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树先生,你是否愿意和Sulin小姐结为爱情伴侣,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英国的一个小礼堂里,神圣的十字架前,年老的牧师看着面前这对新人,神色慈爱,缓缓对着那位身材挺拔的青年念着宣誓词。
青年看起来是有点冷漠的性子,此时正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金发女孩,她有一张娃娃脸,仿佛怎么也长不大的样子。
只见青年朝着女孩开口,坚定而认真,眸子里仿佛有碎钻闪耀——
“我要敬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伴侣。”
牧师说道:“现在要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
小礼堂里瞬间飘起了雪白的花瓣,美丽极了,原来是伴娘们不甘寂寞,新娘低着头,难得几分羞涩。
这对新人已经是这位年老牧师祝福过的第九十九对新人了,也将是他祝福过的最后一对新人,牧师笑着继续说道:“——戒指是金的,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交给对方……”
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新郎新娘在牧师的祝福语下交换戒指,那便是一生羁绊。
礼堂西边坐着一个青年,他微微侧着脸颊,瓷白如玉,眉眼精致典雅,瞳孔是纯净透明的天蓝色,他穿白色休闲裤,同色高领衬衫,扣子系带最上面一颗,有一种严谨自律不沾烟火不落俗套的气质。
耳边是新郎新娘的宣誓声,浓情蜜意,他却仿佛与世隔绝,一瞬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仿佛置身于樱花道,萤火林,嘴角随着新郎新娘的宣誓发出同样的声音,模模糊糊念出同样的句子——
“黄金永不生锈,永不退色,代表我们的爱持久到永远。是圆的,代表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
“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
“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
“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他听到牧师饱含笑意的声音——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小礼堂里瞬间喧哗起来,善意的哄笑声充斥整个空间,新娘白色的纱裙就像那飞舞的白玫瑰,孩童扮成的小天使笑出两个酒窝,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源承光突然感觉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连他自己也是,眼前仿佛是一条长长的路,路的尽头一间相当漂亮的小教堂,四周都是整片整片盛开的白色郁金香,一如新娘铺开的洁白婚纱。
有人站在教堂前,穿白色西装,阳光落在那人微笑的脸庞上,韵味如画,他回头,朝着他伸出手来。
源承光张嘴,声音宛如呢喃——
我可以吻你吗?以爱人的名义。
他轻微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被捏紧了喉咙,突然所有的悲伤如同大海奔流刹那间汹涌而至,他以为自己不会哭的,却早已泣不成声。
——
那天樱花道,两人聊起海上钢琴师,他说他像1900,源承光却往前跑,然后回身看云长风。
于是他问他,可以来一场恋爱吗?却没有告诉过云长风——
如果他是1900,他愿意为了那个和他一起弹钢琴的姑娘,舍弃船头到船尾的距离。
舍弃他的……整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食用指南:出自同一个世界——删除的诗歌——符合源对长风的感情】
黑夜如约而至,只为验证你的预言
人间如故
即使登入高塔
也触不到你的衣袂
我颠倒世界,也找不到你的倒影
我跪伏在智慧前,祈求道路
走过城市,人群喧嚣着金迷如故
越过山林,千峰默默的层峦依旧
无论天空与大海,如你所言
量子也勾勒不出你的轮廓
元素也重塑不了你的身形
回首去,不觉已俯视人间
世人奉我言语,却不知你的意
繁星上的倒影,提醒着渐行渐远
终究只是追逐黎明的黄昏
一场由失忆症引发的血案
第42章 江湖卷
