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地把怕秘密暴露变成了怕黎相轻唐突了公主。
黎相轻自然也是顺着台阶下,笑着上前道:“多谢殿下提醒,是我唐突了。”
大家都是自小玩到大的小伙伴,哪怕是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也不代表就是真的动怒了,顾客他们也只当是五皇子在提醒黎相轻,惊了一下后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似乎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但是还坐着的珍柔公主脸却十分阴沉。
他知道哥哥是好心,但是这样的好心更加戳痛了他,仿佛在不断地提醒他,他不能被别人知道他是个男孩子!特别是由母妃和哥哥来提醒,他就会变得十分烦躁,觉得十分恶心。
而且这些年在行宫,除了父皇和扶黎会经常抽时间去看他,母妃和哥哥从来没有去过。他知道,身为宫妃和未成年的皇子,出宫很难,也知道父皇为了他的安全,每次去看他都是偷偷的,不让外人知道,所以也不会带那么多人。而且他自己也的确不愿意见到母妃和哥哥。
但是,不管有多少的缘由在里面,这么多年,除了书信和心里的怨恨,他与母妃和哥哥是真的没有别的联系了,十分十分的生疏,生疏到让他觉得大家都活该,却也觉得难受。
更何况,让自己身处绝望的人欺负了总是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人,珍柔公主这么多年未开的霸王花之气立马就炸了起来。
“有话就说,动手干什么!”
公主十分生气,啪地站了起来,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边,霸王花还没开全,整个人就往台阶下摔了。
当时黎相轻刚巧走过来站在台阶前不远处,见状,眼疾手快地过去将要摔倒的公主一把搂入了怀里,将人稳稳地护住。
这下好了,刚才摸脖子被说是唐突,如今都抱个满怀了,还不得唐突死了?
黎相轻抱着公主,下意识地就去看了眼晏衡清的脸色,果然,黑不溜秋了。
晏衡清气得紧握拳头,但是一想到刚才心肝弟弟这么厌恶地对自己发火,护着黎相轻,只能憋住了气,不想让弟弟更生自己的气。
珍柔公主没有注意这么多,只是稳住了身形后,抬头看了眼黎相轻,又低下了头。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被黎相轻拒绝过,对黎相轻的怀抱有一种莫名的执着,总是央着求抱,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玩得让人发笑。
相轻哥哥的怀抱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也许跟设计制作皇城二十一有关,他身上总会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珍柔公主有些怀念。
有那么一瞬,珍柔公主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他不想过这样沉重的日子了,就去和父皇坦白了吧,若是躲不了欺君之罪,大不了当年的人一起一死百了。若是父皇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的份上,饶恕了大家,那他就去问问臭道士,男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喜欢男人,到时候让相轻哥哥也喜欢男人,不是皆大欢喜了?
他只是这么天真地想了想,就知道不可能了。这么多人的命,他做不到,也不想让父皇遭受那样的打击。
注定了他一个人承受的。
这么想着,公主又看了黎相轻一眼,退出了他的怀抱,所有的无能为力都化作了对母妃和哥哥的怨恨。
再看站在台阶上的哥哥一眼,只想赶紧带着小伙伴们离开,不想看到他。
晏衡清见心肝弟弟看自己,就笑了一下,不想再惹弟弟不开心,转移话题道:“淳儿是不是念着相轻做的冰了?哥哥也好久没有吃到了。”
珍柔公主躲在袖袍里的手握起了拳,挣扎了几下,扭头走了。
黎相轻是知情人,最能体会公主的心情,看了看晏衡清,还是选择跟着公主走了。
黎相宜和黎相应自然也是跟着。
顾客看看那边,看看这边,见晏衡清一脸落寞,没有走,转身去了御膳房,把多做的炒冰端出来,递给了他。
“吃吧,新鲜做的,稍微有点化。”
晏衡清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也学着刚才弟弟的样子,坐在台阶上,一个人沉默无语地吃着。
顾客将自己还剩下的小半碗炒冰拿起来,也坐了下来,沉默无语地吃着。
作者有话要说:
《妆容天下之没有一次啪解决不了的事情》
晏端淳:如果你不弯,我们会有未来吗?【叼草.jpg】
黎相轻:没有,我要是不弯,你还在行宫的时候我早就娶妻生子了。【不存在的.jpg】
晏端淳:……【我还能说些什么呢.jpg】
黎相轻:宝儿?咋了?【次爪爪.jpg】
晏端淳:戳心了。【委屈.jpg】
黎相轻:小脑袋瓜一天天想什么呢,都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别戳心了,咱们戳戳别的地方吧。【你可以坐我吗.jpg】
