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金的体力消耗挺大的,这大冬天的,他的头发都汗湿了,贴在惨白的脸上,倒是有种别样的美感。
孔庄由云来金推着,来到一颗枯萎的树下,云来金伸手贴在树干上,他朝孔庄露出一个不太熟练的笑容,他望着孔庄的眼神柔和宠溺到,仿佛孔庄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就在这时,木老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了,他阻止了云来金的动作,看着孔庄道:“他现在很虚弱,你再这样折腾下去,他会死的。”
孔庄眼皮都没动一下,他冷漠道:“哦?那不是很好吗?”他声音冷淡的不起一点波澜,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云来金的生死。
木老冷哼一声,他道:“你个傻子,他都不在乎你,你又是何必?”
孔庄冷不丁的插上一句:“傻子可不会杀那么多人,木老真是会说笑。”
木老老脸一红,竟是有些尴尬,他袖子一甩,转身走了。
没了阻碍的人,云来金开始动用灵的能力,他触碰的桃树逐渐恢复生机,抽出嫩芽长出绿叶,绽放出粉红的桃花瓣。
孔庄抬头看着,看惯了云来金的桃花瓣,就觉得眼前的桃花少了灵气,不够漂亮。
一阵冷风吹过,桃花瓣夹杂着雪花落下来,落了孔庄一身,也落了云来金满肩。
让一颗桃树违背自然规律,在冬天开花,云来金显然耗费了许多灵能,脸色越发的惨白,他整个人都显得气弱了几分,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模样。
云来金看着孔庄道:“高兴吗?”
孔庄点头:“高兴。”
“高兴就好。”云来金说完这句话,人已经晕倒在雪地里,他在厚厚的雪地里砸出一个坑,发出一声闷响。
雪突然变大了,一层一层的大雪落在云来金的身上,好似要将他就此埋葬,衬得他那张脸,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孔庄饶有兴致的看着,直到木草把云来金抗走。
孔庄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桃花树,半响后,桃花树褪去了生机,大片大片的桃花瓣落下来,几乎要将孔庄埋起来。
孔庄挥开落在他脸上的花瓣,又快速把手缩回厚实的斗篷里,他道:“好冷啊,木草该不会打算把我丢在这吧。”
系统说:“大庄庄,你现在才知道怕,迟了。”
孔庄镇定道:“不,木草不会那么蠢。”
“要不要打个赌?”
“不要,拒绝赌博,从我做起。”
“……”
“我是个好孩子,你不要带坏我。”
系统:“大庄庄,你不要这样。”
“哪样?”
“欠XXXXX的样。”
孔庄:“……你走。”
事实证明,孔庄低估了木草对云来金忠心的程度,他在院子里都快被雪埋成一个雪人了,木草才来推他回屋。
孔庄拿毛巾擦着自己身上的雪,道:“木草,我敬你是条汉子。”
木草的面瘫脸,头一次出现这般复杂的情绪:“银少爷,庄主是真的爱你。”
“他也是真的杀了那么多人。”还强迫他。
木草又道:“庄主不会爱人,银少爷可以教他的。”
孔庄冷冷的看着木草,道:“你能让全村的人死而复生,我就教他。”
木草不再说话了,他终于明白此时的孔庄和云来金之间,已经系上了一个死结,这结一辈子也解不开,只有云来金一个人执迷不悟,认为可解。
所以在这场爱情角逐里,以后痛苦的只会是云来金一人,而孔庄,就算云来金死了,他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哦不,说不定会忙着庆祝、高兴。
孔庄病了,又病又伤的云来金都好了,他还在生病,也许是那场大雪给了他身体宣泄的机会,一股脑的,发烧、感冒、咳嗽全都找上了门,不让孔庄好过。
孔庄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他又穿上了一袭红衣,手上拿着鞭子,对面站着一个男人,他看不清男人的脸。
他和男人在争执着什么,他的情绪似乎很崩溃,对方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他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在让男人滚。
孔庄猛的睁开了眼睛,这个梦感觉和上次一样,真实到他以为自己经历过,可他的记忆里的确没有这些事情,而且他不喜欢穿红衣。
“来银,你醒了,好些没有?”孔庄意识拽回,耳边传来云来金关切的声音。
孔庄咳嗽了两声,眨巴了一下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云来金,云来金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现在有些憔悴,不像之前那么糟糕,随时会死的模样。
云来金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皱巴巴的,看来是衣不解带的一直守在孔庄床边,他见孔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就问道:“渴不渴?饿不饿?”
