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竭力镇定,只是嗓音却抑制不住地发颤:“爸爸……什么抑制剂,珞珞听不懂。”
严冽凑到他耳边,缓缓将交易单号报出,不出所然,被他紧紧拥在怀中的身躯骤然僵硬起来,接着便是剧烈的挣扎,却因为力量的悬殊无法逃脱。
“现在知道怕了,方才不是还投怀送抱,想尽法子勾引我?”
苏漾抿着唇,过了片刻,他小声地问:“那,那我的那些药剂……是不是真的?”
严冽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直到他眼眸中露出惊慌的神色,才缓缓说了三个字:“安慰剂。”
安慰剂……也就是生理盐水注射剂,苏漾这次是真想哭了,这几天就是发情期了,他却告诉自己,那些抑制剂是安慰剂!那他现在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他微微喘着气,祈求道:“爸爸,我,我想起来学校还有点事,下次再回来看你好不好……”
严冽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只是淡淡地松开了手。
苏漾如释重负,转身奔向沉重的金属门,却被系统提示密码不正确,他愕然地瞪大眼眸,眼前感到一阵晕眩,有种被困在囚牢中的错觉。
这种用特殊材质制造的通道,除非驾驶军部最新研发重型机甲,否则绝无可能打开。
此时床上的男人徐徐起身,没有看他一眼,自顾自走进了洗手间。
等他出来时,苏漾正抱膝坐在沙发上,面上有些空洞和茫然,他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
什么叫做自作聪明,他现在的行为就是,这个人是严冽,是掌控整个帝国最强力量的三军统帅,自己耍的那些小手段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他不仅天真,而且愚蠢。
不知何时,严冽穿戴完毕,大步走到他的面前。
男人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墨绿色的军装,眼中的戏谑和嘲弄不加掩饰,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疼宠他的爸爸,而是一位被冒犯的上位者,只想将这只玩弄他感情的小兔子撕碎,并且拆骨入腹。
严冽抬起那张惨白的小脸,轻声问道:“讨厌我?”
不等苏漾回答,他自己先扯了扯唇角,“讨厌就讨厌吧,比起你的虚与委蛇,我更喜欢你现在毫不遮掩的恐惧。珞珞,这都是你逼的,知道吗?”
苏漾摇了摇脑袋,可怜兮兮地唤道:“爸爸,你……”
严冽没有给他出声的机会,他俯身堵上男孩的唇,把那两瓣淡粉色的樱唇吻得充血,这才缓缓退开,他用指腹缓缓摩挲被他咬破的唇瓣,道:“军部最近很忙,我要很晚才能回来。在此期间,你就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橱柜里有营养剂,饿了记得吃。”
言罢他大步走了出去,苏漾只来得及看到他冷酷的背影。
他在沙发上呆坐良久,渐渐回过神来,直到此刻,他终于发现从进来时,便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异样源于何处。
这间房间不像是为了居住而存在的,所有娱乐的设施全部消失不见,一些舒适便利的家具也被悉数移除,它过分宽敞,无法搜索到任何网络信号,就像是一间简单却牢不可破的囚笼。
严冽要把他关在这里多久,他还有没有出去的一天?
