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一问,只见文岳脸色一正,沉声说了两个字——勤王!
他如今铁甲在身,面目铮铮,气势之盛,再不是先前那副一根筋通到底一点就着的迂腐模样,陈思脸带欣慰地点了点头,击案说道:“理当如此!”
他二人心照不宣地望了一眼,李然虽然无法体会那份同仇敌忾的激愤,却也觉得胸口激荡,热血隐隐都在沸腾,一拍桌案,长身立起,朗声说道:“好!那我们就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
话方说完,就见陈思和文岳沉默下来,李然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扫了个来回,陈思迎上他的视线,摇了摇头,说道:“战场交予文岳,老夫很是放心,至于殿下,则随老夫和三公主先行回宫,此地不宜久留,若然让人知晓了您的身份,恐怕会多生事端,殿下的安危关系我留国的生死存亡,还望您体谅老臣的一番苦心。”
别后重逢
“大战结束之时,便是殿下继位之日!留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可明白?”
陈思虽已入古稀之年,如此一番说辞,字字铿锵,掷地有声,眸光毅然决绝,李然被他望得一怔,郑重地点了点头。
如此再不耽搁,他三人连夜赶路,很快便在一干暗卫的保护下入了城。
他三人入城来时,城门旁角落里已经有两驾马车在候着了,看起来倒也普通,车旁一人,正转着眼珠子四处顾盼。
罗风眼尖,见到来人,立马以手肘拱了拱李然,李然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眸中一惊,那个正在暗自张望的人不是别人,竟是小六子。
小六子一瞧见李然,猫着腰躬身快走了过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柳雯久居北烨宫中,自然识得此人,陈思却从未见过这小子,是以瞧见一个小厮直愣愣地往他们这边冲过来,脸上掩饰不住全是纳闷,柳雯莞尔一笑,凑到他耳边低语一二,老头儿才了然地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殿……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小六子离开已经将近一月有余,何以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河阳?
李然见到他,欣喜自然是有的,欣喜过后,就是满腹的纳闷,正欲将这小子拎到一边问话,小六子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殿下,太子殿下与陛下正在车里等您呢。”
李然一听,止不住一阵狂喜,几个跨步过去,跃上马车,一把将车帘掀开,江逸猛地朝他扑了过去。
他正要伸手去接,江诀脸上一惊,伸出一手将江逸拎了回去,低声说道:“之前叮嘱过你什么,都忘了?”
他说这话时,神色严肃,全然没将对方当作孩子对待,江逸的小眉头一皱,脸上隐隐都是委屈,李然看不过,探身过去,伸出双手将江逸拎过来,挠了挠他毛茸茸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好小子,又长高了啊!”
江逸伸出双手紧紧搂上他的脖子,又将脸埋进他脖子里,呐呐喊了声爸爸,这么软软一喊,李然心底那丝不舍和伤感到底还是被尽数勾出来了。
“好了,怎么这么大的人还撒娇?”
他一面摇头失笑,一面拍着小太子的背以示安慰,江逸一脸耍赖地紧紧搂着他,一副死也不肯松手的架势,李然无奈,正欲向江诀求援,江诀已经探身过来,只见他一手拿过身旁的软枕,极细心地垫到李然身后,继而抬起头来。
二人视线一撞,心头皆是一跳。
江诀直直望过来,眼中深深浅浅,温情波纹斑驳成影,汇聚成幽深的眸光,浓重而专注。
李然被他如此深情地望着,心跳渐渐加速,只不过分别数日,今日再见,却像初次见到此人般,而江诀眉间流露的温情,都让他莫名动容。
马车踽踽而行,江诀不说话,他也未曾开口,偶尔瞥对方一眼,也是匆匆掠过,鼻端都是对方呼吸的热气,如此亲昵,又隐隐都是陌生的心慌。
这一路过去,他二人未交谈一句,唯独小太子奶声奶气地一个劲问东问西,李然时不时地笑着搭理他一两句,江逸手舞足蹈地闹腾一番,很快便到了留国皇宫。
入了宫,李然顶着如今这层假身份,暂时藏身在江逸的寝宫。
他这几日在文岳营中,穿着乱七八糟,澡也不能洗,浑身难受之极,回来后二话不说,便进了后间的浴池去净身沐浴。
*** *** ***
江诀进来时,李然正撩水从头上往脚往下清洗,池水流晶泄玉般从他指尖滑过,继而沿着精致之极的身子向下流去,在池面上激起阵阵水花。
氤氲水汽里,那具晶莹剔透的身体不着寸褛,每每有温热的池水淋下来,都激得他微微一个打挺,舒服到近乎惬意。
江诀心头一个跳响,纵使已与对方圆房无数次,他依旧无法抵挡如此原始的诱惑,甚至于因着这次的分离,对他的感情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更何况,这个人如今还有了他的骨血。
他一步步走过去,李然似是有所感应般转过身来,眼底半是惊讶半是涩然,他用眼神紧紧锁住对方,不让他有一丝一毫逃避的机会,末了轻声唤他。
“小然……”
声音低沉嘶哑,带着有别于往日的轻佻,如打磨在心尖一般。
不过是数日不见,眼前这个人眉眼未变,却又与从前大不相同,从前的江诀,绝不会像今日这般,给他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
如此,卓尔不凡。
事实上,江诀从来都是卓尔不凡的,只是他之前从未仔细看过或仔细想过而已。
江诀跳下池来,缓缓地一步步地朝他逼近,充满侵略,却隐隐都是勾引。
“小然……”
江诀盯着他,一手轻轻触上他的发,继而沿着那黑缎缓缓向下,李然耳根一红,问道:“做什么……”
这么一问,江诀就沉声笑了,剑眉星目的俊颜,带着有别于往日的魅惑,将他层层缠扰,纹丝不得动弹。
“何以在马车里,连话都不跟朕说了?”
