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有想要……”皇子的话还没讲完,天子挥了挥手,让跟着他过来的人都退出去。皇子有些奇怪,倒也向李菻善挥了挥手。李菻善要跟着退出屋里,却被天子叫住,“你且留着,朕有话问你。”
“皇上!”见李菻善被留下,皇子身边的太监有些担忧的跪地,希望皇上能改变决定,李菻善到底虽不够入朝列,却也是武官,他若是有不轨之心,皇上身边再没个人,可如何是好。
“出去!”天子冷冷的看向跪下的太监。
太监打了个激灵,还不等再开口,另两位便将人拖了出去。“你想作死别拖累咱家。”
“父皇?”皇子觉得奇怪,他当真没往深了想,更不会去思考李菻善会不会做大逆不道之事。
“皇儿刚刚要说什么继续说便是。”皇上看着儿子一双茫然的眸子,略有些头疼,这样的人当真不适合大统。
“儿子有一赚钱的法子,需要一块不小的地方。”皇子不再去想那个被拖出去太监的事,把王修晋当初给他讲的那番话转过来,套用官话又讲了一下,听得天子频频点头。
“当真能建出三层以上的房子?”天子虽是用疑惑的话语,可心里已经有了肯定。
“当真,儿子亲眼所见,房子十分坚固,壮汉全力连续挥重锺数下,才见有裂痕。”皇子想起王修晋家的房子越想越觉得应该快些动工,现在不适合建房,但至少也要把地圈了,地基可以挖了,铁柱可以提前订做出来,待明年开春之后便立刻开建,在春闱前说不定就能建完几处,待廷试后,高中留京之辈,便是他主要卖房对象。
天子听着新奇,觉得那墙虽不如石叄城墙般坚不可摧,却也比普通人家的房子要好很多,若能推至边关,那里的百姓也不至于日日忧心贼人能破墙而入。“建房所需钱几何?”天子觉得建这样的房子怕是会很贵。
“ 除去铁柱的费用,所需并不多,不及砖价一半。至于铁柱,东京是何价,儿子现下还不清楚。”皇子一边说一边比划铁所需铁柱的粗细,还有在盖房时,如何让铁柱成为铁架,努力说服父皇把地分给他。
“地不能白给你。”天子看向儿子,“朕给你划两片地,一处给朕弄个园子,一处归你所用,且朕要纯利四成。”
皇子快速开盘算一番利润,觉得分四成给父皇,他基本没得赚,投入的太大,且房子现在还不知能不能卖出去,但他又不敢拒绝父皇,怕拒绝之后一块地都拿不到,咬了咬牙,皇子应下,王修晋说过压力越大,动力才越大,虽然他还没搞明白何为压力,何为动力。
送走天子,皇子立刻和李菻善研究起圈地之事,按着皇子的意思是两边同时开工,父皇要的园子可以慢慢弄,另一边要卖给廷试后留京学子的房子就不能慢,他需要快些赚钱,而且赚更多的钱,记得王修晋有房子可以按平数卖,这个平要怎么解释,当时他怎么就没细问问,还有给父皇的园子,要如何建才能让父皇喜欢。
李菻善直到现在才听明白,皇子出京是去寻王修晋,因王修晋用新的法子建了特别的房子,且还给皇子赚钱的招,只是皇子没有问明,“不如派人去一趟,与王小公子细谈。”
皇子想亲自再去一趟,但是地刚弄到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虽说不用他去奔波,他却不能离开。至于派谁去,他便要好好想想,身边的亲随,皇子没有几个信得过。能信之人,在京中之事,还需他们行走,这会儿皇子才发现他没有多少能用之人。看向李菻善,皇子犹豫要不要让他替自己跑一趟,可想到李菻善刚从边关归来,再他去湘城,略有些不近人情,想想便摇后,随后想到一人可用,皇子决定向父皇借人。四成的利,哪那么好拿。
李菻善从宫中归家,有些失落不能替皇子去一趟湘城,但也能明白皇子留他在京的用意,一来他刚从边关归来,二来便是皇子在京城之中能用之人太少,此事可大可小,虽可用皇上的名头,却仍有可能出现不长眼睛的人,建房之事,在小的村庄或许是上下嘴皮动一动,便能很容易办成的事,在京中却非常麻烦。
回到家里,李菻善便把今天在皇子的院子里见到皇上的事与祖父讲了一遍,李老将军听完之后,脸色发黑。李菻善没经太多世事或许不明其中之事,但李老将军经了太多的事,怎么可能会不明那太监是何意,居然向皇上暗示他孙儿有反心,孙儿在宫中便代表李家,暗示他孙儿,就不是说他不忠,李老将军何时受过此等的污蔑,脸气得发黑。
李家向来忠君,从不留兵符,虽世代为武将,靠得全是自身的本事,便是如此,也能让人将屎盆扣在头上,他不知那太监背后是何人,但李家从此后决定站在四皇子这边,扶其直上。
湘城梧县,城门刚刚打开,便有一辆牛车进了城,刘管家坐在牛车里听着小少爷的嘱托,他进王家没几天,却已经摸清了主家的事,心中虽奇怪,却知什么能问,什么能说的道理。跟着刘管家进城的还有三名家仆,王修晋让刘管家进城,一是认认铺子的门,二是去采购些东西,现在家里是有些钱,但也不能由着人败了去,现在这些人看着都是好的,可谁能保证以后的事。
