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道:“暂时还没有。”
苏漾轻舒了口气,没退就好,没退就好,还有补救的可能。
然而他的表现在傅洲眼里完全是另一种意思,就这么不愿意跟他坦白?!以为这样他没有办法查出真相吗!
趁着红灯的时候给下属发了条消息,让他把今天片场发生的事查清楚,尤其是闻旭宁跟苏漾两人的交集,要一件不漏地查清楚。
傅洲看向旁边不知在想什么的男孩,只见他轻轻倚靠着座椅,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疲倦,姿态却依旧优雅从容,仿佛自己表现出的疯狂嫉妒就像一个笑话,甚至没有在他心上停驻哪怕一刻,连博他一笑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他早该发现了,苏漾一直在迎合自己讨好自己,时而古灵精怪,时而乖巧柔顺,时而撒娇卖萌,总是装作一往情深的模样,其实根本就不爱他!
那么,他爱的人是谁?那个闻旭宁吗?
他眼神渐渐幽深起来,无论他爱的是谁都无所谓,反正他只能属于自己!
苏漾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
原本五十分钟的车程,因为堵车硬是延长了半个钟头,回到家时已经天黑。
苏漾有些忐忑地跟在傅洲身后,这栋楼里除了傅洲安排的眼线没有别的居民,他总有种自己在逐渐走进一个巨大的蛛丝编织的陷阱里的错觉,呼吸隐隐有些不畅。
傅洲用钥匙打开房门,却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看着苏漾,漆黑的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苏漾硬着头皮在他灼灼的目光中走了进去,停了好几分钟才听到身后关上门的声音。
屋里暖气很足,苏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件害人不浅的大衣脱下,然后团成一团塞进垃圾桶,颇有种此生不复相见的决绝!
他转过身,讨好地笑道:“老公,你饿了吧,我煮面给你吃。”
傅洲看着他没说话,苏漾便自觉系上傅洲常用的那条围裙。
他里面穿着拍戏时的黑白制服,缓慢地挽上衣袖,露出玉白莹润的手臂,配上外面宽松的围裙,看上去很纤细,也分外惹人爱怜。
作为曾经的国民偶像,苏漾太知道怎样展现自己美好的一面,最大限度地博取别人的好感。
可惜他错算了傅洲此刻的心境,这般作为无异于火上浇油,原本已经汹涌而起的烈焰,一经撩拨,立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傅洲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快速出手,一把将他拖入自己怀里,两人身高体型差距很大,力气差距更大,苏漾那点微弱的挣扎几乎可以当做打情骂俏来看,没有半分威慑力。
“傅、傅洲?你这是做什么,我还要下厨呢……”
傅洲紧紧箍着他的腰,力道出奇地大,苏漾觉得自己的腰几乎要被勒断。
“做什么?”傅洲冷笑道:“我在做我一直想做的事!先前疼惜你年纪小不忍要你,如今看来,也许你早就给了别人,上次在酒店那次,不是误会吧,出轨的是你,还是原来的苏姚?这具身体被多少人玩过了!”
苏姚面上不自觉流露出些许惊慌,他连连摇头:“你在胡说什么,上次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我从来没有……喂!你想干嘛!”
傅洲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直接把人抱去了卧室。
苏漾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他从出生起就被人捧着护着,不曾受过什么委屈,此时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亵玩,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屈辱,又踢又骂,却被傅洲紧紧压制住手脚,堵上那张扬言要杀了他的樱红唇瓣。
随着衣衫被一件件褪去,苏漾心底的恐惧也越来越深,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处男,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拍吻戏,但也仅仅是唇瓣相贴,浅尝辄止,连稍热情一点的舌吻都不曾有过,哪里能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会丢在这里。
他对着系统吼道:“垃圾系统!你快放我回家,否则我跟你没完!”
果然那个不靠谱的系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
傅洲彻底占有苏漾的那刻,他看到身下的人哭了。
这个向来没心没肺的男孩,可怜兮兮地流着眼泪,脸颊上湿了一片,却倔强地瞪着一双通红的兔子眼,眼里溢满了委屈和愤怒。
傅洲将他紧紧圈禁在自己怀抱里,沉声道:“是你先招惹我的,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心动过,只对你一个人产生过性冲动,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
……
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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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第一次感觉怎么样?”