——只有骗过自己,才能骗过所有人。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落下,微风吹落满树的桃花,卷起白色的帷幔,一室寂静。
几位白衣少女嘻嘻哈哈沿着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幽径从竹楼经过,看着二楼的窗户轻敞开,一束白色的吊兰挂在上面,隐隐约约传来微墨的香气,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待离得远了,才恢复正常。
阳光撒在她们巧笑嫣然的洁白脸庞上,白色的轻衣简单自然,山谷的雾气常年环绕,一间间的竹舍竹楼错落有致,桃花开满山野,仿如仙境。
其中一朵桃花落在床上白衣青年闭合的左眼上,三千青丝垂下床头,帷幔摇曳,意境极美。
云长风缓缓睁开双眼,一阵桃花香袭入鼻息,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捏住桃花拿起,阳光从花瓣折射进来,呈现出彩色的光芒,印地他脸忽明忽暗又带着种惊心动魄的美。
从床上做起,他微微冷淡地看着窗棂外的一片桃花。
“系统,任务。”
【任务:书剑江湖,逐马征尘,谱就一曲高歌短叹。】
云长风起身,眉目疏冷地看着远方,目光仿佛越过高山追随着流云而去,一片空明。
一步一步地走下竹楼,碾碎了上面铺落的粉色桃花。
这里是忘尘谷,世俗纷扰与之隔离,不独立于世,却于红尘相忘。
“谷主,老谷主寻你过去。”一白衣少年拘礼对云长风说道,神色一片恭敬冷淡。
忘尘谷,只有桃花,竹林,世外客,天真烂漫的少女,以及外冷心热的少年。
每当他们成年之时,便再也不是忘尘谷之人,自然流放世外,天下之大,却因此处处与忘尘挂钩。
云长风点点头,朝着老谷主所住的竹楼走过去。
老谷主已经老了,苍颜白发,他站在山林环绕的湖泊旁,湖水清澈地倒映出他雪白的衣袍,神色沉寂,听到动静并未回身,只是淡淡的开口,声音像钟,肃穆,规律——
“你来了。”
“嗯。”沿路的朝间晨露染湿了云长风的衣袖,他上前站在湖泊的另一侧,隔着湖泊轻声应答。
他知道,老谷主是听得见的。
湖水正中央从水里而起一座竹舍,环水而成,一架竹制楼梯往上,半空建立,竹梯一直往下隐没在水中,影影绰绰。
“我该去我当去之处,这未歇阁便是你的了,我累了,该走了。”
老谷主定定地隔着湖泊注视着他,那双清明如斯的眼睛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
竹叶落在老人的身上,他的背影孤寂而沉默,一步步缓慢地走向那方世界,老人经过的小径旁,有一座年代久远的石碑,若隐若现可以看到上面模糊的字迹——
当醉。
一面湖,这方是忘尘谷,那方是当醉涯,每任谷主的最后之旅,活死之地。
云长风沉默地看着,心底突然前所未有的沉寂,他左脚往前一踏,落在水面上,步伐不缓不急,最后踏上竹梯,他沉凝了一会往水下的竹梯,才缓慢地走上竹楼二楼。
二楼的地板上是繁复的驱魔心经,阳光照射下,仿佛鲜活般在地板上流动,雪白的靴子直直地踏过这些图案,视线落在桌上,上面还有未干的墨迹。
以及,静静地放着的一块令牌。
云长风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天命薄上,轻轻翻开,上面记录着每任谷主的名字,突然停下——
沉心。
沈沉心。
他的名字,沈沉心。
若说这一代江湖上青年才俊中谁的名气最大,除月归山庄庄主景玉外,那便是神偷江允随,此人亦正亦邪,让人又爱又恨,来无影去无踪,妙手往返。
然而他人却不知道,加上白家四公子白洛溪三人私底下却是至交好友。
月归山庄,一条曲径通幽,层层翠罗,花开新艳,清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传来朗朗笑声。
远远看去,青衣人动作行云流水地在石桌上煮着茶,倒茶的手指被茶盏被衬得盈白如玉,根根分明,忽而动作一顿。
“允随你说什么?!你要去忘尘谷偷双重结?”白洛溪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嘴角抽搐地说道:“我会做好为你抬棺材的准备的。”
旁边躺椅着一个白衣人,他懒洋洋地玩着自己头发,闻言拉开了一下眼皮,弯弯睫毛下隐隐看见黑色的眼瞳流转出淡淡的绯色流光,不满地说道:“白四你胳膊肘不要往外拐好吗?忘尘谷有那么可怕吗?”
景玉转身,俊秀雅致容颜如工笔细描,眉心跟着轻皱,疑惑出声询问:“允随怎么想偷双重结?”
江允随往后一倒,手一扬把书盖在脸上,故作生无可恋地说道:“上次我在百面鬼王那处不是偷了她的白玉简吗?谁知道那小妮子不知怎的就缠上了我,我去东边,就没见她去西地的,如今我只想拿双重结把她和随便那个人结在一起,解决了这桩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