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时间,就在无波无澜中,悄无声息过去三天。
鉴于之前那次确实做太狠了,许从一身体一直都挺虚弱,被关在屋里,他不会主动和臧锐说话,臧锐不是个话多的,多半的时间,屋子里都蔓延着无法破碎的死寂。
有时候臧锐会逼着许从一开口,用某种不可言说的方式,许从一被逼得无路可退,会道一两句,可那都不是发自真心的。
被关在屋里,许从一精神也逐渐不大好,臧锐于是决定带着他出去转转。
一直将他关着,其实也未尝不好,开初他是这样认为,可是这个人是不同的,他驻扎在他的心里面,看到他始终都冷漠以对,臧锐知道,他是贪心的,他想看到他笑,想看到他对他笑。
虽然是奢望,可还是不免有期颐。
让下属定了度假酒店的高级套房,在第五天上,臧锐带着许从一出了门。
和煦的阳光洒落在面庞上,许从一仰头微微眯起了眼,初阳在他周身染出一层淡淡的光圈,皎洁美好。
落后几步的臧锐就那么看着许从一侧脸,在他嘴角缓缓扬起的时候,走了上去,从后面搂住人,吻在了他微勾的唇瓣上。
许从一淡然的眼珠转动到臧锐脸上,彼此都直视对方,看到了在对方眼里那个小小的自己。
似乎周遭一切景物、人,还有声音都骤然远去,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许从一在臧锐的柔和眸光中,抬起臂,掌心落在臧锐肩膀上,他头向后撤了一点,避开臧锐的亲吻。
一抹染了春色的笑滞留在面容间,声线轻扬,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你喜欢我!”并不是问话,语气很肯定,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臧锐眸光沉甸甸的,裹挟着迫人的压力。
沉默即是默认,在臧锐这里亦然。
许从一笑容荡开,像是在开玩笑,也像是在告诉臧锐一个事实:“如果我说,我活不过十天,你会伤心吗?”
他神态过于自然从容,任是谁,也不会将这个当成真的,只会觉得这是他在说气话。
臧锐黑眸更深了,如一汪亘古无波的幽潭,能将凝注的人给吸进去。
“你就这么不想待在我身边?”既然用死亡做威胁,臧锐抓着许从一胳膊,用力到对方眉宇因为锐痛紧皱到了一块。
臧锐及时松开力道,控制着几近爆发的情绪。
“你不信?以为我在骗你?”许从一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失望。
臧锐语气倏的加重:“你觉得我该信?”
“随你吧,反正不久后你也能看到。”许从一收了失望的神态,再次恢复过往的无所谓。
站在旁边的下属战战兢兢插入声音:“老板,车子备好了。”潜台词是,可以走了。
臧锐微侧目,下属肩膀脖子都缩着,臧锐拉着许从一胳膊,半强迫地去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
许从一和臧锐坐后车座,前面坐着西装男还有臧锐的下属。
除了汽车发出的声音外,车内安静的仿佛一根掉落下去,也听得到声响。
许从一背靠着车椅,两偏向旁边,看着玻璃窗外快速掠过后退的景象,在臧锐看不到的角落里,笑容变得兴味起来。
系统:“哎,你就这么告诉臧锐啦?”
“你看他信了吗?”
系统:“没有。”
“所以我说和没说,没区别吧。”
它的宿主单纯不做作,和其他那些宿主完全不一样,系统不知道自己该不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系统:“看得出来,臧锐是真的爱上你了,等你真的离开,我估计他要疯。”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解皮肤饥渴症的解药,瞧,一个月时间都不到,就要再次失去,系统都不免想替他惋惜两声。
“疯了好啊!”光是想想就觉得特别期待,他以前好像不这样,起码不会看到别人痛苦,然后自己觉得开心。所以说,人是会变的?
