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叶澜灼又道:“我们今日也想去那郝府看看,毕竟我平日里与常思关系甚好,此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可……”惠志犹豫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澜灼见状,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惠志摇了摇头,道:“只是自左师弟来了之后,这郝府对于修道之人……就比较排斥,我怕你们过去后……”
“没事。”叶澜灼道:“被赶出来再说,而且说不定还能找着左师弟。”
“那我同你们一起去吧?”
“不用。”叶澜灼道:“从雨还在这,身上还有伤,你留他一个人在这不妥。”
“……也是。”惠志叹了口气,道:“好吧,这厉鬼的厉害你们也听说了,虽说晚间阴气重,厉鬼横行,但不代表它们白日就不会放肆。恰逢这几天天阴无阳,你们万事小心。”
继而他又转身看向玄无滔,道:“多谢天尊对叶师弟的照顾了。”
“无碍。”玄无滔很有礼貌的回道。
又听闻万芸霜方才虽已醒,但现下又睡过去了,叶澜灼想了想,便不再去扰他,与惠志告了辞,就和玄无滔一同往街上去了。
天虽阴,但已是雨停,叶澜灼拿了把伞备用,向路人问了路,朝着郝府的方向去了。
问路的时候也稍稍做了些打听,得知这郝府是镇上最大的一户人家,却是六年前刚刚搬到这梅镇的。到了梅镇后经了一两年的商,之后便大兴土木,买下了块地,建了这郝府。
前几日这郝府又买下了寨子西北角的一块地,掘地三尺打算再扩建个小院,却恰逢近日梅镇闹鬼,便只得暂时作罢了。
两人一边走,叶澜灼一边问道:“真的会是恒罗境里跑出来的厉鬼吗?”
“不知。”玄无滔道:“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何?”
“因为帝尊从外部开启的恒罗境,只进不出。”
“那便不可能是恒罗境里跑出的厉鬼了?”
“并不确定,因为我也不知,会不会是有厉鬼从里面打开了‘门’。”
“原来如此。”叶澜灼道:“那也就是说,梅镇之事,其实和法德勒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嗯。”
闻言,叶澜灼叹了口气。
罢了,斯人已逝矣。
两人一路闲聊,倒也未走很远,远远的就看到了那郝府的大门。
也不知是否是受那些道听途说的影响,远远看去,那郝府,还真好似笼罩在一片阴森气息之下,再加上这阴霾的天气,倒……叶澜灼想了想,倒同那鬼片里的气氛差不多……
这么想着,叶澜灼便觉后背一凉,不禁抓住了玄无滔的袖子,玄无滔察觉,侧头看向叶澜灼,问道:“害怕?”
“咳……没有。”叶澜灼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强作镇定道:“就是这宅子我看着,不,不大舒服。”
呵呵……说出来不怕人笑话……叶澜灼真的怕鬼……怕到那种低级鬼屋都不敢进的那种……谁想现在自己居然成了捉鬼的了……想想之前在恒罗境里那些,虽然面目可憎但好歹是被关在牢房里的,而现在……
叶澜灼咬了咬牙,心想反正自己现在那么厉害还怕什么!狠了狠心,便跟着玄无滔走了过去。
走到那大门前,叶澜灼先是敲了敲门,敲了半天,却没人回应。
两人互视了一眼,叶澜灼刚想再敲,“吱嘎”一声,那略有些掉色的漆红木门便打开了一个小缝。
那小缝里面露出了一只眼。
叶澜灼被那只忽然出现的眼吓得一哆嗦,复又觉得自己没出息,连忙问道:“请问,这里可是郝府?”
“……是。怎么了。”
那眼睛的主人声音冷冰冰的回道。
“我们想找个人,不知是否在你……”
“不在。”说罢那人便毫不客气的将门关上了。
“唉喂!唉喂喂喂!你等等我还没说完呢!”一见那人把门关上,叶澜灼连忙又敲了几下门,道:“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们老爷在家吗,我们想见一下你们老爷!”
话音落罢后,过了半晌,门又开了,依旧是只露出了一只眼睛。
“我们老爷不见修道之人。”
“啥?”叶澜灼一愣,接着问道:“为何?”
“说不见就不见。”那人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那个你放心,我们和之前那些不是一伙的,绝对不……”叶澜灼刚想苦口婆心的说服这人,忽听门内响起另一个声音“小雁,你趴门上干什么呢?”