苏漾:“先是有点疼,后来就……靠,关你屁事!”
第17章 (完)
厚重的落地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到一丝光亮,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
一阵吵闹的铃声响起,傅洲接起电话,临下床之前,他看着熟睡的少年露出幸福的微笑,在他哭得红肿的眼角落下轻轻一吻。
——我爱你。
他离开后不久,安静的卧室里响起一阵诡异的嘀嘀声。
当前进度:百分百。
床上的少年原本红润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清浅的呼吸开始消失,连起伏的胸膛也趋于平静,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甚至不会有人发现,这个鲜活的生命已然消逝。
傅洲听着助理的报告一言不发,一切都令人意外,却又理所当然。
苏漾没有说谎,他跟闻旭宁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校内演出,他像个普通的狂热粉丝跟对方要了一张签名照,第二次在片场,他因为拍戏冻得抽筋,闻旭宁主动借了他一件大衣。
除此之外,这二人并无交集。
想到昨夜男孩的哭泣,一遍又一遍地解释,他轻轻吐了一口浊气。
这次,是他错了。
收起电话,傅洲转身走进卧室,看着床上的男孩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说对不起?有用吗,他比谁都清楚,伤害一旦造成,就再无挽回的可能。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放手。
他坐在床沿,伸出手臂想要搂紧这个男孩,动作却蓦地僵住,那一瞬间,他的眸中闪过铺天盖地的恐惧。
过了很久他渐渐平静下来,想到昨天晚上,苏漾一再重复的那句话。
——你会后悔的。
良久,他轻声道:“阿姚,我后悔了。”
可是床上的男孩没有再给予他任何回应。
傅洲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把床上的男孩紧紧抱住,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具雕塑,没有言语,没有动作,没有表情,只知道傻傻地抱着苏漾,手臂一点一点加大力度,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心爱的男孩留下。
但是已经逝去的,注定无法追回。
任他权势滔天,任他情深义重,这个男孩,从始至终都没有属于过他。
他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执念,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讨好一个人,最终却还是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为什么……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是他做错了?
他当然错了!
他不该嫉妒,不该冲动,更不该逼迫他。
可是如今已然无法挽回。
从此以后,世间再没有苏漾。
那个弹着吉他,哼着小调,似是而非地表达爱意的男孩,永远消失了。
傅洲只觉得胸口仿佛空了一块,随着苏漾的离去,一并消失了。
……
几天后他被人从家里发现,当时他正在厨房煮面条,而餐桌旁坐着的是苏漾的尸体。
助理和保镖冲了进来,全都愣在当场,屋里飘散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因为长久没有通风的缘故,几乎熏得人想吐。
傅洲穿着居家服从厨房走出来,表情淡定自若,把一碗西红柿肉丝面放在苏漾的面前,顺势坐在旁边,声音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说:“没有放葱花,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味,快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助理觉得眼前的老板已经不正常了,苏少明显已经死了好几天,他却固执地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在这种环境下住了几天,很容易精神失常。
他小心翼翼走到傅洲面前,劝道:“傅总,您节哀吧,苏少已经死……”
傅洲淡淡抬眸看向他,那眼神冰冷而空洞,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助理额角掉下豆大的汗珠子,顿时不敢再多话,急急忙忙出去给傅家大小姐打电话。
傅雅接到电话急忙赶过来,没敢跟家里二老说,尤其是傅老夫人,怕她本就不好的心脏受不住这个打击。
见到傅洲的那一刻,她眼眶立时红了。
这是傅雅第一次看到自己弟弟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双眼里分明已经没了半分生气,好像活着对他而言已经没了意义,只有面对那具腐烂的尸体时尚有几分情绪。
她小心地问道:“阿洲,你、你还正常吗?”
傅洲瞥了她一眼,问:“姐你怎么来了,要吃面条吗?阿姚方才说好吃呢,我给你盛一碗吧。”
说着就站起身要去厨房。
傅雅鼻子一酸,上前抱住他,道:“阿洲你别这样,姐看了心疼……他已经不在了,你这样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