他像一只误闯了狼窝的小白兔,被禁锢在饿狼的领地,无法逃更不敢逃,只能默默等待成为对方腹中食物的那天。
只是这一天来的这样快,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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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苏漾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最后竟是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被人吻醒,或者不能说是吻,那力道分明是要吃了他,耳畔是严冽粗重的呼吸声,男人在他后颈处流连不去,似乎受到了极致的诱惑。
苏漾心头一跳,连忙伸手推搡他,却被顺势钳住了手腕压在头顶,衣襟不知何时已经被撕扯开,毫无章法的啃噬舔吻落在他的后颈,锁骨,还有胸膛上,这男人重重喘息着,似乎在追寻极致的美味。
他的力道实在太大,被他触碰过的每一处都是火辣辣地疼,苏漾毫不怀疑自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面对未曾体会过的激情和狂热,他险些被吓哭,呜咽着问:“爸爸,你做什么……”
严冽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寻回神智,哑声道:“发情期,到了。”
发情期……
他自己还没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信息素已然疯狂分泌,严冽刚踏入房间,便被这极致的甜蜜馨香蛊惑住,几乎失去所有的神智,密闭的空间将信息素隔绝无法逸散出去,也使得内部的气味越来越浓郁。
胸腔剧烈起伏,苏漾借着床前橙色的暖光,看到男人额上密布的细汗——方才那可怖的力道,竟然是他极力控制后的结果。
他难以想象,如果这个男人完全失去理智,他今晚会不会被弄死。
苏漾尽可能屏住呼吸,可是自严冽身上弥散的纯雄性的气息无从逃避,身体越发无力起来,好似瞬息之间便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除了依附眼前的男人,再无其他的选择。
他眸中闪过挣扎,最后还是圈住男人的脖颈,道:“爸爸,你抱我吧。”
严冽自然不会客气,尽情享受这份已然烹饪到了极致的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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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苏漾终于得到了解脱,彻底昏迷过去,严冽搂着他纤细的身躯,自始至终没有松开。
这个孩子怀有什么意图都无所谓,反正除了自己身边,他无路可走。
第98章
严姝的书房内, 老管家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林家在皇室的扶持下日益壮大, 处处针对严家的产业,军部的权利也在逐步被蚕食, 严姝整天忙得焦头烂额,身为家主的严冽不去处理,却见天守着那个刚成年的养子, 完全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思及此处,她幽幽叹了口气,问道:“小少爷今天肯用餐了吗?”
管家犹疑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严姝揉了揉眉心, 肃声道:“严珞那孩子,真是我们严家的灾星, 他在这里一天,这个家就别想有安宁的日子。”
她的语气泛着森森冷意, 管家惊出了一身冷汗, 沉默良久才敢问:“您的意思是……”
严姝瞪他一眼, 没好气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他要是没了,你看严冽还能不能活下去!我还能不能活!”
打理了严家产业大半辈子, 她鲜少这般发脾气,可见这次真的是气的狠了。
这也难怪,那天严冽把发情期的养子关在卧室里狠狠折腾了两天, 结束时那孩子命都去了一半,过了大半宿人才恢复意识,好不容易醒来,又开始赌气,无论如何也不肯进食,只嚷着要回学校,不要待在这个家里。
严冽哪里肯,让医护人员定时给他注射营养针,自己更是日日守在那孩子跟前照顾,什么都肯依他,就是坚决不肯放人。
这两个人僵持的结果就是,现在整个严家上下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谁也不知道元帅的耐心什么时候告罄,届时倒霉的一定不止是严珞,其他人一个都跑不了。
严姝叹道:“这件事我也有错……”
在严珞返校的前一天深夜,严冽不知道发什么疯,命令她调出医疗室的监控,对着那些视频看了整晚,当时她就陪在严冽的身边。
看完后,严冽问她:“姑姑能看出差别吗,珞珞对我的前后态度。”
她的眼力一向很好,自然是能看出差别,如果说先前严珞对严冽爱得炙热,就像扑火的飞蛾,无时无刻不在主动出击,那么之后便稍显平淡了些,称为顺从更合适。
而且,如果她没有判断失误的话,严珞似乎有些惧怕严冽,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乱了阵脚的时候难免会露出马脚。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严冽,严冽当时并未多言,只是将这些监控录像全数销毁,而后径直去了军部。
从那之后,他便恢复了从前的脾性,甚至比他昏迷之前更加冷酷严苛。
看来问题就出在那晚。
严姝摇摇头,感慨道:“我这老太婆,就不该多嘴嚼舌。”
管家劝慰道:“您次日提醒了小少爷,是他没能领悟,又怎么能怪您,而且元帅素来强硬,他询问您的意见,说明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这不是您的力量可以改变的。”
这些道理严姝自然也懂,只是如今严家的形势实在不容乐观,难免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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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多久,这个空间里的时光仿佛是停滞的,他看不到日月星辰,无法获得外界的讯息和信号,更没有人可以交流谈心,根本无从判断时间的流速。
他的伤势差不多已经痊愈,只是细看之下还是可以看到青紫的痕迹,这都是严冽的战绩。
严冽看着桌案上逐渐冷却的浓汤,沉默半晌,开口道:“学校那边已经办理了休学,你所有的资金也已经冻结,离开了严家,你将失去所有的庇护,那不会是你想要过的生活。”
床榻上躺着一名消瘦的男孩,穿着纯白色的衬衫,红色的唇瓣上结着血痂,可以看出曾经遭受过怎样的蹂躏,听到男人的话,他没有作出回应,只是紧闭的眼睫骤然颤抖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