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汗淋漓,十一的手在封三娘光洁的脊背上乱抓,床榻微微颤动,轻慢的纱布飘舞,隐约透着二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嗯——啊!”
“咯吱——”十一竖耳一听。这是什么声音?
封三娘也听见了。
“轰——”
一声闷响,外面路过的丫头和小厮都停下了脚步望着此间。
大门紧闭的里面,床榻倾塌,轻纱笼在两个女人的柔嫩的身体上,抱着被子,两个人相视,到最后不禁变得低低的闷笑。
这上好的金丝楠木床……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白天的写这个....抱头,嗷呜!
☆、 火刑
原本安静的院落外,忽而传过几声尖锐刺耳的锣鼓敲击声。密密麻麻地,似乎有很多人连续走过,听着脚步,是越来越多。
“咚咚——”有人在叩门,敲的很重,很急促。
屋内两个人朦胧着眼睛,一人横手在另外一人身上,被靠着的这个女子首先警觉,推了推身边的人淡淡道,“十一,是竹送。”
十一揉了揉眼睛,又在她颈窝蹭了蹭,迷迷糊糊说,“好累喔。”
封三娘想起白日里将她折腾的不轻,如今见她也憔悴,遂怪责自己不该如此定性不足,但外面竹送敲得急,若再不出去,恐怕那人就要闯入。望着室内这一派旖旎景象,连床榻都已经塌了,衣服凌乱散在大理石地面上,自己和十一又这样光滑地抱着躺着,不叫人往那处想也难。
封三娘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拉开十一的手起身,锦背滑落,展现她的娇好身姿,她见十一的眼睛忽而睁得像铜铃一般的大,冰冻三尺的脸红了一红,迅速背了过去,手往外一伸展,地上的一件月牙白衣裳就自动“嗖”地一声飞了过来,她迅速披好,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摸到后背处一条细长的浅浅的伤痕,“十一……”她拖长音节,回头望着十一。
十一原本撑着手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封三娘线条优美的背,另外一手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刚要碰到的时候,却见封三娘低声沉问,心不禁一抖,手便不敢不愿地缩了回去。
“啊?”
“我背上的抓痕……”封三娘说不下去了,激烈时,自己连被十一抓伤了都不知道,这里的伤口也难愈合,虽然只是浅浅地。
“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也不少。”十一一挺语气,索性来个以攻为守。
封三娘狡黠地眯了眯眼睛,抬手撩开一点锦被,果然见到十一脖子上斑斑驳驳深深浅浅的青紫色吻痕,俏脸更加红了,清咳道,“咳,快起来罢,竹送要破门而入了。”
十一知道此事等待不得,故而跟着起身,见封三娘着好了行装站在自己面前看着,她耳根一红,重新缩回了被窝,“你……你能不能避一避。”她此刻身无一缕,又在封三娘锐利的视线之下,如何走得出去?
封三娘浅笑,背过了身。
十一小心翼翼地下榻,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两腿之间有一块地方在隐隐扯动,她心知是纵欲过度的后果,稍皱眉头,强撑着下了床,但两腿两臂皆酥软无比,好像空腹翻山越岭一般,耗费了不少的气力,此刻走着,也像是踏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整个人虚虚浮浮地,仿佛水中随波而动的浮萍。
“啊呀。”十一往前跌去,正好摔在了封三娘怀里,封三娘低头看着她,道,“你——”
“你别多想,”十一急匆匆解释,“我是一时不慎绊倒了而已。”
“咕噜——”肚子不是时候地叫了起来。
封三娘忍不住“噗哧”一笑,“先见竹送我再做东西给你吃。”
十一道,“好呀,不过我要点菜。”
封三娘挑了挑眉毛,“除了粥以外,我不会其他的。”
“那你就学。”
封三娘想了想,“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十一圈着她的脖子,深情之中带着一丝顽皮,“酱鸡白煮鸡熏鸡白切鸡松子鸡鲜汤鸡煲玲珑小鸡鸡头鸡腿鸡屁股鸡心鸡血鸡爪子……”
听她念着一串,封三娘只觉头疼,却忍不住问,“没有烤鸡?”
十一笃定地摇了摇头,奸计得逞模样,“没有。”
“……”
“笃笃——”叩门声越来越急。
十一和封三娘对视一眼,整理好了自己,然后十一去开门,只见一道绿影像风一样在眼前一晃而过,转身时,竹送已经到了封三娘面前,听他呼吸急促地说,“封姐姐,他们果然抓了白玉,污蔑她就是传染城内疫病的源头,已经将她绑在闹市街口,午时过后,便要活活烧死她!”
