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少年琉璃的眸子满是迷茫,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仰面看着凌弈,这模样,像极了是在索吻。
凌弈顺从自己的内心,不顾苏锦年的惊诧,低头吻上了他柔软的唇,把苏锦年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唔唔”的细碎叫唤。
一番厮磨之后,凌弈握着他单薄的肩膀,盯着他雾气氤氲的眸子,说:“刚刚,你就是对我做了这样的事。”
苏锦年惊讶地睁大眼睛,原来他意识模糊后还会耍流氓?
凌弈不知道苏锦年心里的惊涛骇浪,他简单直白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满脸的严肃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跟城中管事们议事:
“对我做这样的事,你不打算负责吗?”
第49章 师尊,请自重(11)
苏锦年困惑地看着凌弈的眼睛,那里面一片黑沉,能看到自己脸的倒影,以及里面熠熠的专注。
这可不像说谎的模样。
苏锦年眨眨眼,想自己在迷糊的时候下意识吻了凌弈也不是没可能的,眼下被当事人兴师问罪,顿时有些怂了,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细声问他:“要怎么负责啊?”
凌弈撒个谎脸不红心不跳,第一次做起来便驾轻就熟,把苏锦年骗得迷迷糊糊。
确实是苏锦年先亲的他,凌弈想,自己可没有说谎。
看苏锦年装乖的模样,凌弈心中一动,忍不住俯身抱住了他,动作小心地避开了伤口:“那就给我做城主夫人吧。”
苏锦年:“啊?”
凌弈黑沉的眸子盯着他,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就连声音都有些冷了:“你不想负责?”
苏锦年怎么会说自己是因为太惊喜了才没有反应过来?看凌弈眼巴巴的样子,苏锦年嘴边不自觉露出一个笑来,伸手回抱住他,软软地说:“好啊,城主大人。”
凌弈眼睛眯了眯,终于满意了。
“城、城主,”身后传来声音,凌弈回头,看到阿坤端着药站在身后,头压得很低,什么都不敢看的样子:“这是医师大人让我送来的药。”
凌弈眼睛微眯,接过药,对忐忑不安的阿坤说:“下去吧,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城主。”阿坤如蒙大赦,一溜烟走出寝殿,还顺便带上了门。
早在阿坤发出声音的时候苏锦年就想挣脱凌弈的束缚了,只是凌弈双臂强硬,锢住他的腰不放,苏锦年最终只好把头埋进面前之人宽阔的胸前,权当自己是一只鸵鸟了。
苏锦年呆在城主府养伤,转眼就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沧冀城内可谓是热闹非凡!
根据城主大人贴身管家的官方(小道)消息,城主大人爱上了一名少年,沉迷于情爱无法自拔,不日就要与少年结为道侣了!
老管家传过不少假消息,城中民众将信将疑,没想到第二天,城墙上便贴了告示,城主大人真的要结契了,城主夫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凌绵!
介于苏锦年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名字始终是不方便,凌弈便瞒着苏锦年,在书房里遍翻古籍,想给自家道侣想一个好名字。
当然是姓凌,这一点想都不用想。
至于名,“磊”太生硬,不行!“东”太普通,否决!“羽”太飘忽,淘汰!
日理万机的城主大人在书房里关了一下午,出来的时候满脸疲惫,看得老管家担心不已,连声劝凌弈保重身体。
凌弈打发走老管家,走进寝殿。
整洁的寝殿里熏着清淡的香,将凌弈一天的烦躁一扫而空,从凌弈的视线看去,寝殿中心的床上帷幔重重,将自己心上的宝贝护在中央,不受半点伤害。
苏锦年的丹田日益脆弱,这几天都恹恹的,一睡就是几个时辰。
医师说这是正常情况,多睡反而是好事,又问凌弈什么时候才用《五行重铸》,治疗时间宜早不宜迟。
凌弈也知道这个道理,这才风风火火地让人去贴告示昭告天下,想尽快与苏锦年结契,好名正言顺地为他“治疗”。
临头才想起自家道侣还没有名字。
苏锦年还在沉睡,凌弈不忍心叫醒他,便自己去了书房,想给爱人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名字。
只是凌弈却失望了,翻了一下午也没找到能让他眼前一亮的字眼。
凌弈走近床铺,抬手掀开帷幔,看苏锦年睡得好好的,心上的柔软也微妙地动了一下。
苏锦年墨色的柔软长发在床上铺开,妖娆出诱人的情状,凌弈俯身,伸手摸了摸那微凉的青丝,拿到唇边吻了一下。
突然,他怔了一下,想到该给道侣取什么名字了:“绵绵,我爱你。”
阳春三月,沧冀城外紫荆花开得烂漫,城中民众结伴出游,共赏花开美景。
树林一隅,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子面对面而站,隐隐可以听到稍矮一些的少年恼怒的声音:“说了多少次了,不准这样叫我!”
