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他吃的什么?”沙螟握紧了拳头冲上来,曳孤明却趁此将怀里的敖泽轻轻往前一推。
“我刚才的话那么下流,你说吃的什么?当然是不做会死的药……”
沙螟稳稳接过敖泽,脸涨得通红:“你什么意思?”
曳孤明拍拍手,一副成人之美的真挚样子:“成全你的意思!我闲着无聊,你不用感谢我……”在沙螟的拳头再一次打过来之前,曳孤明已轻巧地闪出暗室,他懒洋洋地用手里的那具银色面具敲了敲暗室门,故意大声说道:“这里隔音得很,好好享受哦!哈哈哈哈……”
室内的烛火因没了空气,只剩了一点幽光。沙螟靠在门上,绝望地闭着眼睛。
狭小的内室,敖泽的喘息声渐渐大了起来,如催命的魔咒,诱惑着他、煎熬着他。
他不能看,不能想,只能抱着脑袋,将自己缩成最小的一团。
曾经在天界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他不能否认,当那个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人,一脸柔情地向他告白、对他说着情话时,他是真的感动了。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地屈居人下……
可事实是什么呢?就因为王母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使坏,他们的感情就这样碎掉了。鬼他妈的感情!尊卑在那里,地位在那里,自己不过就是他漫长且无聊的岁月中的一个小小调剂品。他不信天帝不知道那是王母的设局,可他知道了又怎样?他会为了自己,开罪王母?放弃帝位?
呵呵……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活该。我活该被毁,我活该生不如死五百年……
可……如果人生真的如此,也就罢了。为什么?为什么又让他遇到敖泽?
那是他刚刚被诬陷私通太阴神女,王母将他囚禁在瑶池底,他全身被千年玄铁所困,如一只死狗般,被锁在池底的铁笼里。
那一天,天帝为了讨伐蔑视天威、而天界却无可奈何的妖王孙悟空,万般无奈下终于认了他在下界的外甥。敖泽跟随杨戬到了天界,趁杨戬去凌霄殿议事的空档,一个人跑到了瑶池。
龙族算是王母的近亲,他作为西海的三太子,对瑶池更是熟悉的很。年少的敖泽,玩心一起,便化身为龙,趁着守瑶池的青鸟不在,一股脑钻到池子里游起了泳……
就是那天,沙螟第一次见到他。在他最落魄、最悲惨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那条耀眼美丽的白龙。
白龙是在无意间,发现了池底有东西。他慢悠悠地游到最下方,就见到了那个被铁链和水藻覆盖的,锁在笼子里人。
“喂,你怎么了?”白龙盘旋在池底,两只爪子扒在笼子上,小心地问笼里的怪物。
怪物从污泥和水藻中抬起了头,隐隐的天光潋滟在水底,敖泽就看到了那人亮如繁星的眼睛。
他用爪子掰了掰笼子,泄气地发现弄不动。
“谁?谁在水底?”
瑶池上方,青鸟已经回来了。
白龙吐了吐舌头,对笼子里的人小声道:“你做错事了?别担心,我去给你求求情,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儿,姑母应该会听我的……”
王母的瑶池,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是天界最美丽最纯净的地方,谁曾想到,它就是一个被刻意掩盖的囚室呢?
沙螟被困在水底,他能听到化了人形后的敖泽,讨好地对青鸟说:“姐姐,这池子下面,受罚的人谁?”