许从一将头也搁在车椅上,旁边一道目光始终灼热,喜欢我吧,要很喜欢,很喜欢。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看你悲伤痛苦了。
系统:“宿主你变了。”
变了吗?没有变!他原本就是这样,只是没人给他这个机会展示现在的这个自己而已。
去的是隔壁城区最豪华的一家主题酒店,虽然不是临近海洋,外面的装修,还有里面的风格,全部都是海洋风格,进大厅,左边一面墙壁修建成水族馆的形式,整面墙都是透明玻璃,里面五颜六色的鱼类自由畅游着,部下到前台去办理入住手续,拿了房卡,一行五人进入电梯。
房间在顶楼二十七层,单是居住一晚的价格,就够人咂舌。
部下将行李收捡出来,放在衣柜中,全程手脚麻利,十分钟时间不到,就收整好,然后十分有眼色的离开了房间。屋里再次剩下许从一和臧锐两个人呢,算是第二世,连着上一世,许从一都没有住过这么豪华高贵的地方。
怀着欣赏美景的心情,许从一径直走到透明的落地玻璃前,有道拉推的玻璃里,抓着门把,稍微往右边一拉,外面肆虐的狂风就奔涌了进来,吹乱了许从一额前碎发,冷风灌进脖子里,让许从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蓦的,一只微凉的手触到他后颈,许从一全身鸡皮疙瘩冒起来,往旁边就是一躲,转头间目光带着清晰的排斥和抵触。
许从一避着臧锐,挨着墙角走开,却不想臧锐大长腿,一步就跨到了他跟前,挡住他的去路。
眯着眼,许从一唇角绷得紧紧的。
“许从一!”臧锐低低沉沉唤着许从一的名字,声音里裹着无限情意。
许从一呼吸有点急促起来,从臧锐深黑幽邃的眼眸中,他看到了逐渐升腾起来的情,欲气息,这个房间很宽敞,但居中一个差不多占据半个房间的水床,其意义不言而喻。臧锐带他来,不会真的只是看风景散心,他还不至于这么单蠢。
臧锐一臂撑在许从一耳侧,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怀中,低头靠过去,准备吻许从一的唇,许从一猛的躲开,臧锐亲在他柔軟的短发上。
臧锐嘴唇追过去,许从一又躲,臧锐再次亲上头发。
臧锐撤开,为避免许从一再躲,直接禁锢许从一下颚,不再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这次实实在在亲在了肖想多时的柔軟温热唇瓣上。
细细碾磨,辗转,添舐,肯咬,像对待奇珍异宝一样,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
第17章
冰蓝色的棉被平展地铺陈在水塌上面,居中的地方,朝上拱起。
开初那会,水波荡漾的声音毫无节奏,时而猛烈,时而迟缓,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水流波動声变得极为有节奏起来。
像是快速弹演的华丽乐章,有时高亢有时低吟。
荡漾的水声从白昼,一直响到了远处天边夜幕拉下。
门外传来了叩门声,从冰蓝薄被下支出一只健康麦色的小臂,那只手臂拿过柜上的手机,查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快到七点了,记得到酒店那会才三点多。
将被子掀开,臧锐目光下移,房间里都准备有特殊的药膏,这次做足了准备工作,因此挞伐过的一地,不再像上回,见了血。
许从一已经在他的强势索取中,昏迷了过去,这会眼帘紧紧闭着,眼角一滴将坠未坠的泪珠,在头顶上水晶吊灯倾泻的光芒中,闪烁動人心魄的色彩。臧锐倾身过去,将那滴泪勾进了嘴里,尝到了微微的苦涩。
又把人欺负哭了啊,不过这人哭起来,真是特别美好,光是回想他咬着唇,宁愿不断落泪,也不肯说一句告饶的话,那种倔强和不屈,就已经暂且餍足的人,又有想品尝佳肴的冲動。
臧锐私生活并不混乱,过往踫过的那些人,都会事先调查一番,他自己也会定期到医院做检查,对于许从一,从收集来的资料中,知道对方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因此,两人的接触,都极为亲密,没有任何的隔阂。臧锐起身下地,将人打横菢进浴室,放了一缸温热的水,直接搂着人,抬脚跨进去。
他向来解决完生理需求后,不会留任何人在身边,更别提帮着清理了。眼下这样算是第一次,并不觉得这违背了他过往的准则,这个人和那些不一样。他甚至已经下了决定,等这次旅行完,就带许从一到国外,到同忄生能够结婚的地方去。
在酒店一住就是三天,这三天有大半的时间,许从一都是在房间度过的。
中途有出去过,酒店后面有个温泉,自然不是单独一人,臧锐始终都在一边,男人穿着显露着完美身材的泳裤,在泉水中如矫健的人鱼般,畅快游着,许从一穿着长衣长裤,他身上许多地方都被男人故意留下醒目的痕迹,脖子上也有,天气微冷,许从一就围了围巾,将该处咬痕一并遮了。
但即便这样,一路过来,依旧收获了不少人的注目,男人搂着他,那种绝对强势的占有慾,是个人,只要没眼瞎的,都会做一定猜想,他相貌完全谈不上好看,顶多是干净点,和其他人完全没可比忄生。
于是人们便有许多其他联想,一些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足够许从一听得一清二楚。说什么肯定是他主動勾引的,长那么普通,肯定身躰特别浪荡,看走路姿势,估计不知道被幹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