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求精神上、心灵上的满足感和至上欢愉。
那么不要停,就这样一直穿梭下去,直到某一天,他找到比这个更愉悦的事。
系统:“我觉得吧,应该不会有了。”
“话别说那么满,未来会怎么样,我们谁都说不准。”
系统:“能怎么样,小说世界,再变动,都脫离不了一个大的准则。”
“那就拭目以待吧。”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暂时还不会失去兴趣。
直升机降落在出发地,暗色夜幕徐徐从遥远的天边拉过来,之后乘坐汽车回滕家。
屋里空寂,一如前面几天,不见其他人影踪。
这个夜里相当相当得长……
差不多到窗外泛出微微的鱼白,室内焦灼的空气才得以冷沉下来。
周身力气被悉数圧榨干净,许从一连简单的合拢双脚都做不到,旁边饱餐了几乎一整夜的男人,将他曲起的蹆平放下去。
过度的劳累,让许从一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听到自己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
摇摇晃晃下床,两脚一触地,大蹆根部就菗搐一样直打颤,他撑着床沿坐下去,背脊微微弓着,一摞头发盖住了半边额头。
“这才该满值了吧!”像是十分地笃定。
系统:“嗯,一百,昨天晚上中途就到了。”
“……这次,还能待多久?”
“最多不过今天晚上。”不似上个世界的模棱两可,这次系统直接给了许从一时间期限。
“啊,他还真可怜。”
系统:“是很可怜,以为能一辈子和你在一块,转眼就要失去你了。”
“遗憾也是一种美。”比起完美结局,他更喜欢不完美的。
学校里,请的是病假,许从一返回学校上课,同学舍友没谁起疑心,就是对他时不时生病,大多数都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关心。
至于许从一行李搬出去,住在外面这事,算是他的私事,有好奇的,但询问的不多。
到下午,下课后和同学一块去食堂吃饭,在食堂门口巧遇滕芸,或者不该说是巧遇,看滕芸面色,应该是特意等在那里的。其他人知道许从一和滕芸在交往,还是有点眼力见,挥舞手臂,示意他们先进去了。
许从一同滕芸面对面站着,彼此视线相对,都神色淡漠,不知道的人,完全不会以为他们曾经是情侣。
“他准许你来学校?”滕芸声调不高不低,眸光里晃动了一番。
许从一点点头,道:“嗯。”
“真的,就这样了吗?”滕芸两手绞缠在一块,紧攥的指骨略微发痛。
“对不起。”许从一唇瓣边的笑有着悲伤的意味。
滕芸一双明眸盯着许从一,她苦笑着:“又是对不起,我最不想听得就是你和我说对不起,明明,明明是我们先在一起的。”
许从一垂落一半的手暗中握成拳,面色中有挣扎,似乎想去碰一碰面前这个他还深深爱着的人,但最终,他松开拳头,缓呼了一口气。
“先吃饭吧。”许从一转移开话题,再怎么交谈,都不会有任何结论。
滕芸看着许从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许从一漠然转过身,只能选择无视。
还是像过去那样,两人很有默契,滕芸去占座位,许从一到窗口打来两份饭。
两人对坐,低头吃着各自盘里的饭菜,滕芸那份菜里肉相对较多,她不大爱吃肉,换做以前,她会把肉夹给许从一,至于现在,她将肉挪到一边,吃其他的菜。
从食堂出来,两人并肩行走,各自的手贴落各自腿部,曾经该是牵着的,因为此间发生的诸多事情,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滕芸宿舍相对较近,在同许从一道了“我先进去了”,就头也不回往宿舍楼走。
许从一不似过往,也同一时刻转身就走。
滕芸走到台阶下,下意识回头,看到的是许从一远去的消瘦背影,隐约带着一丝冷漠和决绝,滕芸嘴角自嘲的勾了勾,踏上台阶,走进宿舍玻璃大门。
在滕芸即将要转过一个拐角时,那边原本背向而走的青年忽的转过身来,他目睹到的,是滕芸冷漠的背影。
矗立路口,到滕芸身影完全消失,许从一缓慢拧身。
宿舍里拿走的是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被套床单这些都还在,许从一拿钥匙开门,到阳台外的洗手台,洗了把脸,直接用冷水冲了下脚,之后就爬到上铺,眼帘一垂就补觉去了。
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定好的闹钟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爬下床,穿好外套,宿舍里还有一个人,坐许从一床铺对面,这会正带着耳机玩游戏玩得忘乎所以,不时嘴里冒出一两句家乡的骂人话 。