江诀将头埋在他颈窝里,一面轻声呢喃,一面亲着他的颈侧,李然眯着眼,想要辩解,却又因着那个尴尬的理由,沉默片刻,未了低声反问:“你怎么不说?”
“朕是不知道说什么……”
话未说完,只听他轻声一叹,神色间满满都是感慨,喟叹着眼前这个人终于平安归来,且毫发无伤。
他是北烨江诀,从来不曾如此患得患失,而面对这样的自己,他的心中,也不知道是无奈多一些,还是感慨更甚。
“自分别以来,朕总在想,或许这就是你最后一次离开,可朕很明白,这些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面对对方的深情呢喃,那个一瞬间,李然觉得心中有个角落在全线溃塌,对方眸中浓浓的忧虑和思念,透过那深浅不一的斑驳眸光,袭上他心头,让他疼痛、动容又不舍。
他一手抚着额,按捺住心中喷薄而出的感情,侧脸避开对方灼热的视线,江诀慢慢凑过去,试探着亲了亲他的眉眼,继而找到他的唇舌,伸舌进去与他缠绵。
江诀一面与他深吻,一面将衣裤褪去,将对方搂得更紧些,再不剩一丝一毫的距离,就着亲吻的姿势,伸出一手抚上他的欲 望,将其包在掌心里撩拨套 弄,直至李然软了手脚靠在他身上,他才松开对方,未了找到那个幽深之处,伸出两指缓缓探了进去。
他二人已有些时日不在一起,江诀的手指一进去,那个幽深之处便自发吞吐起来,似是抗拒,又像是邀请,如此紧致,如此灼热,江诀心中一荡,浑身骨骼紧绷,小腿肌肉几乎在打颤。
他将李然轻轻抵在池壁上,一手卡进他两腿间,将对方笔直修长的双腿分开来,打开到两侧,顺势将身子压上去,一面以视线缠扰住对方,一面将欲 望缓缓挺了进去。
四周水波荡漾,沉香暗绕,一池清水内,一切都无所遁形。
他二人视线交缠,彼此相连着静默片刻,继而就见江诀重重一顶,李然张了嘴一个深呼吸,伸手抚上对方的背,江诀等他稍作适应,再重重一顶,李然抿嘴轻哼一声,几不可闻地说道:“轻点……”
江诀眸中一暗,视线紧紧锁住对方,一手托着他的腰臀,一手搂着他的背,低低应了一声,腰上力道放轻些,开始一下接着一下地深入浅出,不时轻声呢喃一句,询问一下对方的感受,都让李然赧然到全身赤红。
少顷,李然身上渐渐来了感觉,他情动地蜷着脚趾,两腿缠上对方的腰,轻抬腰身迎上去,吞吐着与对方殊死相搏。
呼吸间全是热气,汗滴簌簌往下流,有自己的,也有对方的,江诀低下头去,吮掉对方眼角的汗水,幸福地占领着他的圣地,他一个人的圣地。
“舒服吗?”
江诀凑上去,贴着对方轻声询问,李然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他的双眸微微眯着,眼底是一片动情的潮红,口中的呻吟破碎又战栗,江诀眸色一深,浑身肌肉咯咯一响,加快了腰上的速度,李然沉吟着跟上他的节奏,而掐着对方肌理的十指,到底显示了他的难耐,却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