封三娘眼中寒光一现,“方正良!”她的母亲就是在自己眼前被人处以火刑活活烧死,她到现在都还能听见母亲当时惨绝的哀嚎。“竹送,跟我来,去救人。”
“等等!”十一喊。
竹送和封三娘同时回头,竹送语气不耐烦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等,再等白玉就死了!”
“我觉得方正良是想引你们过去,你们放心,他等不到人暂时还不会动手。”十一沉吟着来回踱步,“你们这一过去极有可能会被他算计,此时容我再想一想。”
竹送不听她的,转身冷哼,“你只想保全你自己罢,我们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封姐姐,我们走!”他此刻已经因为白玉而六魂无主,根本未细想那么多,对十一也是冷言冷语。
封三娘瞥了十一一眼,还是抬脚要跟竹送先去救人。
“小竹子!”十一追出了院子,冲着二人越来越小的背影道,“你们别冲动!”
竹送此刻已经跃上屋顶,闻言身子一怔。
小竹子?她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她难道已经……
“竹送?”封三娘见他停住,扭头问他。
“就在前面,我们快去。”竹送指了指街口道。
封三娘狐疑地多看了他一眼,然后袖风一起,人已经稳稳落在了街口的人群之中,见街边有人卖面纱,遂顺手牵羊地戴上,挤进拥挤的人群。
待透过缝隙见到被铁链困在木架上的白玉之后,封三娘五指在袖内暗暗握紧。
只见白玉满身血痕,脖子上,脸上都有淤青,她的原形暴露了一部分,虽还勉强保存人形,但兔子耳朵、兔子门牙都原形毕露,她耷拉着脑袋,有人忽然朝她头上砸鸡蛋,啪嗒一声,她的脸上就满是鸡蛋液,粘稠地粘在她的衣襟之上。她的嘴角还有血淤,脖子上清晰可见五个指印,光着脚,脚上都是水泡,有些伤口微微泛白,破裂的地方边缘卷起,已然有腐败的气息。
竹送见到白玉如此惨状,牙齿咬得咯咯响。是他将白玉封在井中才造成如此的后果的!若不是这样,白玉听觉灵敏,逃脱本事一流,不一定会被抓走!是他害得她如此的!
“冷静点。”封三娘按着他的肩膀,“方正良也在台上,十一说的没错,他肯定是想引我们救人,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便听方正良从台右侧走到正中,遥遥望着下方的人,带着诡异的笑容,温言道,“各位,在下御医方正良,奉命出宫为大家诊断疫病,疫病害人,相信各位深受其害……”
下面的百姓悉悉索索地开始说了起来,大约都是道明疫病带来的困扰和痛苦。
方正良抬手向下压了一压,继续温和道,“原来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疫病会来的如此突然,如此迅速,甚至无法追踪源头?在下家族世代行医,在下自小也是饱读医书,翻阅典籍,从未见到如此危机之症。正在一无所获之际,幸而得一高人指点,高人言道,是非有疾,而是妖患!”他陡然提高了音量,视线往封三娘处定来,显然已经看到了二人。
“而所谓的妖物,便是在方某身后的这只兔妖!”他袖袍一振,手指遥遥一指,正是指着白玉!
台下人群中有人起哄,“杀兔妖,灭疫病!”
其他人经他鼓舞,也纷纷举起手表示赞同,“杀兔妖,灭疫病!”
“杀兔妖,灭疫病!”
上千人同时在喊,方正良表面上肃容,但嘴角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封三娘,还不站出来?来求我呀,来拜我呀,或许,我还可饶了她。
封三娘仰头冷冷地瞥着台上那人,却不动作,她在想究竟该怎样才能不犯众怒将白玉从容带出来。毕竟此处凡人众多,与方正良厮杀,会殃及无辜。
思想未毕,竹送却已经掠了出去。他稳稳落在台上,面对着方正良一招相袭道,“放了她!”他径直朝着方正良脖间抓去,方正良往后退呃一步,然后稍微头一偏,便轻轻松松地避过,竹送的手穿入了他身后的木板内,拔出,眼睛之中凶光毕露。
“你也是妖!”方正良佯装逃跑,不知道从哪里忽而冒出几个穿着玄色道袍的道士来,方正良抱头道,“道长,抓住他!”
封三娘心叫不妙,这些道士全都是有些本事的,竹送不是对手。还未细想,身便已经不自觉跃上了台面,面纱滑落,她背对着众人,陪着竹送站在众道士中间,压低声音道,“你太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