许从一过去,拍了下舍友肩膀。
“该上课了。”
“哦哦,我差点忘了。”舍友取下耳机,向许从一友善地笑了笑。
带上相关书籍,二人一道离开宿舍。
时间过得很快,晚上两节课结束后,许从一和舍友在一路口分道,他直行向学校大门。
那里停靠着一辆私家车,专门接送许从一的。
许从一走过去,拉开后车座的车门,刚一弯腰钻上车,眸光一转,看到里面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个人。
许从一敛了敛神,无声落座。
司机见许从一坐稳了,发动引擎,汽车调头,转向左边道路。
滕芸头偏向左侧,沉冷的目光直直看着车窗玻璃外,极速倒退的幕幕街景,胳膊边就坐着她喜欢的,同样也喜欢她的人。
触手可及,偏又好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过去的巨大鸿沟,她在这一侧,许从一在那一侧。
她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回到那一天,那天家族聚会,她根本就不该回去,不该让许从一和她爸见面,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天。
她很怨,也很恨,心底有着一种想要摧毁一切、毁灭一切的冲动和渴求。
既然她无法拥有许从一,那么其他人也不行。
滕芸眼眸一点点收紧,瞳低一片阴暗。
回到滕家时,滕时越因公司有急事要处理,暂时没回来,屋里就滕芸和许从一。
决定好不再和滕芸纠缠,许从一一下车,就快步进屋,完全没有等滕芸。
滕芸推开门下车,睥了眼许从一,脸色十分沉暗地走到后车厢,让司机打开后面,滕芸菗开后车门,一臂进去,从里面提了一个黑沉沉的箱子。
箱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但很重,是可以肯定的。
把箱子提到屋里,在客厅中间,休息了一会,滕芸继续往楼上提,提到了她的房间里。
在书桌边坐下,滕芸拿出手机,上面有个视频,是那天在自助餐厅那会,她悄悄录下来的。
清幽美妙的钢琴曲,自手机里飘逸出来,音符跳跃中,似有谁在耳边低语诉说片片柔情,滕芸垂着头,将耳朵贴近手机。她眼皮半眯,表情沉醉迷离。
她产生了幻想,幻想这会就是当时,幻想着自己很幸福。
音乐声在快要接近尾声时,忽的戛然而止。
滕芸忙拿过手机,想继续听,意外的,手一滑,手机啪一声,砸在地板上。滕芸愣了愣,弯腰去捡手机,抓到机身后,眼蓦的一寒,振臂一挥,又是咚的一声,手机撞上硬实的墙壁,顿时四分五裂。
一掌摊开,捂住脸颊,没一会,有透明的液体从滕芸指缝中滑落出来,无声无息落下。
黑暗逐渐蔓延,当拿开手时,滕芸脸上虽还有泪,眼底是一片狠绝。目光游弋间,落在刚才拿上来的箱子。她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开始将箱子一点点打开。
当听到门外有一道脚步声时,滕芸站直身,她轻声走到门后,略侧过头,耳朵仔细听着。
脚步声一直往里,到某个房间门口停下,再后来是细小微弱的开门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关门声。
滑开手机开锁键,滕芸看了下时间,十点过,差四分钟到十一点。
转头回去,从箱子里拿出放置在里面装有浓稠液体的瓶子,滕芸在屋里晃了一圈,没找到打火机,楼下应该有,她拉开门下楼,在茶几上找到一只打火机。
上楼后,滕芸走到她爸滕时越进去的那间屋子外,她抬起手,握住门把。
她知道,只要轻轻往右边一拧,门就会自然打开,她就能看到里面的人,滕芸视线停在自己手上,她做了个虚拟的拧转动作,最后的最后,指骨曲着,将金属门把都给捂热了,还是没有开门。
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门里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压抑着,喘息着,那道声音随着时间的慢慢行进,偶尔尾音会发颤,好似被谁扼住了喉咙般,有时候也变得暧昧不堪,像是在做着某种不可言喻的行为。
滕芸嘴巴张开,咬了下下嘴唇,握着门把的手,在细细微微发着抖,用了很大的克制力,才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在门外站了半夜,直到屋里的声音停歇,什么都不再有时,滕芸菗回手,长时间没有动过,血液不流通,指骨发麻又发硬,用另一手揉搓着指头,她返身回屋,躺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