青鸟仙子小声地警告:“不许说,你看到的任何东西,都不许说。”
年轻的敖泽还是一脸天真得问:“他犯得错严重吗?就他一个人孤零零在池底,又黑又冷……多可怜呀……要不咱们向姑母求求情吧……”
后来的事不了了之。可能对于敖泽来说,这确实只是他的一次偶然经历,后来的他,跟着杨戬参加诛魔之战,只顾去抓孙悟空了。
后来的沙螟,因为被囚禁的地方暴露,王母担心天帝会暗中找他,索性直接彻底毁了他的脸,将他又藏到了下界的流沙河,暗无天日、日日锥心……他就这样过了五百年。
可他忘不掉,忘不掉那条骄傲又单纯的小龙。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他黑暗且无望的人生……
“敖泽……你难受吗?”沙螟忍受不了,看着在地上痛苦喘息、全身被冷汗打湿的敖泽,他恨不得替他受尽所有的罪。
他缓缓起身,走近地上的那人。烛火照在他丑陋的脸上,摇曳出不一样的情愫。
他半跪着,用手轻轻地碰了下敖泽的脸。
敖泽被他冰冷的手,激得打了个战。一股诡异的感觉从他脸上被接触的地方,迅速蔓延到全身。
他抓住沙螟的手,像一只垂死的鱼,渴望那仅有的一汪水。他抓着那手,在自己身上抚摸着,他大睁着眼,无神地望着上方那张丑陋的脸。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敖泽,敖泽,看清楚,这不是他。不是。
可他控制不住,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他渴望找到一个发泄口,他渴望被人抚摸、被人亲吻、被人狠狠地拥抱……
烛火倏地灭了。
敖泽难耐的贴上沙螟的胸膛,他双手撕扯着沙螟的衣服,将自己紧紧缩在他怀里。
沙螟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握紧。终于还是抚上了敖泽的背。他的衣服早已在之前就被曳孤明褪去了大半,此刻,他光滑瘦削的背脊在沙螟的抚摸下,泛上了一层层红晕。敖泽蹭着沙螟的身体,难耐的气息吞吐在沙螟耳边:“我热……热……杨大哥,我要热死了……救我……救我……”
沙螟笑了。一滴液体划过斑驳的脸颊。他双手捧起敖泽的脸,望着那双迷离又魅惑的眼睛,狠狠吻了上去。
“叫我沙螟!叫我!”他将怀里的人推到在地,倾身压了上来。他圈住他的双手,撕咬着身下人的唇,眼中流露着压抑的痛苦:“敖泽,叫我。”
“……救我……杨大哥……”
他松了手,笑得惨然。我要是这么要了你,你醒来后,会恨死我。
他颓然地靠着岩壁,看着地上被□□折磨得几乎发狂的敖泽。
曳孤明,你真狠。你就这样,用一个自以为是的小玩笑,轻而易举毁了我所有的希望。
火热的身体再度蹭了过来。敖泽毫无理智地吻着沙螟的脸和胸膛,将自己紧紧与他贴合。
沙螟慢慢地抬起手,他温柔又怜惜地抚摸着敖泽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抚摸着他滚烫的身体,轻轻道:“对不起……”
第38章 无题
洞外,是无边的黑暗。
曳孤明斜靠在洞口,惬意地听着洞内压抑而蛊惑人心的喘息声。
阴影处,游方子缓缓走了出来,他的手里蹲着个巴掌大小的白胖娃娃,他别有深意地往洞内探了探头,似乎是想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哈哈,原来药王有这癖好?”
曳孤明吊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闭起了眼。他两手环胸,一边欣赏着洞内的声音,一边懒懒道:“我让你去南瞻部洲,是杀孙悟空的,谁让你在人界为非作歹了?好心提醒你下,你要是再那么贪得无厌,真会遭报应的。”
“是!是!我知道。”游方子承诺得干脆,连他自己恐怕都不信。
为非作歹?好意思说我?我不过就只害了一两条命,可比不得您,一要,就是一万条生魂!
“你心里是不是在诽谤我?”曳孤明抬眼瞧着他。
游方子慌忙摆手:“哪有哪有……”
曳孤明嘴角邪笑,一脸的无所谓:“白虎岭那一万条生魂,可不是我出面要的,别算到我身上!冤有头债有主,要找它们也得去火焰山呀……”他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惋惜道:“就是可惜了我的丹炼不成了……大成告成之际,竟然被他们给破坏了,这下好了,连玉净瓶也丢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游方子笑笑:“那瓶子肯定在他们身上,既然抓了他们,宝贝不就还是我们的了吗?”
曳孤明冷笑一声,不想再理他。他伸了伸懒腰,径自转回洞里。
游方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追上他道:“话说,我从南瞻部洲逃回来时,在附近看到了一只苍鹰和一条黑狗……”
曳孤明驻了足,笑得别有深意。
好呀,越来越热闹了。
他听着从内传来的急切喘息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杨戬,你来的好像有点不是时候呀。
机关移位的声响惊醒了黑暗中的孙笙和江流。曳孤明点了根蜡烛,鬼魅般地出现在囚室了。
若有似无的香味从蜡烛燃烧的灯火中溢出来。孙笙用袖子捂住怀里江流的口鼻,恨声问道:“你又搞什么鬼?”
曳孤明一脸无辜地靠在门口,他看着角落里紧密相拥的那两人,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李聃,你要是看到这场景,会是什么表情?会比当年亲眼看到他死更痛吗?
他想着想着,就不禁笑出了声:“孙笙,你很爱你的师父?”
他把“爱”字,咬得特别重,生怕他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江流的身体虚弱的很,他出灵鹫山时,就被佛祖封了一半的法力,这一路走来,大大小小、千难万险,本来就有些吃不消。况且又因一时大意,喝了一口那茶。若非他还有金蝉子一般的法力,或者他再多喝几口……那此时想必也就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