正是出城踏春的凌弈与苏锦年。
明日就是他们的结契大典,医师为苏锦年煎了一方药,让他能维持清醒,免得典礼中途睡过去。
清醒过来的苏锦年闲不住,央着凌弈带他出来玩,当然,也不排除苏锦年想要弄清楚这儿到底是哪里的因素,他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有一种微妙的熟悉。
凌弈自然不忍心拒绝,便给自己放了假,带着苏锦年出城,朝开得正好的紫荆树林而去。
路过城门的时候,苏锦年无聊地趴在车窗上,撩起帘子恰好看到贴在墙上的告示,愣了一下以后就是勃然大怒。
这个家伙都没问他的意见,就私自给自己取了名字!而且,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绵绵”!QAQ
凌弈趴在他肩膀上,自然也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说话间隐隐带着笑意:“绵绵,在看什么?”
苏锦年回头捂住他的嘴,凶巴巴地教育:“不准叫我绵绵!”
凌弈笑了下,伸出舌头舔了舔苏锦年细软的手心。
苏锦年吓了一跳,“呀”的一声收回手,脸上红了一大片,羞恼道:“你干嘛!”
凌弈不说话,把苏锦年拉回车内,将车帘复位,隔断车在窥探的目光后,压上苏锦年,低头吻下去。
苏锦年意乱情迷,他觉得自己的数据要乱码了。
等断断续续的几个亲吻缠绵完,苏锦年被吻得晕头转向,暂时放过了之前的争论,伏在凌弈怀里细细喘息。
凌弈等他休息好,才牵着他的手下来。
这里被管家一早派人清出来,给城主夫夫专用,是以很清净,阿坤为他们驾车,路上隐约听到点动静,少年无力承受的稀碎喘息听来诱人至极,让阿坤都禁不住红了脸。
阿坤一时鬼迷心窍,隐蔽地抬起眼看了看被城主带下车的少年,琉璃眸子还残留着水汽,眼角红红的,嘴唇鲜红,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阿坤忍不住吞吞口水,跌落凡尘的谪仙被欲望沾染后,竟变得更加璀璨夺目了,让人移不开眼,只想将之独占。
就在此时,阿坤龌龊的打量被隔绝,一道冰冷的目光冷冷看过来,阿坤回神,心脏猛地一收缩,凌弈发现了他的窥视!那黑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阿坤浑身一颤,他虽然进城主府才短短几个月,但城主的事迹在其他下人的口中多多少少也知道些。
城主之位的确是凌家家传,但能不能坐稳位子,则是看个人本事,反正就算不是凌弈,凌家分支还有许多凌姓之人对那个位子虎视眈眈。
凌弈父母早亡,能稳坐城主之位至今,除了老管家的鼎力支持外,则是凌弈本人不可忽视的强大魄力,在城主十多岁的时候,便亲手处决过一个企图背叛的下人。
老管家告诫过阿坤,城主最痛恨两件事:背叛和欺骗。
城主眼里容不得沙子,阿坤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凌弈淡淡下令,狭长的眼里冷光一闪。
阿坤不敢再多看,低着头手脚哆嗦地退下。
对这场悄无声息的硝烟毫无察觉,苏锦年回想起这场无厘头亲吻的缘由,见外人都走光了,便又生起气来,严肃地勒令凌弈,不准再叫他绵绵。
凌弈这是什么坏习惯?苏锦年头疼,一个称呼跟了他几个世界,还甩不掉了?
这个世界必须给他改了。
凌弈仗着自己是个面瘫,面无表情:“绵绵。”
苏锦年跳脚:“说了多少次了,不准这样叫我!”
但凌弈死性不改,怎么也不改口,甚至还赖在苏锦年身上装死。
苏锦年担心周围的树林里会随时有人窜出来,即使在修真界男男相恋很是稀松平常,苏锦年也还是红了脸,急得拍他:“快起来,会有人来的。”
凌弈不听,借机提条件:“你让我叫,我就起来。”
苏锦年拿他没办法,只好依他。
闹了半晌,苏锦年无奈地接受了“久别重逢”的“爱称”,才有时间看四周的景色。
最先吸引他的是或深或浅的紫色花朵,一树一树,令人眼花缭乱,然后是宽大深绿的叶片,纤细的长形枝条……这是,紫荆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