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说,“俺听张家哥哥的意思是,不收咱钱啊。”
“他不收钱,咱们也得给。以后都机灵着点,以后人家张家哥哥要是有事,咱能帮就得帮。就那句,什么水滴,什么泉的。”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哎,对,就这句。”蚊子拿出大哥哥的架势,“咱们不能忘恩。以后啊,张家哥哥就是咱的亲哥。有啥好的也紧着他来。”
“俺说大哥,你跑了几天堂说的话都不一样,”栗子歪头想了想,“就跟,有文化似的。”
“那是。”蚊子扬起了头,“你们不知道。张家哥哥那两个小叔子,就上学堂的二壮和三壮。他俩可用功了。俺听说,二壮晚上都半夜才睡觉。俺想着,以后也跟着学几个字。俺不想做睁眼瞎。等俺学会了再来教你们。”
“成啊。大哥学会了来教俺们。”
小屋子里,豆大的灯火跳动着,四个小孩子笑哈哈地在畅想着他们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大家在车站看到有人说没钱回家吃饭了,冲你要钱,千万要三思啊。不要上当受骗。
第6章 放榜
春风惹绿了万物,逗得百花争奇斗艳。“看这几天天气不错,咱们后天出去春游。去看看外面。”方伯儒这话一说完,下面就炸开了。
宋玉拍了拍三壮,“长仁,赶紧的,回家跟你嫂么么说,再让我们吃顿免费的。”
“就是,就是。”
二壮刚来学堂几天就遇上春游,他也有些激动。要是店里面跟上次那样供学生吃饭,就让明哥儿一起来。
“咳咳。不要这么激动,先把这篇策论背下来,明天我抽查。”
下面又是一片哀嚎。“哎。”
三壮回家就把后天要秋游的事情同张宝说了。“嫂么么,这次咱们还免费供吃饭吗?”
“不供了。不过,俺可以想办法让别人给你们出钱买饭?”
“啥法子?”大壮抱着百岁过来凑热闹。
“恩嘛,啊。”
三壮看了看百岁,“哟,百岁这手指头得多好吃啊,咋咂出这么大动静呢?”
张宝跟着开了句玩笑,“谁知道呢。许是手上有汗,能尝出点咸味。”
三壮说,“你们瞧,他还不仅仅是咂手指,还要把整个拳头都塞进嘴里面去。”
“啧啧。”大壮偏头看了看百岁,“俺看啊,百岁这嘴以后不得小。这拳头都要能塞得下了。”
“瞎说。哪那么夸张,百岁嘴哪里大了。”
张宝话音还没落,外面就有人喊,“放榜了。”
“啥?”大壮刚问完,三壮就风一样地跑出门去。
“哎哟,俺也看看去。”张宝紧跟着就出去了。
大壮也激动啊,他虽然没下苦功夫学什么,但是字差不多认清了。他大踏步着回屋把百岁给了吴哥儿,“嫂么么你先抱着,放榜了,俺去看看。”
“哎,快去。”
红榜贴在城墙边上,三壮到时,红榜前已经围了不少人。他使劲往前挤了挤也没挤进去。只能在人群后面踮起脚伸着脖子往前看。
“哎,哎。宋玉。宋老三家的小子。考了二十九名。今晚得上宋老三家喝酒了。”
“马平伟也中了。”
……
三壮听了好几个他同窗的名字。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有人念他的名字。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夹杂着愧疚感袭上心头。三壮感觉自己的力气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出,整个人都提不起劲了。
张宝隔着人群在后面吼,“三壮,三壮,怎么样,考上没?”
三壮顿时有些怕。他害怕面对张宝。家里一有钱了,嫂么么和大哥就送自己上学堂了。考试之前还专门找了四个秀才给他补功课。考试那两天还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可是自己……三壮自己在心里厌弃着自己。
张宝在人群后面着急得很,看到有人从前面钻了出来,就挤过去拽住那个人,“田长仁在榜上没?”
“啊?”那人眼往天上一翻,似乎是在思考,“在呢,在呢。不过在后面。”
张宝又确认了一遍,“真上啦?”
“上了。在后面,你自己看去。”
“上了,上了。哈哈。”张宝傻笑了一会儿。
大壮个子高,站在人群外面往里面扫了两圈就看见张宝了,“宝儿。”
“哎,大壮。”张宝挥了挥手,“考上啦。俺们三壮考上啦。”边说边挤了出来,“考上啦。咱三壮以后也是有功名的人了。是个童生了。”
大壮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念念叨叨了几句,“考上了好,考上了好。”“哎,三儿人呢?”
