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彻底晕死过去。
——右胳膊新型子弹穿孔一处,近乎贯穿,简易止血。
——胸口穿孔一处,未做处理,肺叶轻微受损,失血过多。
——背部穿孔两处,分别在脊骨第三节 偏左和肩胛骨处,未止血。
——大腿穿孔一处,腿部贯穿,有过简易止血。
——小腿处一道狰狞的刀伤,简易包扎。
即使穿着防弹衣,也受了这样的伤?
从他走进手术室那一刻开始,手术整整持续了十二个小时三十七分四秒,才将云长风从死亡线挽救回来。
半个月的时间,两人建立了良好的友谊。
他不由得想起了半个月前有关人鱼之心的宴会。
路亚再次揉了揉眉,他已经脱离了本家,这些事都和他无关了,云长风是他的好友兼病人,也只是他的好友兼病人。
即使这个友人兼病人极具……危险性。
云长风看着眼前的护士对他横眉冷对,不由得眨了眨眼,他有做错什么吗?不就是把另一个护士打晕,然后做了点手脚使看起来像被他上了吗?
护士给他换药的过程中被各种调戏,然后就敢怒不敢言地离开了。
云长风看着她的离开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他果然还是更喜欢上一个美女护士,腿长腰细棕发褐眼,五官欧式立体,以为被他上了,也没怎么在意,权当一次没有享受到的419。
右胳膊的伤口处又传来刺痛,仿佛针扎,云长风面无表情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大片大片的红枫林,如火如荼,天空都被染成薄红色。
半个月都是待在病房里,窗外的红枫林是他唯一作伴的风景。
他在纽约有一座小型别墅,唔,或许他可以出院了。
第二天,有人捧了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走近病房,弧度极致优美的唇带着淡淡的笑,天蓝色的眼睛接近天空的透明颜色,莫名的温柔和忧郁哀伤,完美至极的五官,中性之美,帅气又美丽。
他微微弯腰把玫瑰花放在枕边,近了才发现他的脖子上挂着近乎透明的线,缓缓延伸进浅蓝色Givenchy长毛衣里。
云长风感到右臂又开始隐隐疼了起来,站起身单手拿起大束的玫瑰花,手指在鲜嫩的玫瑰花瓣上面抚摸而过:“什么意思?”
九十九朵。
九十九种种类的红玫瑰。
从外往里分别是大马士革玫瑰,塔曼洛玫瑰,格拉斯山玫瑰,法国南部玫瑰花……最中间是保加利亚玫瑰花,透明的露珠映出红色的颜色,如鲜血滴落。
空气中混合着强烈的玫瑰花香,暧昧,缱绻,悱恻,靡丽,混乱。
却又异样的纯净。
“其实我很喜欢你。”
源承光后退一步,天蓝色的眼看着他,那双眼看着你,仿佛盛在湖水之中,优雅又疏离、干净又孤僻、冷漠又温情。
云长风轻笑着抽.出中间那支保加利亚玫瑰,薄唇轻轻地印了一个吻上去。
白皙的手指,嫩绿的根茎,鲜红的玫瑰,淡色的薄唇,无声的诱.惑。
“你的喜欢就是两颗子弹?”
他的右胳膊和大腿的伤,一个近乎贯穿,一个被穿透,这样残忍的手法,可都是拜眼前这个看似温暖的人所赐呐。
“……啊?抱歉。”源承光低头,微微歉意——
“你不也……”
他的声音是云长风听过的声音中最有特色的也是最动人的,有一种温暖又迷离的沙砾感。
源承光没说下去,右手放在腹部上,飞机上,云长风给了他狠狠的一刀。
“你不最后还给我了吗?”云长风笑的很温和,侧着身子缓缓将保加利亚玫瑰插.在花瓶里,眉眼间带着一种天真,纯粹又冷漠。
源承光这个人,他的气质,动作,微笑,眼睛——都给人一种温柔又忧伤的感觉,纯净,孤僻,独立,似近似远——这是一个矛盾体,看起来令人好感顿生的矛盾体。
但那又如何?