晏端淳:【手动再见】
第89章 通房
离开了御膳房, 几人也没有回宴席,珍柔公主带着他们在宫里的游廊上各种游荡。
公主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也不和大家说话,他在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烦躁, 不想给小伙伴们带来不好的情绪影响。
黎相轻兄妹三人就默默地跟在公主后面, 也不打扰他。
走了一会儿, 公主在游廊的美人靠上坐了下来, 黎家兄妹三人也就十分自觉地排排坐。
公主看了他们一眼,噗嗤笑了一下,道:“还是你们府上好,兄妹亲情自小就没变过。”
“公主何出此言, 五皇子殿下与你的兄妹情也是很难得的,我还记得小时候公主吃鱼都是五皇子殿下给你剔刺的。”
黎相轻知道公主因为那个秘密与淑妃和晏衡清都有了隔阂, 但是他毕竟也跟在晏衡清身边这么多年了, 知道他是有争储的意思,但是对公主的疼爱其实从未改变。
他不会主观地去觉得公主不应该去怨恨淑妃和五皇子,这本是公主自己的感受,他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但是他希望公主能够慢慢地重新体会到五皇子对他的宠爱, 至少这样他会过得快乐一些吧。
谈到晏衡清,公主脸色微沉了一下, 低了头,随意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淡淡地道:“我现在不吃鱼了。”
黎相轻心里莫名地就疼了一下, 没再说什么。
黎相宜和黎相应也感觉到公主与五皇子殿下之间好像有些什么问题了,他们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也不敢问,就默默地看着夜色,也不说话。
公主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大概是自己的态度让气氛尴尬了,想了想,又道:“听父皇说,你和二妹妹这些年一直在皇宫伴读?”
黎相轻以为公主想问五皇子的事情,就道:“是的,去年才出宫。”
公主点点头,道:“早点脱身好,皇子们长大了,开始觊觎我父皇的位子了,这种事情,你们能不沾身就不沾身。”
黎相轻一愣,眼微眯,警觉地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周围才放心。
公主真的还是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争储这种事情虽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又哪里是能随便拿出来说的?即便是争得你死我活的大皇子与二皇子,在明面上还得装一把兄弟情深呢!党争是每代帝王最忌讳的话题!
“公主慎言。”黎相轻无奈地道。
公主听得微微一笑,点点头,又小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炼丹吗?”
话题转得有点快,黎相轻一愣,心想,不是为了炼制萎药报社?
没等黎相轻问,前面有脚步声传来,四人结束了聊天,定睛看向来人。
游廊上挂着灯笼,虽然是夜里了,还是有微光的,等人靠近了,几人才发现,原来是二皇子晏衡睿和他的跟班四皇子晏衡泰。
现在宫里的局势其实也是很分明的,两个大头,容皇后的二皇子,以及宁贵妃的大皇子和八皇子,这些年一直是这双方在争。除了这两位,后宫也就只有一个闵淑妃地位高一些了,可以说是母凭女贵。其余嫔妃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跟班,或依附容皇后,或依附宁贵妃。至于淑妃,这些年不问世事,并不参与任何争斗。
二皇子党,准确地说只有一个四皇子,其余还有两个公主。
大皇子党,一个是他亲弟弟八皇子,还有六皇子和七皇子。
皇宫里也就这么些个皇子皇女,其他的早年都被宫妃们斗来斗去害死了,后来皇上就再也不去后宫了,宫妃们一直以为是皇上厌烦他们宫斗的原因,之后孩子也就都健康长大了。
而默默蓄势的五皇子晏衡清,其实除了大臣们看在珍柔公主的地位上押宝上了他的船,在宫里算是孤军奋战的。对五皇子而言,他也不需要盟友,多一个盟友只意味着弟弟多一份危险,盟友是最容易叛变的存在,而他输不起。
珍柔公主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对宫里的兄弟姐妹都不怎么喜欢,看到二皇子和四皇子过来,并没有准备搭理。
但是二皇子经过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依旧是小时候那张温和的笑脸。
“珍柔,你们也出来透气?”
珍柔公主没有理会,黎相轻他们却得起身向两位皇子行礼的。
“见过二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
“宫里同窗这么多年了,不必讲这些虚礼。”二皇子伸手虚扶了一下,对黎家三兄妹笑道,最后视线落在了黎相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