“在前面呢。估计是想看榜呢。哎哟,今晚得好好庆祝。”
“那必须的呀。”
三壮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面对张宝了。他挤出人群。就在三壮刚走到大壮身后的时候,前面就有人说了,“哎哟,田长仁也在榜上呢。”
“八戒食肆小老板的小三叔吧。”
“就是,就是。”
“大哥。”三壮说话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张宝拍了拍三壮的肩膀,“嘿嘿,咱们家的童生回来啦。别愁眉苦脸的,咱没那么多要求,名次不重要,上榜就成了。”
“上榜?”“谁说我上榜了?”
“俺听刚刚前面人说的啊?你还没看到榜啊?那你在前面这么长时间干啥的啊?”
三壮突然发了疯一样推搡开人群又挤了进去。
大壮摸了摸后脑勺,“哎,他这咋啦?不是高兴疯了吧?”
“不能够吧。”
三壮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这下带着底气,把红榜从头看到尾,结果自己就在倒数第九的位置上。
回到店里面,张宝一说三壮考上童生了,大家都高兴得不行。二壮还特地拉了李明去城墙那边看了榜。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一发短小的。明天再来长哒。
第7章 扛旗子
三壮考了童生,张宝特地为三壮搞了个谢师宴。就是把方仲之四个和方老先生叫上一起吃了一顿饭。
晚上张宝还没到家门口呢,就瞅见自家门口站了不少人。
“大壮,咱家门口咋那么多人呢?”
“俺哪晓得?你最近干了什么事?都是庄上的人啊。”
张宝拍了拍怀里已经睡着的五壮,“俺干的事情不都和你说了嘛。”
离门口老远呢,张宝和大壮就得到了热情的招呼,“宝哥儿,大壮,哎呦,真是辛苦了,回这么晚。”
张宝道,“挣钱哪有不辛苦的哟。天都要黑了,大家来是有啥事?都先上屋里喝口水去。”
好么么往前走了两步,“哎哟。不是听说学生又要春游了。俺们来问问,还能租烤架不?”
张宝之前还和大壮说这事呢,没想到刚说完就有人上门问了,“能呢。规矩还跟之前一样。你们后天起早点去俺们店里。”
“哎,哎。好。”
得了张宝的许诺,一众人这才散了。
“大壮,烧点水俺洗洗澡。最近这天都有些热了。”
“你先把小五抱床上去,俺这就给你烧水去。”
张宝都把五壮抱进屋了,想起来又回去对大壮说,“你也洗洗,勤快点洗澡。要是再让俺闻见你身上有味,你就甭上床了。睡地上吧。”
大壮红了红脸,“晓得,晓得,俺勤快着呢。”
这几天天热,大壮天天又是干体力活,再加上他本身就容易出汗,身上衣服三天不换就有种汗臭味。一开始张宝不知道,后来发现只要跟大壮在一起,他就能闻到些汗臭味。当天他就帮大壮好好洗了一澡。给大壮搓下来的灰得有半斤重。
怎么有东西压在身上。张宝不堪重负地睁开了眼。好乖乖,五壮正骑在他身上呢。“赶紧下来。你嫂么么要给你压没气了。你小子最近长了不少肉吧。”
“嫂么么。”五壮趴到张宝跟前,在张宝脸上盖了个戳。
“大清早□□俺啊。”张宝偏了偏左脸,“来,这边也亲一下。”
五壮听话地上前又亲了一下,“木么~”
亲完了,张宝赶紧把五壮给巴拉下来,“成了,赶紧下来吧。你嫂么么这小蛮腰都要被你给压断了。”
“宝儿啊,赶紧起啊。小四叫俺们吃饭了。”
“就起了。你把五壮抱出去把把尿。”
大壮进屋把五壮给掐出去了。
给五壮放到菜地前,大壮把五壮裤子扒了,“自己尿,别往菜上冲。”
五壮自己扶着小雀儿偏偏就往菜上尿。
“不是让你别往菜上冲了嘛。一会儿菜得给你烧死了。”大壮赶紧舀了瓢水冲到菜上。
瓢还没放下呢,五壮就要往屋子里面跑,裤子还挂在腿弯。跑一下白花花的小屁股就跟着晃两下。五壮腿本来就短,再加上裤子的阻挠,门槛就没迈过去,被绊了一下。
“咚”大壮之前在门口放了个凳子,实木的。五壮这一下子正好就撞上去了。
“哇啊……”
张宝听见动静了,“怎么啦?”
张宝跑到跟前的时候,大壮已经把五壮抱起来了。
“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