第18章 黑道卷
——不要试着转身,你是象棋里的兵,只能前进。
纽约是一座时尚与普通交集的城市,在这里流传着一句话“如果你让纽约知道了你,那么全世界都将知道你。”
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怎样传奇的城市。
街道上的金发女郎踩着红色高跟鞋疾风驰影般掠过,飞扬的裙摆带起一阵法兰度香水的味道,远处买热狗的商店排起长龙,餐桌上大快朵颐。
秋风扫落叶,“哗哗”声响。
街道边站立的青年,暖黄色高领薄毛衣,浅米色休闲长裤,白色板鞋,带着格子长围巾,绕在脖颈上,遮住下半张脸,黑色碎发。
他站在一颗树下,黑色的眸子望着秋黄的落叶。
国外的姑娘都比较大胆奔放,不一会就有女生上前搭讪。
云长风颜好,语言技巧高超,又坏又纯的感觉让人好感顿生,终于在一个金发少女的带领下找到自己小别墅的云长风致以感谢。
临别前云长风给了少女一个大喇喇的告别吻,少女虽然性格奔放,但吻技很生涩,不过很可爱。
气氛愈演愈烈,见两人似乎有野.战的趋势。
别墅的门却突然从里面开了,源承光就安静地站在门口,他穿了一件Diro Homme新款衬衫,细节处别致,看上去温柔又矜持。
源承光看着两人分开,对着那少女轻声温和开口:“美丽的小姐,你和我男朋友接吻我可是会吃醋的。”
女生看着源承光温和完美的容颜,惊叫一声然后脸颊生红,“抱歉,我不知道,源可以给我签名吗?”
说着,少女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绿色荧光笔,从笔记本里面取出源承光的照片,眼睛亮闪闪地递给源承光。
照片上是日本北海道,大雪覆盖,源承光站在雪地当中,旁边是古老可爱的小木屋,他微侧着脸,俊美地一塌糊涂,雪落在他的黑发上——极美——天蓝色的眸子是和远处天空一模一样的颜色。
怦然心动,哀伤又温柔。
云长风扶额,果然两个人里面有一个人是源承光的粉丝。
源承光接过照片和笔,轻声询问。
“Sulin。”女生脸很红,羞涩又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很好听的名字。”源承光的语气总是轻轻的,给人一种脱离世俗的超脱感,他低头在照片背面用荧光笔写道——
To Sulin,happy forever.
然后在后面用艺术体留上自己的名字。
源承光将照片和笔还给Sulin,恳切认真地说道:“Sulin,可以不要告诉别人我已经有了爱人吗?那样很麻烦,也会影响到我和我爱人的生活。”
云长风:“……”
如果没看错,源承光这是美人计?
“啊?嗯嗯嗯!好。”少女看着照片后面的字,已经感动的快哭出来,她深爱着自己的偶像,听到他的话使劲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
偶像就是这样的东西,看着来好像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但就是莫名其妙的被他一个微笑一句话感动地同样莫名其妙。
直到少女离开,云长风换鞋,走进自己的别墅,坐在长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询问:“你来干什么?”
源承光把门关上顺便回答:“照顾你。”
“是吗?如果你说监视我的话,我或许还会考虑让你留下来,你这样的话我反而没有留的必要了。”
“……好吧,我是来监视你的。”源承光笑着改口:“而且你也不能赶我走哦,我可是公众人物,往你家门口光明正大地随便一站,所引起的后果可不是我的责任。”
你还知道你是公众人物……不对,你是公众人物了不起啊!
所说如此,源承光却隔天就离开了,云长风也飞去了阿根廷。
阿根廷是热烈奔放的吉普赛风格,人们穿着色彩斑斓的衣服,少女的鬓角斜戴着一簇灿若红霞的赛波花。
云长风先去的休斯顿,就像普通游客一样,穿廉价的白色衬衫和黑色的毛衣背心,破洞蓝白色牛仔裤,neck板鞋,像异国的学子,背QUEBEC—魁北克背包,一路走走停停。
在那第三天他在街头遇见了一个老吉他手,吉他手很热心,教他弹吉他,云长风兴趣一来,陪他流浪,陪他一起街头演唱,这个老男人带给他一种心灵的享受。
每个人背后都有故事,这个老吉他手并没有告诉云长风关于他的故事,只是对他说——人最怕的就是遗忘和被遗忘,但怕着怕着就会逐渐习惯遗忘和被遗忘的,所以习惯后,你就已经学会了享受孤单。
云长风觉得,老吉他手简直是人生的哲学家,这句话多么适合现在的他。
玩了几天后他便背着包和老吉他手道别,启程飞往阿根廷都布宜诺斯艾利斯,离别前老吉他手送了他一把木质的袖珍小吉他,很可爱。
下飞机后云长风有点不舒服,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右手臂一动一痛。
尤其身边的女生正用英语热烈的讨论源承光的世界巡回演唱会,差点让云长风把手腕上绑着的袖珍吉他捏碎。
在商场购买了几套衣服,找了酒店住下,让服务生把食物送到房间,云长风才通通快快地洗了澡。