孔庄轻微的点了点脑袋。
云来金忙倒水给孔庄喝,又叫了木草进来,吩咐熬粥。
孔庄脑袋还有些昏沉,他问道:“我睡了多久?”
“四天。”云来金伸手摸着孔庄的脸,“瘦了。”
孔庄偏着脸躲开,这细微的动作让他脑袋又是一阵晕眩,他嫌弃的说:“你好臭。”说完,停顿一下,似乎想起了自己也许久没有洗澡。
云来金知道孔庄在想什么,他道:“你病时,我有帮你擦身。”
孔庄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晕的更厉害了。
等木草来了,云来金才一步三回头的去洗澡了。
孔庄简单洗漱过后,也没力气去拿勺子,只好让木草喂他,他喝了一碗粥后,有了些力气,道:“木草,我这么难受,都怪你,你没什么想说的?”
木草又盛了一碗粥,接着喂孔庄,孔庄饿的太久,也没拒绝。
吃完第二碗,孔庄又逗木草说话,可惜木草面瘫着脸,一声不吭继续盛粥,孔庄说他吃饱了,木草这才停下动作。
孔庄觉得木草有些怪异,木草之前虽然也沉默,但并不是一声不吭。
大约过了五天后,孔庄的病才好转,能坐起身了,精神好时,能坐在轮椅上,看些札记。
这么过了一阵,孔庄的病彻底好了之后,当天夜里就被云来金给压在床上,做了个彻底,孔庄后来被做晕过去了,醒来时,云来金还在指挥着桃花枝挑逗他。
孔庄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破天荒的,云来金没有守在他床边,木草依旧跟掐着表似的进来。
伺候完孔庄洗漱,就开始上菜,孔庄边吃边问木草:“云来金到哪里去了?”
木草没说话。
孔庄又问一遍,木草依旧沉默,他问第三遍,木草还不回答时,孔庄有些不耐烦了,他气道:“你是哑巴了吗?”
木草点头。
孔庄:“……”
孔庄懵逼了一瞬,他抖着手指着木草:“你不能说话了?谁干的?云来金?”
木草点头。
“为什么……”孔庄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想起来了,从他大病醒来后,木草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孔庄看着木草,问道:“你恨他吗?”
他不觉得木草可怜,只是觉得对方的愚忠有些可悲,木草对云来金那么忠诚,可云来金对他也没有丝毫手软。
因为木草害孔庄生病了,所以云来金夺去了木草的声音。
木草摇头。
孔庄沉默半响,道:“你比我狠。”
很快的,孔庄就不再同情木草了,因为当他吃完了饭,想出去转转的时候,被木草拒绝了。
孔庄问:“为什么?”
木草手上点了点水,在木桌上划出两个字——禁足。
孔庄:“……”
他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误会,这命令明显是云来金下的,关键是他为什么下这个命令,孔庄觉得自己好无辜啊,平白被冻个半死,又生了场大病,结果好了之后,被宣告他失去了自由,还有比这更艹蛋的事情吗?
事实证明,是有的。
吃晚饭的时候,云来金准时回来了,孔庄问起自己被禁足的事情,哪料云来金的脸色比他还难看,他道:“来银,我不会再给你故意伤害自己的机会,你也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孔庄:“???”
云来金:“装无辜是没用的。”
孔庄:“……”
孔庄极力否认道:“我绝对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病了?”
“冻的呀。”
“所以你被禁足了。”
孔庄:云来金你可以的,逻辑完美,没毛病。
于是,就这样,孔庄被禁足了,他过上了吃完了看书发呆,发完呆就吃,吃完了就被云来金艹的,充实的生活。
系统的打招呼也变成了:“大庄庄,今天你被XX了吗?”
孔庄这个时候,往往会拿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来夸赞系统。
系统气急败坏,完了第二天依旧犯贱的来招惹孔庄。
这般“相亲相爱”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年前才结束,而孔庄被禁足的地方,也从这个院落搬回了义云山庄,继续被禁足。
义云山庄许久没住人,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孔庄被云来金抱在怀里,坐在轮椅上,看着木草和几个仆人收拾院落。
孔庄问道:“你怎么要回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