那“眼睛”一听声音,便离开了那条缝。不过门却未关严实,可能是朝身后发出声音的那人看去了。
“老爷,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什么人?”
“几位道者。”
“几位道者?可是前几日那几位?”
“他们说不是。”
那边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让他们进来吧。”
那人说完,过了一小会儿,那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衣着青衫小书童样子的人,不知是不是这天气映得,面色有些许的苍白,弄得他那看人的眼神也阴阴沉沉的。
想必正是刚才那只眼睛的主人,被那老爷唤作“小雁”的人。
一把门打开,小雁便用他那阴沉沉的声音道:“老爷请两位进去。”
“……多谢。”暗暗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雁,低声道了句谢,叶澜灼便和玄无滔进了大门。
才往门内走了两步,便听身后大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叶澜灼着实被惊了一下,脚步也跟着一顿。一旁的玄无滔却是不动声色的拉住了叶澜灼的手。忽然被拉住手,叶澜灼抬头看向玄无滔,玄无滔未看他,只看着前方,沉默的向前走去。
跟着小雁到了厅里,便见里面正坐着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与叶澜灼印象当中的富家老爷倒颇为不同。
想必,这位便是郝老爷了。
只见这郝老爷见叶澜灼和玄无滔进屋后,便连忙迎上来,问道:“两位……可是修道之人?”
“是。”玄无滔答道。
“那快请坐快请坐,方才是小雁无礼了,是郝某管教不周,两位见谅,见谅。”
“无碍。”见状,叶澜灼连忙回道。
那郝老爷此时则连忙将两人引到了一旁的座位上,一脸热情,倒与之前惠志和那小雁所说不同。
一边坐下,叶澜灼一边看向那郝老爷,一边问道:“郝老爷,在下姓叶,这位是我朋友,姓玄。我和我朋友皆是来自湫水城的妙门宫,本来是来这附近办事,今日路过梅镇,听闻梅镇近来有厉鬼扰城之说,不知郝老爷可知其一二啊?”
“这……”郝老爷闻言,犹豫了一下,继而道:“要说起来,我们郝府有怪事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梅镇盛传闹鬼之前,我们府就怪事一箩筐,谁知这梅镇出事之后,就全都怪到我们郝家头上来了,觉得是我们郝家把鬼怪给放了出去。”
“郝府之前就发生过怪事?”
听叶澜灼这样问道,郝老爷顿了顿,继而道:“叶道者,玄道者,既然此番你二位都来了,我见二位也不像是江湖骗子,我便病急乱求医,直说了吧。想必之前两位也听说过,那道者与我家夫人的事了吧?
叶澜灼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闻言,那郝老爷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并未怪罪之前那与我家夫人……的那位道者,因为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们家夫人有问题。”
“郝老爷知道?”
“不错。”郝老爷叹了口气,道:“其实……早知道来到这梅镇后会发生这么多事,我当初就不该来。这梅镇地处西北方,是个贸易经商的重要位置。想当初我带着妻儿来这里经商,倒也算一路顺畅。生意逐渐做大后,便在梅镇买了地,建了宅子。可谁知,自从搬进这宅子之后……”
“之后便怎么了?”
“开始还没事,后来逐渐的,我家夫人就有些……有些不对头了。”
“如何说?”
“我家夫人……”郝老爷道:“一开始就是做梦……梦见……梦见我那去世多念的丈母……”
“啊?”叶澜灼一愣。
“对……梦见我丈母,哭,哭着问她为什么要压断她的腿……”
闻言,叶澜灼不禁皱了皱眉,侧头看向玄无滔,玄无滔依旧是看着前方,叶澜灼见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是墙上的一副挂画。
“后来我夫人被吓到了,我就外出找修仙之人帮忙驱邪,驱邪之人说我们这宅子建在个阴邪之地,给了我们一幅画,让挂在厅堂里……”
说罢,那郝老爷便指了指墙上的那副挂画。
正是方才玄无滔一直在看的那一副。
“后来呢?”看了一眼那挂画,叶澜灼又看向郝老爷,问道“夫人的情况好些了吗?”
“后来……”那郝老爷叹了口气,道:“后来夫人的确是好了一阵,但有一天晚上,我夜半醒来,却发现夫人不见了。我吓了一跳,四处找夫人,却是找了一夜,将府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
“后来应是找到了吧?”思索了一下,叶澜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