先去了铺子,于掌柜和刘管家做了一番介绍,然后便让仆人牵头两匹马,拿着昨天卖车的那个掌柜给写的字据去装车,他和王举业去城门外等。王修晋这般小心翼翼是有原因的,昨儿原本那订车的男人头顶上写着“地痞无赖”四个大字,他如此这为,便是想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待仆人赶着马车出来,两人爬上车后,便一路向湘城驶去。路上王修晋问仆人,取马车时可遇到什么人,仆人应言有遇到一尖嘴猴腮之人,问他花多少钱买的车。王修晋心想还真被他猜着了,便问仆人是怎么回答的。
“小的说是替主家取家,钱花多少不清楚。那人又问我主家是哪家,他喜这车,想要问问价,若是不多,他便也去订一辆。小的见他的长相便不喜,便没说实话,说小的主家不在此处,只是打此路过,因原本的车出了问题,才换辆新车。小的特意去客栈转了一圈,然后才出的城。”
“是个机灵的。”王修晋点了点头,便缩回车里,车内很宽敞,并排能躺三成年人,现下里面倒是有三人,不过是一名换着赶家的家仆,余下便是他和举业。
王举业头一次坐这么宽敞的马车,兴奋得不得了,四处看看摸摸。王修晋侧靠着软垫闭上眼睛休息,此去湘城需一天的时间,希望路好走些,不然再防震的车,也能把人颠得散了架子。
坐车时间久了,王举业没了初始的兴奋,因路颠簸,整个人显得没什么精神,不停的问赶车的仆人什么时候能到湘城。仆人不停的说着几时能到湘城,王举业每每听到答案,便垂头丧气,居然才行了一个时辰。见到小叔叔似乎睡着了,王举业越想越委屈,村里那些人真坏,小叔叔就没想不要他,那些人偏偏挑事,真是太坏了。
第65章
一路颠簸到了湘城, 王修晋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一路让他想到一家人从京城回来时的感觉, 望向京城的方向,他对京城很纠结, 对初到这个时代的府宅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王修晋有理想, 却没有那种强烈的一定要把以前那个宅子买回来的想法。
“小叔在看什么?”早一步下了马车的王举业回头, 未见小叔抬步,便开口问了一句。
“在想大哥会不会进京赶考。”王修晋收回神,迈步往杂货铺走。
王举业看了看刚刚王修晋所看和方向,挠了挠头, 大叔叔进京赶考,小叔叔怎么往南边看?不解的王举业心里奇怪, 却没有问出口。若是当真开口讲出来, 不知没分出南北的王修晋会做何反应。
进了铺子,王修晋见到掌柜,问明兄长的住处后,再三表示要请掌柜吃顿饭, 以感激掌柜对他大哥的照顾。掌柜被王修晋小大人般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 “小友到湘城来,自当长兄为小友接风, 哪能让小友请客,不然明日小友再请长兄,今日必应长兄请。”
王修晋没反对, 随掌柜去附近的酒楼随意的吃些东西。掌柜本想多点几道,却被王修晋拦下,三人能吃多少,便点多少,万不可多点,经了末世,王修晋对浪费粮食,非常痛恨,小时在王府他是没有办法,现在他当家,自然不能再让浪费之事再出现。
掌柜对王修晋了解不如吴掌柜多,他只知王修晋的父亲是前宰相,他在梧县开了个粮铺,弄出什么蟹田米,至于更多,东家没告诉他,他也就不会多问,至于吴掌柜与东家往来的信件,他不曾翻看过,只是从吴掌柜给他的信件里知道一些。掌柜对王修晋的印象倒是不错,不似那些浪荡子,只知败家,每餐必点一桌,吃的却不多,浪费的何止是钱财。
因桌上有两小孩,掌柜没有点酒,一顿纯吃饭的饭局,让掌柜吃得十分惬意。在餐馆门口道别,定下明日吃饭的时间,王修晋方上了马车,去寻大哥所住之处。
掌柜给王修柏安排的地方非常好找,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宅子,宅子里有一老仆,是掌柜安排给王修柏烧热水的。王修柏听老仆讲外面有一位自称是他弟弟的人找来,立刻进出屋子,直奔大门,见外面华丽的马车,吓了一跳,待见到马车边的弟弟,王修柏才松了口气,因礼节,王修柏在弟弟面前几步停下,望着似乎长高些的弟弟,王修柏想念之情不断往出涌。“弟出来,家里可安排好了?”虽是问话,王修柏却是知弟弟肯定安排妥当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