的叫声吵的心烦,吩咐道:“把她嘴堵上。”
保镖随意找了一块布料,把人嘴给堵上了,一旁被制住的男人见状要说话,保镖顺手也给堵住了。
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孔庄让保镖清场,等医生护士护工都离开了之后,孔庄才看着女人道:“现在是文名社会,你这样动手动脚多不礼貌,我把你松开,你别吵,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怎么样?”
女人挣扎的动作停下来,她点点头。
孔庄见状,示意保镖松开,女人神色平静的站起来,她甚至对孔庄笑了一下,可紧接着,她就像是疯了一样,张牙舞爪的扑向孔庄,口中还嚷着:“你这个被骚狐狸勾引的贱男人!我儿子是不是被你和贱女人一起害死的?!”
孔庄躲闪了一下,可女人的动作太过突然,再加上保镖有些轻敌,孔庄还是受伤了,他下巴被女人尖锐的指甲划伤,伤口有些深,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顺着下巴流淌至脖子上,一时间看上去伤势很严重的样子。
谢暄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孔庄这副模样,他脸上一向温和的笑意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阴沉骇人的怒意。
“医生!快叫医生!”谢暄快步走到孔庄跟前,伸手捂住孔庄下巴上的伤口。
谢暄眼神阴沉的看向被保镖重新按在地上的女人,狭长的眼眸里是克制不住的杀意,这个女人……竟然敢伤害他亲爱的爸爸,他会让她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谢暄非常愤怒,他目光移到保镖身上,怒吼道:“你们都是废物吗?!就看着爸爸被人伤害!!”
保镖们噤若寒蝉的低着头,不敢应声,这的确是他们失职。
孔庄从谢暄发怒开始,就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看着那个因为自己受伤,而怒吼着青筋暴起的儿子,看着对方愤怒的像是被惹怒的狮子。
孔庄从来没见过情绪如此外泄的谢暄,从两人认识开始,谢暄的脸上就挂着温和的笑容,从那么小一点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原来那么温柔的儿子也会这么生气,愤怒的眼睛发红,孔庄突然有种他认识了那么多年的谢暄是虚假的谢暄的感觉。
谢暄回头查看孔庄伤势的时候,敏感的注意到了爸爸看着自己透着陌生的眼神,他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帘。
谢暄身体微微发颤,他紧紧抱着孔庄,声音带着沙哑:“爸爸,我好怕……好怕你出事……”
孔庄感觉到,谢暄捂着自己伤口的手也在颤抖着,他伸手安抚性的拍了怕谢暄的背,温声道:“爸爸没事,暄暄别怕。”
孔庄心下冒出来的奇怪念头,被谢暄瑟瑟发抖的模样驱赶的一干二净,也许是地震后遗症,谢暄特别害怕他受伤,所以才会这般失态。
只要是人都会有失态的时候,这很正常。
可孔庄却忽视了,人类在失态的时候,表现出的性格才是最为真实的性格。
医生来的很快,而且由于保镖一副天塌了的模样,来的权威医生还很多,医生们紧张兮兮的等着看到惨烈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